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们还有王法吗?
桑子楠像是听懂了,抄着手笑:“你可是盖了指印的,就算告到京兆府去,也没话可说!这可是王法。”
桑落说“文书”二字时,他就明白了她的目的。赌状就赌状,哪有说赌状文书的?倒是二叔这个刀儿匠,会给每个来净身的人写一份文书。
桑落寻了一块磨刀石,霍霍地磨起柳叶刀来。顺道耐心解释一句:“这鸡蛋本该你自己出的,算了,今日就送你吧。你咬紧了,一会动刀子才不会咬着自己的舌头。”
“嘶嘶”的磨刀声激起“豁牙”一身鸡皮疙瘩,他瞪大眼珠,鼻孔不停喷着粗气:
“唔唔!唔唔!”黑店!黑店!
“唔唔唔唔唔唔!”你会遭报应的!
桑落用烈酒喷了刀刃,一步一步走向床榻:“你毁我行医之机,我断你红尘之根,很公平。有些东西,既然我没有,你自然也不能有,这场赌局,我们不输不赢,扯平了。”
“豁牙”不住摇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桑落捏着磨好的柳叶小刀,晃了晃:“放心,我有独门秘技,刀法干净利索,不会特别疼。”
那锃亮的小刀越来越近,眼看将要落下。
忽地,屋内弥漫起一股热烘烘的尿骚味。
溺了?
胆子这么小?
桑子楠有些不忍直视:“竟是个不禁吓的。”
可惜了这病榻,今晨刚换的干净布单子。
看着“豁牙”如同一只待宰的乌皮鸡,瘫软在病榻上,目光里满是哀求,桑落第一次觉得在古代当大夫比现代舒坦多了,也解气多了。
不用评职称,不需要写各种报告,更不用搞学术论文,还可以对这种混球医闹肆意动手。
一言不合,就切一刀。
唯一的问题,就是性别。
少了那二两肉,她就不能行医。
她的眼神暗了暗,收回柳叶小刀,睥睨着榻上瑟瑟发抖之人:“我有话要问你,若答清楚了,就留下这颗肉瘤子。”
“豁牙”连忙奋力点头。嘴里一松,鸡蛋被取走。还未来得及庆幸,那小刀又顶了上来。
“说吧,谁告诉你我是女子的?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
她爹桑陆生有祖传的手艺,宫里认定的刀儿匠,有这个铁饭碗,一辈子不愁吃穿。
这手艺传男不传女,没儿子继承,将来宫里势必要将这铁饭碗转给别人家,故而她一直都以男儿身跟在爹身边干活。
这两年桑落有意展露医术,盼着将来可以坐堂行医,再不做替人断子绝孙的事。
哪里想到,筹谋这么久,第一天坐堂就被人拆穿了身份。
桑家从未与他打过交道,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女儿身?想必是有旁人暗中授意给他,叫他来当场揭穿。
如今众人已经知晓她的身份,要继续坐堂看诊已不可能。她必须抓住背后搞鬼之人,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豁牙”有些犹豫,的确有人给钱,只是对方许诺的银子还没收到,说了岂不是收不到银子了?
冰冷的刀又举了起来。
他连忙开口:“我也不清楚。”
“嗯?”柳叶刀再逼近了几分。
“真、真不清楚,就是刚才,有人给了我一些银子,跟我说你是个臭——呃,说你是女扮男装,让我当众揭穿你,就可以再给我一百两银子。”
桑落抬起头与桑子楠对视了一眼,又问道:“什么人?长什么样子?”
“豁牙”连忙摇头:“女的,戴着幂笠看不清脸。”
见桑落面露不悦,生怕她一刀给自己断了,又赶忙补了一句:“可我刚才进来时,看见她跟在一驾马车旁边。”
桑子楠追问:“什么样的马车?”
“全是乌木,雕的特别漂亮,还——还挂着葡萄纹的赤金香球。”
“赤金的香球?”
“对对!香喷喷的,就连那门帘子也是刺绣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说罢,“豁牙”苦着脸哀求,“我欠赌坊银子,后日若是不还,就要剁了我的手,为了活命才接下此事,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我保证出去就说你是男子!”
“打量我们好骗呢?”桑子楠才不信,“现在你被绑着,自然什么好话都说,一松开,你不定怎么讹我们呢。”
“不敢,不敢!”“豁牙”看着那小刀,心就慌,“我若乱说,便叫我从此赌钱,十赌十输,永远翻不了身!”
忽地,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学徒探头去看,惊惶地缩回头来道:“桑大夫,不好了,巡防来人了!”
第3章那不是凶器
桑落眉头一皱,与桑子楠对视一眼,利索地割断绑缚“豁牙”的布条。
巡防的士兵冲进后堂,亮晃晃的兵器竖了一屋子。
巡防将领把着刀柄,将屋内扫视了一圈:“有人报说此处有女子冒充男子行医,还意欲对揭发之人动用私刑!可有此事?!”
“有!”“豁牙”顾不得体面,提着裤子,一下子蹿到将领身边,指着桑落和桑子楠高声喊道,“就是他们!”
桑落黑眸盯着他:“你可忘了刚才说过什么?”
“豁牙”挺起胸膛,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我方才不惧你们威吓,立下誓言,如若‘乱说’,则十赌十输。”
“乱说”二字咬得很重,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旋即,又对巡防将领说道:“大人,就是这臭娘们冒充男子招摇撞骗,他俩还要杀我灭口!”
巡防将领根本不容桑落分辩,怒喝下令:“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藐视王法之事!来啊!把这二人拿下,交由京兆府!”
不容二人辩驳,巡防士兵上前将两人扣住。学徒们不敢再上前阻拦,得了桑子楠的示意,立刻转身跑去桑家报信了。
桑落与桑子楠被押着出了医馆。
众目睽睽之下,女子身份再也瞒不住了。“豁牙”耀武扬威地吆喝着:“快来看啊,这娘们儿冒充男子被抓了!”
桑落被拷着镣铐,却没有分毫的羞愧和慌乱,反而抬起头望向茫茫围观之人。
这群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尽皆站在道路两旁,笑看她如何不自量力,如何狼狈不堪。
穿越四年,她始终存着一些现代人的骄傲,看他们如同看一群蛮人,偏偏是这群不开化的古人,将她送进了府衙。
是她轻敌了。
然而,她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脸上停留分毫,甚至没有再与“豁牙”辩驳。而是望着人群之外的乌黑车顶,和舆角上挂着的赤金香球。
春风拂过,那赤金的香球摇曳着,带出一道金光。
是“豁牙”说的那驾马车!
她想要再看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