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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盯在何毕新的脸上，一动不动。
突然，何毕新像是惊醒了一样，突然抬头看向刘欣欣。
“你恨我吗。”
“怎么可能恨你。”
舍不得还来不及，又怎么有心去恨你。
何毕新像是得到了极其重要的回答，微笑着望向远方。
苏菲心中感觉更不妙，这应该算是回光返照，何毕新估计真的不行了。
刘欣欣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更加抱紧何毕新，一连串的叫他的名字。
可惜，都已经是无用功了。
何毕新死了。
苏菲站在一边，手上身上都是蹭上去的血，已经干涸发黑，粘在身上，她垂手站着，像是在为这两人名存实亡的感情哀悼。
刘欣欣呆呆的抱着何毕新的尸体，没有哭出来，眼眸中只是深沉的悲伤，一向明亮的眼睛像是失了高光，暗暗的，一动不动。
而一边的何毕友，也痛哭着扑过去，被拷在一起的双手搭在何毕新的尸体上，哭的伤心。
自他从业以来，见过各式各样的场景，无一例外都是穷凶极恶。
这是唯一一次，看到凶手趴在被害者的身上痛哭的。
被场景拨动心弦，哪怕是冷面我，也有了一丝的动容。
“节哀。”我找到刘欣欣的背后，清冷的说。
刚刚我已经通知了局里派人来，估计人很快就都到了。
但是现在，只有沉默。
不管趴在地上痛哭的人，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苏菲。
“把你脸上的血擦擦。”
本来白皙的皮肤配上猩红的血迹，怎么都让我看的难受。
苏菲愣了一下，并没有接过去，反而背过身用袖子使劲的擦脸。
脸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擦了很久都没能擦干净。
我看她不肯接，眉头皱了皱，伸手塞到苏菲手里。
“你躲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远处已经响起了警铃的声音，一路吵吵闹闹的往刘家村赶。
何毕友跪在一边，听到警铃的声音，有些恐惧的看向刘欣欣。
“怎么办，我要蹲监狱了。”
“我不想变成杀人犯啊，刘欣欣，哥他会死也有你的责任吧。”
“你说句话啊，我们已经逃不掉了！”
刘欣欣只是垂着头默默抽泣。
很久之后，她才颤抖着说话。
“坐牢什么的，还重要吗。”
“我从来没有开口让你伤过阿新！”
她愤怒的瞪着一边的何毕友，哭红了的眼睛里满是充血的血丝。
“你不是说只要带我走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要杀他。”
何毕友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堵的无话可说，只能颓废的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脑袋流泪。
“我不是故意的。”他小声辩解。
不过现在是不是故意的都没有关系了，因为对方已经死了。
苏菲站在一边，凉凉的看着两人。
脱离了对死者的敬畏，这两人也不过是推脱责任的小人罢了，都是一路货色。
苏菲有些阴暗的想着，看向两人的视线更加凌厉。
“如果不是你提出来要用计逃脱，我们又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刘欣欣抱着何毕新的尸体，把自己的下巴贴在他的头上。
一边哭着一边指责何毕友。
“你是他弟弟，你就这样不念感情，如此狠心。”
“怎么全都怪在我头上了。”何毕友大惊，赶紧反驳。
“如果不是起初你天天来找我诉苦，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尽心尽力，你若不愿意，为什么不拒绝，偏偏到了这种时候才想起来怪我！”
“呵，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还不是你路子不正。”
我听着两人说话，知道他们要吵起来了，为了避免何毕友因为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事，我们赶紧把两人制止。
“有什么想吵的回警局去吵吧，现在都安静点。”
“你说的对。”刘欣欣腾出手来擦了把眼泪。
“没什么可吵的，都是我的不好。”
“如果不是我想要离开阿新，现在他也不会死，小宝也不会没有爸爸。”
她的眼泪越发汹涌的往外流，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
“我该死。”
她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不语了。
苏菲站在一边看着，感觉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队长。”
警车已经到门外，几个队员冲进来，看到院子里这一幕也惊了一下。
“把他带上去。”我指了指一边的何毕友。
“还有她。”这次是刘欣欣。
隔着泪花望向警车上闪烁的灯光，刘欣欣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何毕新的尸体。
“等一下。”她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一边的队员看她这个样子，也就没有太制止，扶着她站起来。
苏菲看着刘欣欣满脸泪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脸上突然映出了死相。
捂住自己开始狂跳的心脏，苏菲赶紧接近刘欣欣身边，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看刘欣欣面色如常，也就转而去盯着更加微危险的何毕友了。
刘欣欣也跟老实的没做什么，只是眼睛一直望着一边的地上。
跪了太久，腿已经没知觉了。
她活动了很久，才微笑着谢过一遍的警员。
“抱歉，我能去给我丈夫披一件衣服吗？他躺在地上太冷了。”
那警员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让她自己去了。
看着大家都在忙，她悄悄的往前走了两步。
面前的地上，躺着何毕友杀了何毕新的刀子。
“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她喃喃的说着。
随后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弯腰把那沾满血的尖刀捡了起来。
手中握着尖刀，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
她抬头看看天。
“一起走吧。”
说完，她便双手持刀，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的刺进心脏。
“别”
苏菲回头，直直的便看到了这一幕。
刀狠狠的刺入胸口，在身上开出一朵血色之花。
心脏被刺，当场毙命。
刘欣欣重重的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释然的微笑。
“……”苏菲瞪大眼睛，呆滞在当场。
连续两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这种恐怖的情况让她瞬间充满了愧疚。
苏菲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冲过去的警员们的背影。
她真是没用啊，苏菲这么想，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却偏偏没能拦住。
真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