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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还没到顶楼?在六层楼的楼梯,他再慢也不可能十分钟都没到顶楼。
“鬼打墙”了?
宁双口中的“鬼打墙”不是真的鬼打墙,指的是中了生幻的蛊,所以会出现幻觉,正如现在他已经爬了很久的楼梯,其实很可能在原地没有动弹一点。
意识到自己中了蛊,宁双也不着急,他虽是支系出生,但身上仍旧淌着苗疆一族的血液,他只需要等这蛊在自己身上失效就行了。
想来这应该是那人给他自己留的后手,被带走了都还不忘去害人,宁双免不了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倚在了楼道转角的围栏边,感受着窗外吹进来的冷风,与此同时,空旷的楼道里竟然响起了铃铛的声音。
有人来了吗?宁双循着声音抬头看了出去。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
宁双耳朵动了动,除了铃铛声,好像还有脚步声往楼下走的声音。
他扶着栏杆,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不需要害怕,他下意识闭上了眼,他知道幻境只会带给他恐惧,等蛊效过去就好了。
直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他甚至闻到了来人身上的香味,像是一种古木的暗香,又像是蘸了初雪的檀木,很好闻,也很让人安心。
但是这离得忒近了吧?!!感觉那人就在他跟前的那个台阶之上,他甚至能感受到对面的人在打量他的目光,幻觉也有这么真实的感觉?
铃声没有了。
宁双试探地掀开了眼皮,他需要确定出现在他跟前的人是不是他的幻觉。
外面冷寒的月光透进来,披在了他面前这个人的身上,银白色的薄纱为了平添了几分冷异。
宁双一眼就被这人一双泛着暗紫色光芒的眼睛吸引了。
男人留着过肩的长发,被一条淡紫色发带松松束着,长发搭在肩侧,鼻梁很高,睫毛密长,浑身透着一抹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而且两人挨得很近,只是一级台阶的距离,宁双感觉到他的眼神是在审视自己,盯着他的脸,宁双呼吸不由一滞。
这人拥有着一张趋近完美的脸,眉弓骨长,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魅惑人的眼型,但长睫毛掩出的阴影下,却因那一对晦暗神秘的暗色眸珠而显得冷峻,这样一张脸并没有一丝女气。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也穿着苗疆的服饰,色调偏暗紫色,里面是黑色偏紧的刺绣里衣,外面搭一件齐腰短褂,短褂上坠满了银饰,他脖子上也戴着一串特别繁琐的项链,腰身下是一片式长款裙,腰间也坠着各种银饰。
窗口挤进来的凉风吹动着男人的衣裳,银饰相撞,叮当作响。
他的长发被风带起来,发丝从宁双脸上拂过。
宁双盯着他的脸,张了张唇,话还没问出口,便觉后颈一阵刺痛,他眸珠一翻,因双腿无力而往前倒了去。
迷迷糊糊之际,他只感觉自己好像跌进了一抹寒霜里面,寒气裹住了他的全身,他的意识却一点点弥散,到最后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惚听见对面说了一句话,“找到你了。”
——
一个诡异的梦境正在被编织。
窒息与绝望如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着宁双的颈脖,周围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猛然拽醒。
刚睁眼时,宁双耳畔还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哭声,他撑着床沿缓缓坐起了身,搭在身上的衬衫从胸膛滑到了腿上堆叠了起来,额角的密汗粘着碎发,梦境中发生的所有事都被这汗渍染得潮湿了。
又是那个梦,那个很真实、但宁双却根本没印象的梦。
在老家的祠堂外,并不好闻的草木香灰掺杂着浓郁的血腥味灌进鼻腔,他被母亲抱在怀里,母亲的哭声与周围那些人的哭声和在了一起,此起彼伏,宁双睁眼打量着周围哭泣的人,二叔,大姑,三婶……
他们站在外面,祠堂里面传来长鞭抽打□□的声音,在祠堂正中间,跪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族长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少年的后背,祠堂里一排排的蜡烛被挥舞的鞭子带起的风吹得摇曳不定,长鞭带出的血珠浇在了蜡烛的火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逆子!”“你毁了他,也毁了你啊!”族长的语气很是愤怒,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顿半分。
宁双好奇地盯着少年,那人却突然回了头,他看不清脸,却偏偏对上了一双阴郁冰凉的眸珠。
阴冷的视线带着明显的侵略和占有,像一条从深渊地狱里爬出来的毒蛇,吐着蛇信子,从脊椎开始向上爬,最后紧紧缠绕上了宁双的脖子,寒气瞬间裹住了宁双,蛇身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随后,他听见自己幼年的哭声与现实的喘息重叠,化作了刺耳的鸣声。
旁边人说话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拉回了现实。
空气中有很浓郁的消毒水和药的味道,宁双看着白茫茫的房间,有一瞬间的恍惚,热后反应了过来,这是医院?
“小伙子,你醒了?”耳边,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女声。
宁双看过去,发现是一名护士小姐。
“我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老城区的居民楼那边吗?宁双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护士小姐嫣然一笑,“是一个挺好看的男生送你过来的,他说他发现你晕倒在了他们小区里,就带你过来了。”
“那个男生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留着长发吗?”所以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做梦?
护士回忆了一下,说:“穿着你们学生穿的那种衬衫,戴了一顶帽子,是短头发吧……长什么样我也没看清,他留了电话,但是打过去是空号,他已经把你的费用结了,所以一会儿你就可以出院了。”
宁双茫然地打量着四周,难道他看见的那个漂亮的苗疆族人真的是幻觉吗?
从医院离开后,宁双回了一趟那个小区,没想到小区没有装监控,他也没问到小区里有留着长发的男生。
当然,宁双手上的圆玉也还是没有找回来。
一直到宁双从老城区回到家,他都被这件事烦心着。
“咕咕。”一道鸟鸣声将他唤回了神。
宁双抬起头,发现一只通体白毛的小鸟飞来停在了院子里的树上。
随后他转身打开院门回到了家里,最终这事在洗完澡后被他暂时地抛之脑后了。
——
现在是九月初,正是开学季,淮安市的白天的天气又热得让人焦躁,距离那晚的事已经过去三四天了。
暑气笼罩着这座城市,道路两边的梧桐绿叶在热浪中显得萎靡不振,沥青路被晒得烫脚,蝉鸣一茬接一茬,埋怨着今年夏天的漫长与煎熬。
A大校门口,私家车排成长龙,校车不停歇地将新生从车站接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