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唇道:“本宫就想知道,风声是谁传出去的?”
季昶带人突袭,杀得她猝不及防,想将人转移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与其否认,还不如探听些消息。
“一个自称是贵府狱卒的泼皮。”季昶继续与她低语,从外人的角度看,像是关系甚密,“奴已替殿下扣押了此人。”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妄议本宫者,都该杀。”
“妄议与否,还要等搜查的结果。”季昶直起腰,眸光渐沉,“来啊,逐个殿宇地搜,不落下一处。”
长公主依然倚在榻上,并未流露惊慌,“一个官妓,也配大动干戈?母后还真是小题大做,想寻借口惩治本宫,就直接说,别弄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后并非长公主生母,彼此之间早已出现裂痕。
“奴劝殿下慎言。”
半个时辰后,一名素衣女子被拖了出来,双脚好似无力,倒在猩红地毯上。
季昶搭着腿坐在玫瑰椅上,勾起女子的下巴,仔细打量起来。
女子柳眉鹿眼,纤弱中透着病容,有种梨花带雨的凄楚美。
可惜,季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撇开她的脸,道:“沈氏余音?”
女子垂目,颇为自嘲地笑了,“沈氏百余口,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季厂公就别在奴家的贱名前加姓氏了。”
本该感同身受,季昶却早已麻木,“如此说来,沈姑娘也是在暗讽咱家没有姓氏了?”
沈余音抬眸,不见半点畏惧,“差点忘了,季厂公的家人也全都死在了那场误判中。”
因她的话,季昶多看了她一眼,一个看似楚楚可怜的女子,满目是仇,浑身是刺,可想而知,她都经历过什么。
“那咱家要告诉你,姓氏是祖辈给的,不该忘。”
不想再耽搁,季昶起身面朝长公主作了个揖,冷着脸离去。不管怎么说,长公主都是千金之躯,不到兵刃相见,他不会直面冲撞。
杀人借刀,才省力气。
“来啊,将人带回教坊司。”
长公主还保持着侧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下压的嘴角终究是泄露了心底的火气。
脸被打的,着实疼了些。
走出大殿,季昶走在最前面,沉甸甸的过往压得他胸口发闷,当年的案子疑点重重,至今不得解,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棋局。
不过,控制沈余音,有牵制贺斐之的便利,没有坏处。
“在教坊司加派人手,没咱家的命令,不得让其见客。”
侍卫点点头,“小的明白。”
可一行人刚走出长公主府,就被迎面而来的另一拨人拦了下来。
黑压压的三千营骑兵与都护府的侍卫拥挤在府门前。
季昶站在石阶上,目光穿过人群,望向了徐徐停稳的马车。
一只玉手掀开车帘,露出常服的一角。
季昶笑道:“能让大都督亲自来解围的人,想必十分重要吧。”
贺斐之弯腰走出车厢,踩着脚踏步下马车,宽大的衣摆在绛霄下猎猎拂动,疏离而摄人。
睇了一眼被禁军扣押的女子,目光多停了一息,淡淡道:“这个女子,你们不能带走。”
“咱家是奉太后的懿旨前来拿人,不带走,怎么交差?”
“太后懿旨?”
“正是。”
“不巧,本督奉陛下口谕,需要将人带走。”
少帝口谕,动作倒是快。
季昶冷哂,在圣旨和懿旨面前,是要服从圣旨的。
好一招黄雀在后,既不直面冲突长公主,又能半路截胡,贺斐之果真是令他头疼的存在。
关键是,少帝还真卖给了贺斐之这个人情。
见对方没有反应,贺斐之看向身后的盛远,示意他将人带过来。
盛远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粗鲁地扯开侍卫的手,将沈余音带到了己方的另一辆马车上。
贺斐之并未再多看沈余音一眼,只与季昶略一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季昶忽然转了转食指的银戒,看好戏似的提醒道:“大都督的红颜知己真不少,府中一个,车中一个。”
贺斐之转眸,眼尾勾勒出锋利弧度,“就不劳季厂公多管闲事了。”
w?a?n?g?阯?发?B?u?y?e?ì??????w?e?n?????????????????ò??
季昶笑笑,目送车队离去。
作者有话说:
茵茵很快就会知道啦
第10章
◎不该问的别问。◎
午夜忽然电闪雷鸣,鼙鼓喧天,顷刻间疾风骤雨,打蔫了花苑的木香和紫藤。
阮茵茵心下叹息,本想送贺斐之一片紫白相间的长廊花海,如今看来是镜花水月了。
躺回被子里,脑中不停回想着与贺斐之分开的情形。
一向温淡的他,在听说了沈余音的音信后,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去。是否沈余音就是罪臣沈骋之女?
沈姓很常见,此番却又很巧合。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歇的意思,阮茵茵在浅眠中惊醒,昏睡,再惊醒,再昏睡......
城南客栈内,盛远端着热乎的饭菜走进一间客房,对屋里的女子道:“趁热吃吧,沈姑娘。”
沈余音苍白着一张脸,不绾发,不梳妆,就那么僵坐了几个时辰,“别假惺惺了,贺斐之呢?我要见他。”
开口时,嗓音沙哑。
盛远为她倒了杯温水,“大都督有事要忙,抽不开身,沈姑娘耐心等等。”
沈余音抬手打落杯子,“我问你,阮茵茵是贺斐之什么人?”
即便陷入长公主的掌控,她还是听说了贺斐之从城外带回一个孤女养在府中的事,只觉讽刺,沈氏一族惨遭灭门,而作为父亲亲传弟子的贺斐之,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盛远弯腰捡起碎瓷片,徐徐讲起了阮茵茵的事情,他并不知阮茵茵是宁坤之女的事,只讲了阮茵茵和贺斐之的相识过程。
之后,盛远回到衙署,将沈余音的状况一五一十禀告给贺斐之,“要不,大都督还是过去瞧瞧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贺斐之伏案处理着公事,并未抬眸,“压抑久了,需要自我冷静,晾一晾吧。”
盛远有些懵,按理儿,费尽心思找到的人,不该这般冷漠才对,莫非,真的只是为了兑现对恩师的承诺,保沈余音全身而退?才会在沈氏倾倒后,一遍遍书写沈余音的小字,反复提醒自己,沈余音对他很重要?
盛远挠挠头,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
傍晚,贺斐之处理完手头事,坐进马车,吩咐车夫去往城南客栈。
夕阳晚照,竹影映榥,邻家郎君迎霞来,该是多么美好的场景,曾经的沈余音深觉如此,可如今,只觉一切荒唐,绮丽春景成了连片疮痍。
她坐在床边,看着贺斐之出现在门口。
廊沿流入的灯火中,一袭棕榈纹玄黑对襟织金长衫,长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