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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自己动手的话?他是绣衣指挥使,是太妃面前的红人。让人看见这一幕,倒显得自己不够尽心了。
颜如玉似是刚发现叶姑姑来了,无力地拉了拉被子盖住身体:“您......怎么来了?”
“太妃让我来瞧瞧,你看看你这一身伤。怎么身边也不留个服侍的人?”叶姑姑坐在榻边接过那药棉,“你躺好,我替你上药吧。”
刚一按上去,颜如玉就闷哼了一声。
叶姑姑看向桑落:“桑大夫,这药会这么疼吗?”
又没有酒和盐,怎么会疼?但桑落也无暇分辨,只得接过药:“民女来吧。”
叶姑姑站起来让出位子给桑落,顺道看看整间屋子,叹道:“这样破旧的屋子,怎能住人?”
柯老四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鼻孔朝天地默默冷哼了一声。
颜如玉摇摇头,墨黑的长发散在他苍白的脸颊,像是破碎的精美瓷器,让人看着就心疼:“无妨......我明日就回府。”
桑落垂着头给他上药,见他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不规则地起伏,身上的肌肉也紧绷着,想到刚才他起身应付余承等人,显然耗费了不少力气,又替他把了一下脉。
毒性未散,又强撑身体,现在当然难受了。
桑落抬眼看他的脸,正好颜如玉也望着她。明明他这么虚弱了,那对眼眸却似是带着陷阱般狡猾,让她不得不心生警惕。
再低头,果然,自己的衣带又被他攥着了。这人生病受伤竟还想着让她出糗?
怎么不死了算了!
她警告地将衣带拽了回来。恰好叶姑姑转过身来看她:
“刚才桑大夫也说余毒未清,痊愈尚需时日,这里着实不便住人,不如搬回颜府,桑大夫上门诊治就是了。”
什么?
是了。贵人生病,大夫都是上门为贵人看诊的。哪有贵人住在这破房子里的道理?
柯老四一听这话,不住点头,探个脑袋进来:“对对对,这院子里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床还是我的。被子枕头也好几个月不曾洗晒。着实不方便。要是能去府上,想必颜大人也能好得快一些。”
一说好几个月不曾洗晒,叶姑姑皱起眉头,捏着帕子掩住鼻子,想起刚才自己还坐在那被子上,不由地浑身都不自在。
桑落想也不想就推辞:“我还有病患等着,着实不便离开。颜大人的伤,若后日确定毒清除干净了——”
看见叶姑姑不满的眼神,桑落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说道:“到时我每日上门为颜大人诊治。”
后日。
叶姑姑像是想起什么,示意众人都退下去,又将门关上,将帕子铺在床边,这才坐下来。
“太妃知道是三夫人下的手,很是震怒。后日中秋,听说国公府的大夫人请了不少人,也不知要做什么。但太妃准备当着众人的面下旨问罪。你怎么想?”
颜如玉想了想:“请替我向太妃禀明,后日微臣会亲自去国公府,将三夫人捉拿归案。”
说着,又用力地喘咳起来。
叶姑姑看他的中衣浑身都浸着血,不敢上手替他拍背,只道:“你这样子,进了国公府还不被那妖妇吃得骨头渣都不剩吗?”
颜如玉摆摆手:“绣使里有她的人,已经信不过了。还请太妃借我些禁卫......”
叶姑姑也不好说什么。
禁卫统领不还是三夫人的人吗?太妃下定决心要收三夫人,也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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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的手太长了。勇毅侯也好,肃国公也罢,这些所谓的“开国勋贵”,仗着那一点点功劳,在芮国横行了十几年,早就该削权了。
只是可惜了余承这个人。
直使衙门里一共设有三个旗营官,余承因跟着颜如玉日子最久,颜如玉当上指挥使之后,就提拔他为旗营官。若不出岔子,将来就可以做副使,也算是太妃制衡颜如玉权力的一枚棋子。
怎么偏偏那个马大虎就落到余承手下?出了这件事,即便查出来余承与三夫人无关,也不好再提拔了。刚才在丹溪堂门口,看见余承带着绣使待罪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窝火。
“余承还是你府上出来的。”叶姑姑说道,“真想不到,这个三夫人当真是处处都伸着手。”
这话带着试探的意味。
颜如玉气虚地应道:“余承跟我多年,我信得过,他绝对不会是三夫人的人——”
一说到这事,他又咳嗽起来。叶姑姑端着茶水让他喝了两口,他才缓过来,继续说着:“但正因他是我府上出来的,这次他的旗营官都保不住了......”
叶姑姑只得答一句:“也是他察下不明所致,你也莫要太难受。”
她站起来将垫在屁股底下的帕子随手扔了:“禁卫的事,我会跟太妃禀明的。好好将养身子。我先回去了。”
叶姑姑从屋里出来,瞥了一眼众人,看见岑陌扶着墙站在内堂门口,觉得有些眼熟,想不起来是谁,但想着中秋的事,不愿再多停留,只交代桑落尽心为颜如玉诊治,就回宫去了。
岑陌站在内堂,听见另一个屋里躺着颜如玉,心中想着三夫人的事,扶着墙一步一步朝那边去。
柯老四上前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听说颜大人病了,我去看望看望他。”
柯老四有些恼:“不是病,是伤,是中毒,是你那个好娘派人下的毒!我们救了一整夜,这会儿刚缓过来,你去做什么?补一刀?”
岑陌没想到又是三夫人下的手,一听这话,更是顾不得太多,双腿跪了下来,重重地朝颜如玉的房门磕头:“颜大人,都是我娘的错。我知道她此次死罪难逃,我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全尸......”
岑陌一下一下地磕着,额头渐
渐渗出血丝。
房门那头没有动静。
院子里的人看得有些不忍。倪芳芳用手肘顶顶桑落:“要不你去求求情?一片孝心。”
桑落想了想,端着一碗粥进了屋。
颜如玉躺在床榻上,看见她进来,眼神冷然:“你想来求情?”
桑落摇摇头:“我进来这一趟,只是想让岑姑娘休息一下。磕头太久会晕。”
颜如玉凝视着她,像是要分辨她说的是字面意思,还是以退为进,迂回战术。
“不劝我?”
桑落放下粥碗:“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顿了顿,她又道,“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心中一震。颜如玉缓缓阖上眼,唇畔有一丝自嘲:“何以见得?”
“四年前,因我无心之语,给颜大人带来如此多麻烦,你虽次次都拿性命吓唬我,可从未真的对我下过死手。”
颜如玉眉心陡滞。
不一样。
根本不一样。
她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