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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创造机会,到时候雪地里,红衣翩翩的俏丫头,谁看了不心动呢。
柯老四回过头来看看桑落,今日又换回了粗布衣衫,毫无“女为悦己者容”的觉悟。
唉......
门一开,风静走了进来。交出一只木盒子:“桑大夫,公子给您的。”
桑落接过盒子,打开看见有一封信,和三支木珠发簪。拆开信读了起来。
信中没写你侬我侬的话,这让桑落觉得舒服了些。
颜如玉听说京中下雪,便问她一切可还顺利,又说汲县那边没有下雪,晴空万里,只是早晚有些凉。
落款之前,才问她“伤口可涂药了?”
看吧,这么简简单单的话,桑落读起来,也觉得不太正经,总觉得带着点别的意思。
她想了想,将夏日打磨过的竹筒取了出来。之前为了测试“不倒翁”,她做了两个“好朋友”给夏景程和李小川,测试时长。现在想着也应该送颜如玉一个,以方便她观察他是否恢复如初了。
她仔细将“好朋友”内侧的小羊皮擦拭干净了,又检查了一番底部是否漏水。最后再仔仔细细写下使用说明,并附上表格,建议他每三日用一次,记录时长和感受,以便她确定功能是否恢复。
一切准备妥当,装进一个盒子交给了风静。
待风静出去了,桑落进屋煮了一壶热热的茶,倒了一盏给柯老四递了过去:“老先生,我能否问问当年你在何处净身的?”
热气氤氲,柯老四抬着眼从长长的眉毛里看她,试图看出她问这话的目的来,桑落脸色平静,什么也没看出来。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柯老四呷了一口热茶,长长地“哈”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们家姑娘,就是公子的姑母,要入宫为后,就从家中挑了几个信得过的净身入宫。我就是其中之一。”
柯老四顿了顿,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们那时候哪有你这样的大夫,就是随便找了一个刀儿匠,一刀子下去,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那你的喜盒呢?”
柯老四笑了笑:“早丢了。广阳城都没了,哪里还会给你留着那东西?”
桑落想了想,问道:“那你可听过升喜盒时,唱的歌谣?”
“忘了。哪里还记得那些东西。”柯老四摆摆手,“大概就是步步高升之类的吧。”
桑落不死心,将那歌谣唱了出来:
“红尘断,宫门唤,一升保平安——”
柯老四顿时就愣住了。
桑落继续轻声诵唱着:
“饮酴醾,踏金履,再升织官锦。”
“栖銮下,诵羽檄,步步踏青云。”
唱到最后一句,柯老四眼眶一红,竟然泪流满面。握着茶盏的手也激动地抖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升喜盒的歌谣啊?
明明是当年姑娘还在阁时,为晏家军战士们得了军功时,所谱写的歌词。
那时的晏家军所向披靡。铁血男儿们提着敌将的头颅回来领功。晏掣就会命人摆上好酒好肉,给他们庆功。
“你......怎么会这首词?”柯老四老泪纵横,捉起袖子擦了又擦,才哽咽着询问。
“这是我爹从我爷爷那里传来的词,每次升喜盒时,就会唱它。”
柯老四年纪大了,想不起来晏家军里有没有姓桑的将领。即便有,又怎会做起刀儿匠这个行当?
“怎么可能是升喜盒?”柯老四急道,“这词里说的‘栖銮下,诵羽檄’,你可知羽檄是什么?”
桑落摇摇头:“宫里贵人们下的帖子?”
“羽檄是插着羽毛的军中信件。”柯老四仰天长叹,“每每遭遇急报时,军士们便策马高诵羽檄,踏碎十八州山河也要把军令送到主帅帐前。”
桑落想起来了,约莫就是听说过的“鸡毛信”。她默了默,又道:“还有一曲,老先生想必也是听过的。”
说罢,她将取喜盒时的歌谣也唱了出来:
“云间月,金屋锁。熙熙天人,犹似黄粱卧。
踏归途,红尘陌。衰衰鬓发,世间百难过。”
“这是我家姑娘入宫之前写的。”柯老四哭得泣不成声,最后竟跪在了地上,伏地呜咽起来。“当年晏大将军将它改了,用来祭奠牺牲的战士。”
“改成什么了?”
“云间月,旌旗卧。铮铮铁骨,犹向故山阿。踏归途,残甲锁。烈烈忠魂,黄泉百战破。”柯老四越唱越激动,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现在去找你爹,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别去。”桑落拦住了他,“我爹不知情。”
当初被颜如玉推进密室,看到了晏大将军的牌位,桑陆生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可见他并不知晓来龙去脉。
如果大伯是鹤喙楼的,而鹤喙楼又是前朝公主所设,很可能清楚这两首词的来历。
但现在不是询问此事的时机。爹很显然在忌惮着什么。暂时还不能惊动大伯。入冬了,净身的生意也就停了。过了这几日,就将爹接到丹溪堂来住着,待颜如玉回来再做打算。
等到颜如玉回信的那一日,是个极冷的化雪的日子。
这次送信的是知树。
他将木头盒子放在桑落面前:“公子给你的。”
桑落拉着他进屋喝茶暖手:“顺嘴问了一句,你家公子的腿伤如何?”
“好多了。万大夫在,替他换了几次药。”知树端坐在火炉边,目光扫了一圈屋子,也不知想要看到什么。
“芳丫头昨日还来了的,今日有事出去了。”柯老四说道。
知树目光闪了一闪,只是埋下头喝茶:“我没找她。”
桑落打开盒子,这次没有木珠簪子了。只有一封信。
“颜大人最近可是很忙?”
“是。”知树道,“我离开那日,他带着人往上游去了。”查工部的事,必须要有真凭实据。那些东西可不会摆在明面上。
“哪个大夫跟着去的?”
知树答道:“公子没带任何大夫。”又补了一句,“带了那个小乌鱼。”
桑落蹙起眉。小乌鱼又不懂医,带着走那么远做什么?
她回了屋,将颜如玉的信拆开,险些一口气没倒过来。
“桑大夫如此关心本使的身子,本使深感欣慰。你送的‘好朋友’本使已转送给了小乌鱼,本使的病,还需桑大夫亲自触诊检查。”
最后落款:“你等着。”
桑落觉得这三个字应该有咬牙切齿的成分。
男人就是这样,讳疾忌医,还经不起质疑。甚至连隐约怀疑都不行。
门外响起一阵马铃声。
知树警觉地站了起来,柯老四却按住他,示意莫要轻举妄动。
只听见院外传来倪芳芳的娇笑声。
桑落一听这声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