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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突然就跟丢了。远远地看见有一驾马车过城门。”
“你一个人跟出城了?”桑落惊讶于芳芳这个时候的孤勇,“出城门时为何不叫人?”
“那马车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守城门的兵也检查过那马车,我担心自己弄错了,冲撞了贵人,就自己跟了出去。”
颜如玉旋即召来一名绣使,让其速去城门查清昨晚出城马车是谁家的。
倪芳芳蹙着眉,揪着大氅继续说道:“出了城,那马车突然跑得很快,我就两条腿儿么,哪里追得上,跑了一阵,车就看不见了。我就想回城赶紧找你们,突然!突然就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两个人!他们……他们蒙着脸,手里拿着兵器!”
知树问:“什么兵器?”
倪芳芳看他一眼,声音软软的:“我又不是练武的,又那么黑,我哪里看得出来?我转身就跑,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向知树:“是个姑娘,叫风羽,说是你让她暗地里护着我。风羽厉害极了,一下子就把两个人挑翻了,只是对方有同伙,风羽让我赶紧藏起来。”
倪芳芳大约明白风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就跟桑落身边的风静一般。
她揪着大氅四处张望:“知树,你能不能把她叫出来?我还想谢谢她呢!”
知树仍旧面无表情,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缓缓抬起眼,目光越过倪芳芳的头顶,看向远方的雪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竭力压抑的沉重:“风羽,殉职了。”
倪芳芳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个拿着一把长剑挡在自己身前的姑娘,死了?就为了救自己这个贪财又粗鄙的人......
冻了一宿,饿了一夜,好不容易得救了,原以为一切如故,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倪芳芳心中又悲又愧,又惊又悔,终是抵不住,天旋地转地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晕了过去。
知树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声音里难得透出几分惊慌:“桑大夫!”
桑落上前把脉:“别担心,只是惊吓过度,送回丹溪堂,休养几日也就好了。”
散出去的绣使没有找到阿水的下落,只得带着劫后余生的倪芳芳和风羽的遗体返回城中。阿水依旧下落不明,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头,让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沉甸甸的阴霾。
回到直使衙门,风羽的遗体被安置在殓房内冰冷的石台上。除了桑落,颜如玉没有让任何人跟进去。
指挥使带着太医局的医正一同验尸,这在直使衙门里还是头一遭。余承察觉出一丝异样,试图站在门口探听点什么,却被颜如玉厉声呵斥:“全部退出去,没有本使的允许,不得擅闯,违者斩!”
殓房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寒意。油灯昏黄,将两人的身姿映照得影影绰绰。
桑落用白布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她手一点点剥开风羽的满是鲜血的衣裳,仔细检查。
“伤口边缘异常平滑,受力集中,”
“胸口伤口是贯穿伤,兵器像是戟或者锥——”
说到此处,桑落猛地抬头看颜如玉。
莫非是——
鹤喙锥?
颜如玉面沉如水,绛紫官袍在幽暗光线下更显晦暗不明。
看到风羽心口的伤时,他几乎立刻就怀疑到了鹤喙锥。然而当着众多绣使的面,他只能将风羽的尸首运回直使衙门。
桑落从他的神情猜出了答案。心中暗道不好。鹤喙楼的人怎么会参与到人口拐卖?
风字辈暗卫的功夫,寻常的习武之人根本难以近身,也许真是鹤喙楼的人。
她忽地想起顾映兰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思绪乱作一团,顾映兰那一句“拐子”是随口说说,还是意有所指?
“桑大夫,”颜如玉沉声开口,“继续验。”
桑落取出随身的柳叶刀,从锁骨开始切开皮肉。俯身仔细观察着暴露出来的创道内部。肌肉组织和断裂的肋骨茬口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创道贯穿,但……”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并未直抵心脏要害?”
心脏并未被直接洞穿!
“内脏完好,未出现破裂,”桑落目光扫过风羽身下大片凝固的暗红血迹,以及被切开后创道内暴露出的、几处被暴力撕裂开的大血管断口,“创口巨大,多处主要血管破裂。失血……才是主因。”
这个发现让两人心头都是一凛。
风羽的身手,即便遭受如此重创,只要心脏未被瞬间摧毁,以她的意志力和训练有素的体质,完全有可能撑住一口气,发出示警信号,甚至进行最后的反击!
她的手指怪异地弯曲着,显然是想要用力抓住什么,却连最后的求救讯息都没能发出!
桑落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毒!至于是什么毒,她没有把握,所幸李小川本来就在地牢里试药,很快就赶来了。
他缓缓凑近风羽的遗体,像一只最敏锐的猎犬,开始仔细地嗅闻。
先从风羽的头发开始,然后是脸颊、脖颈、肩膀、手臂……动作缓慢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桑落低声问。
李小川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嗅闻了她握剑那只手的手心、指缝。又凑近风羽衣襟上的大片血污,深深地嗅了几下。
“奇怪,”李小川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除了血腥味、泥土味、汗味……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是什么?”颜如玉沉声问。
“很淡,但很特别,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李小川苦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太淡了,血腥气太浓了,我分辨不出来。”
颜如玉上前用刀子割下那一块染血的布料,递到李小川手中:“不急。你先拿去慢慢想。”
李小川一走,桑落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余承,悄声问道:“确定是?”她没有说那三个字。
颜如玉摇头:“不能完全确定。”
若用鹤喙锥,必然出鹤鸣之声,倪芳芳藏了一整晚什么都没听见,很可能不是鹤喙锥。
太妃和顾映兰早就在怀疑自己是鹤喙楼的人,若否认这似像非像的东西,反而更让人确定自己的身份。
以现在莫星河跟自己的对立之势,即便去问了,也未必能得到一句真话。
“大人!”一名绣使疾步来到殓房门口,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颜如玉冷声问道:“何事?”
“禀大人!城门守卫处已查清,昨夜酉时三刻左右出西城门的那辆马车,乃是镇国公府的徽记!出城牌子是镇国公府二爷钟离政身边的亲随!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