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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阳边想边道:“这次我策划的行动,计划是十分周密缜密的,几乎所有可能出漏洞的地方都想到了,都采取了相应的防范措施,但我没有料到,也不可能料到,在这行动最关键的环节,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人……”
“女人?”骆飞眼皮又突地一跳,“什么女人?哪个女人?”
赵晓阳继续皱着眉头:“这个女人,我刚知道,她叫姜秀秀,是松北县纪委副书.记……”
姜秀秀!骆飞的心猛地一跳,瞬时想起姚健和自己说过的,姜秀秀和乔梁的交往,知道姜秀秀在乔梁受伤在松北住院期间照料过他,知道乔梁和姜秀秀的关系应该不错。
但在这个时候,在这件事上,怎么会冒出姜秀秀?她又和此次行动的失败有什么关系呢?
骆飞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继续道:“为了保证此次行动的绝对成功,我特地叮嘱薛源在跟着乔梁下去调研期间,一步不离跟着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和我报告。
就在前天,也就是我安排人把那箱子钱放到乔梁宿舍的那天,下午晚饭前,乔梁接了一个电话,当时乔梁是当着大家的面接的,在接电话的时候,乔梁话说的很含糊,只说自己在下面县里出差,没有说别的,也没有给打电话的人下称呼,随后薛源把此事告诉了我,我当时听了也没怎么在意。
在此次行动失败后,我当即开始查找此次行动失败的原因,特别是那箱子钱是为何变成书的,根据这诡异的变化,我直觉问题应该出在那箱子钱放到乔梁宿舍到办案人员搜查乔梁宿舍期间,而且就应该出在乔梁宿舍,虽然乔梁在这期间没有可能回到自己宿舍,但不能排除没有其他人。
于是我今天一早就安排人,对这段时间前后乔梁小区公寓的监控进行调取排查,虽然为了不露痕迹,我安排人屏蔽了送钱到乔梁宿舍期间的监控,但这前后的还是可以看到的。
同时我又想到了薛源给我报告的乔梁晚饭前接的那个电话,于是安排人查乔梁的通话记录,查是什么人给乔梁打的电话。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他们刚给我发了信息……”
“什么结果?”骆飞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呼了口气:“这结果就是,我安排人的查到,那天给乔梁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叫姜秀秀,根据此人的通话数据和其他信息分析出,她是体制中人,在松北县工作,任松北县纪委副书.记,同时,根据定位信息判断,姜秀秀那天给乔梁打电话的时候,她的位置就在乔梁住的小区公寓附近。
同时,根据调取的乔梁小区公寓附近的监控录像,那天晚上大约9点左右,有个女人进了乔梁住的公寓的楼道,然后一直呆到凌晨4点左右才离开,这个时间,正是那箱子钱放到乔梁宿舍之后,而且,那女人离开的时候,背着一个旅行包……”
“旅行包?”骆飞心里一顿,接着想起自己早上上班时遇到乔梁背着一个旅行包进大院。
“是的。”赵晓阳点点头,继续道,“根据监控追踪,那女人离开乔梁住的小区公寓后,背着那个旅行包去了附近一家酒店,我的人又调取了那酒店的住宿记录,证实那女人是姜秀秀。”
“原来如此,原来其中.出了这个叉叉。”骆飞眉头紧锁,喃喃道。
赵晓阳接着有条不紊道:“由此可以认为,第一,这个姜秀秀那晚应该进入了乔梁的宿舍,也就是说她有乔梁宿舍的钥匙,这从一个方面也说明她和乔梁的关系不一般,至于不一般到什么程度,现在无法知道。
第二,在我安排的人深夜进入乔梁宿舍放那箱子钱的时候,因为按照计划,钱是要放到客房书柜的,于是他没有进卧室,只是推开门用手电照了几下,没看到有人,接着就去了客房。如此,当时姜秀秀应该是被惊醒躲起来了……
第三,在钱放好我的人离去后,姜秀秀应该去客房找到了那个密码箱,并且打开了,当时考虑到办案人员的方便,密码设置地很简单,普通人简单琢磨一下就可以打开,以姜秀秀的职业性质,她打开这密码箱并不难。
如此,姜秀秀看到这密码箱里的钱之后,出于她的职业敏感性,必定会预感到什么,既然预感到了什么,她自然会采取什么动作,于是她就把箱子里的钱换成了书,把钱装进旅行包带走了。
基于我目前得到的信息,基于行动最后的结果,我现在能做出的判断就是这些,也就是说,此次行动的意外失败,归咎于实在无法预料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姜秀秀身上,被她在不经意间发现并破坏了……”
听赵晓阳分析的有依有据,骆飞不由点
点头,如此,这次精心策划的行动最后功亏一篑,是因为姜秀秀而导致的,此事实在偶然,实在巧合,这偶然不可思议,这巧合匪夷所思。
骆飞感到了巨大的惆怅和失落,忍不住长叹一声,接着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此时骆飞想到,早上上班时遇到乔梁,他背的旅行包里,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100万。
而当时乔梁煞有介事说自己包里有100万,还要打开让自己看,自己却以为乔梁是在耍自己,不屑离去。尼玛,乔梁没撒谎啊,他不是在耍自己,自己当时要是答应看看就好了,正好抓乔梁一个现行。
可惜晚了,这100万早不知被乔梁如何弄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同时骆飞又想到,乔梁既然敢装逼弄景说包里有100万让自己看,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相信,会认为他在耍自己,不会看的,所以他才敢这么做。
如此,自己还是被乔梁耍了,而且耍地很彻底。
想到这个,骆飞不得不承认乔梁胆子确实大,敢在自己跟前耍大刀冒这种险,同时又感到恼羞,尼玛,自己堂堂大主持,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耍弄于股掌之中,实在是奇耻大辱。
骆飞使劲抽烟,面色阴沉,牙齿咬地格格响。
看骆飞这神情,赵晓阳在感到巨大的遗憾和失落的同时,又心疼打水漂的那100万,尼玛,100万可不是小数,本来以为,用这100万干掉乔梁,也还算是值得,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出意外,这100万现在应该在乔梁手里。
但虽然在乔梁手里,也不能去索要,那样等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暗算者。
越想赵晓阳越心痛,又很无奈憋闷,他实在难以想通,策划如此周密的行动,怎么会半路突然杀出了姜秀秀,她的出现实在让人出乎意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赵晓阳接着又发狠,尼玛,已经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价,不能就这么算完,这次没搞掉乔梁,那就再来一次,来一次更狠的。
想到这里,赵晓阳道:“姐夫,你不要郁闷,既然乔梁是你的眼中钉,那我就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决不能让这个妖孽在江州继续兴风作浪,决不能让他再给你添麻烦。”
“你还想干嘛?”骆飞抬眼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握紧拳头一挥:“我接着再搞一票和这次类似的行动,这次下手力度大一点狠一点,争取让他呆在牢里一辈子出不来。”
骆飞眼皮一跳,脸一拉,接着沉声道:“愚蠢,你简直蠢到家了。”
“这……”赵晓阳一愣,“姐夫,怎么了?”
骆飞没好气道:“怎么了你自己不会去想?你以为乔梁是傻子,经历了这次死里逃生,他就没有一点警惕性?还会这么容易上当?以乔梁的鬼精和狡猾,这次失败了,下次绝无成功的可能,他的鬼心眼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最起码,你比不上。”
赵晓阳眨眨眼,虽然心里不服,但却不敢辩解。
其实骆飞当然想再对乔梁搞一次更狠的,但他此时清醒认识到,这绝对不能做。
不能做的理由,除了他刚给赵晓阳说的,还有他不愿意让赵晓阳知道的另一面。
这另一面就是,这次已经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再搞一次,势必影响会更大,这让江州体制内的人会怎么想?特别是那些中高层,他们势必会不由自主揣测,为何乔梁会接连有事?为何第一次没事之后又接着来了一次?莫非是有人特意捣鼓的?以乔梁是安哲前秘书的身份,以自己和安哲之前的微妙关系,自然会有敏感之人怀疑什么,甚至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一旦如此,自己将会陷入极大被动。
还有,在针对乔梁的此次行动中,安哲一直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动静,但下次呢,他还会这么安静吗?如果安哲一旦抓到什么破绽不依不饶,那自己将如何应对如何脱身?
虽然安哲已经离开了江州,虽然自己有关新民这个强大靠山,但骆飞对安哲犀利敏锐的洞察力和霸道强势的性格还是有所忌惮,还是不想过度招惹他,骆飞心里明白,如果一旦把安哲真的惹怒了,自己可能会无法收场。
综合以上因素,骆飞断然否定了赵晓阳再搞一次的提议。
看骆飞否定了自己的提议,赵晓阳心有不甘,转转眼珠,接着道:“姐夫,既然这次的行动失败,是因为姜秀秀,那我们可不可以在这个女人身上做做文章呢?”
“做什么文章?”骆飞看着赵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