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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
沈扶摇心里五味杂陈，换位思考，如果她是秋白露，或许也不会原谅见死不救的自己吧。
但就算重来一次，沈扶摇仍然不会给沈必归喝灵泉。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如果奶奶因为这件事和自己断绝关系，沈扶摇也只能接受，但未来的日子，她会默默地照顾奶奶。她不是圣人，但也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这辈子，如果没有奶奶，沈扶摇上不了学，身体也会因为小时候吃不饱饭营养不良，气血双虚，没有好身体，又不识字的农村女孩儿，是没有未来的。
秋白露能在温饱都没解决的年代，不顾沈必归和陈红霞的反对让沈扶摇读到高中，就凭这一点，沈扶摇都要给奶奶养老送终！
沈扶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秋白露拉住沈扶摇搓衣服的手，轻轻叹息，“傻孩子，你是不是以为奶奶会怪你，怪你没救阿归？”
沈扶摇讷讷点头。
“哎，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曾经还是圣女，有原人的血脉，生死早已看淡。人世间的很多事情都已经看透，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天注定的，阿归就是短寿的命格。你强行将他留下会被天罚的。”
秋白露平静地说着，情绪并无明显波动，沈必归刚死那会儿，她突然失去独子，自然悲伤。但事情过去了好几个月，秋白露也渐渐从失独的悲凉情绪中抽离，明白生死只不过是睁眼闭眼的区别。
“摇摇，我真的不怪你，更不会怨你。反而还要感谢你，因为你来军区，见到了沈小满，才让阿归在最后几个月，和他生父相认。”
秋白露眼中有泪，嘴角带笑，“阿归小时候呀，还是很乖的，瘦瘦小小的，很轻很轻的小人儿窝在我的怀里问我，他的阿爹是谁呀？那会儿的他，很懂事，给他好吃的，他会给我分一半，小阿归也没其他大愿望，只希望他阿爹能早点回家......”
沈扶摇拿出手帕，给奶奶擦眼泪。
秋白露摸了把脸，“以前的事儿不说了，他能和他爹相认，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阿归还得好好感谢你。摇摇，你要明白，在奶奶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沈扶摇是她孙女，也是他们九黎部落的主神。秋白露虽然下山多年，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九黎部落的人，更没有忘记自己身上流淌着原人的血。
几千年前，蚩尤教会九黎部落的子民制造农具，培育五谷，耕田农种，带领他们从原始生活步入文明社会。在原人心中，蚩尤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蚩尤和魅已仙逝，他们的女儿蚩摇，就是九黎部落现在唯一的主神。
“摇摇，在我突然变得很年轻的时候，我就猜到你身上有神奇药水，如果我想让你救阿归，那会儿就会让你把药拿出来的。”
秋白露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沈扶摇的心这才安定下来，知道奶奶说的不怪她是真的。
“我现在说出来，是想提醒你，以后注意些，这次你救下重伤的云起，还好身边只有我和阿勒小两口，阿勒是原人，他绝不会出卖你。张静是你从小的玩伴，应该也不会把这些说出去。”
沈扶摇点头，“我以后会注意。”
她打算在开诊所前，再也不给人看病了。
如果东方云起再受伤，沈扶摇给他治好后，也会让他在家里多躺几天。
沈扶摇看向东方云起，“你明天和沈小满报告的时候，就说你在山里迷了路，别说自己重伤的事。”
“好，还是奶奶考虑周全。”
“其实不相干的人不会盯着咱们，”秋白露叹气，“我是担心莉莉心中有想法。”
“莉莉？她身体很健康，没生病呀？她能有什么想法？”沈扶摇不解，沈莉莉又没生病，就算知道她能治病，也不会怪她她给外人看了，不给亲妹妹看吧？
“莉莉处了个对象，那孩子长得好，年纪轻轻就是排长了，他对莉莉也很满意，前段日子还带着莉莉回家见了家长。排长家境也很好，父亲是市里大领导，母亲是医院副院长。本来吧，莉莉的爷爷是司令，配他们家也是绰绰有余，但排长爷爷有些迷信，得知莉莉父母双亡后，觉得莉莉不是个有福气的。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还逼着排长和莉莉分开了。”
“莉莉今年也满二十了，她想早点结婚，对排长和他家里的条件都很满意，本来都要看日子了，却不想因为爸妈没了，婚事就告吹了。她大哭一场，埋怨阿归怎么就不能等他结婚了再死，也恨上了她妈，骂陈红霞大花痴，儿女都不管了，心里只惦记男人，还不不管不顾地殉了情！”
“所以，摇摇，”秋白露总结地道，“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别让沈莉莉知道你有能救她爸的神药，不然我怕她一时想不开，把自己的不幸都算在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