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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过留在腹中。”
竟是这样的打算?类似的药他们用了一整日了,根本没有半点效果,众人捂着鼻子面色极其难看,原来弄这么多褐藻,熬成这黏糊糊的一碗,只是为了催吐?
王大夫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冷笑道:“少做这些官面文章,蛇根木只需点上几根就足以毒死这屋里所有人!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在炼药,真要死,我也是第一个。”桑落深深看王大夫一眼,回到里屋,不多时端出两只小碗来。
一碗里装着橙黄的药丸,另一碗里装着几颗花白的药丸。
桑落将花白的药丸送到林相公面前,难得表现出歉意:“没来得及调颜色,所以不太均匀,凑合着吃吧。”
这是药,怎能凑合着吃?众人紧紧盯着那些药丸,一颗一颗的,半灰半黑的,让人怎么也放心不下来。
林相公已毫无力气,墨书拈起一颗樱桃大的药丸,目光迟疑地看向其他大夫。王大夫拼命一般要扑过来阻拦,膝盖一痛,堪堪跪倒在桑落面前,又是动弹不得。
三叩首吗?桑落这次看清了,知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她转向林相公,他双眼浮肿,面色发紫,嘴微微张着,喘着粗气:“林相公,我治病时会跟病人说,这么难受,总要寻个解脱。要不要,赌一把?”
林相公的目光浑浊,也不知看向何处,听了这话,他的眼珠子动了动,用尽全力抬起手,将那颗药接了过去。
“不能吃!”
“千万不能吃!”
“有毒!”
“会没命的!”
他看向众人,颤巍巍地将药塞入口中,用力咀嚼,目光恨恨的,也不知是恨自己活得如此窝囊,还是恨自己时日无多,他每嚼一口,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最终,咽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沉重缓慢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紧盯着林相公的脸,也不知在期待什么,或者等待什么。
那可是蛇根木啊。也许会口吐鲜血,也许是七窍流血,也许是腹痛难忍。
“你们不用盯着他看,一炷香之后自见分晓。”桑落端起装着姑娘果的小碗,寻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一口一个,很是香甜。
年轻大夫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三个方子,一个方子催吐,一个方子是毒,唯一一个甜的,竟是给你自己的?”
“林相公吃了你的毒药生死未卜,你如何吃得下去?”
桑落盯着他们看了好一阵:“我吃得下。”
气得大夫们又是一阵咒骂。
颜如玉也是有些不满地,他抬起手,指尖指了指自己腿边,示意她站过来回话。
桑落暗骂了一句,端着碗送了过去:“我一日未曾进食,自然要吃些果腹。你吃吗?”
他又勾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找到毒源了?”
“没有。”
桑落熬了不少药,这一附耳倾听,褐藻的腥味混着药味直往颜如玉鼻子里窜。他闻着有些说不出的心神烦扰,微微后退两分,从她手中拿过小碗,用警告的语气道:“那你还有心思吃?刀子不想要了?”
桑落一噎,只觉得还有半颗姑娘果卡在咽喉,吐不出也咽不下,难受得紧:“治病是还我柳叶刀,找到毒源是解除劳役。”
颜如玉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似乎是在挑衅地问:有文书为证吗?
桑落的拳头渐渐握紧,余光却瞥见一旁的知树手中捏着什么东西。她盯着颜如玉的脸,深吸两口气,再收敛了眼神,决定认怂保平安。
她取出白布捂住口鼻,找来两根竹签子走向装着林相公呕吐秽物的小盆,决定碰碰运气,刚准备翻找。
忽然听见林相公从榻上撑着身子喊起来:“不——不行了——”
第42章谁是下毒人
众人连忙围了过去。
只见林相公撑着从床上歪歪倒到地下地,靠在墨书肩上,双手慌乱地推开众人,一边走一边解开衣裳进了水房。
莫非那毒药真能利溺?大夫们又附耳贴在水房门上听。
这有什么好听的?桑落有些嫌弃地看着这些人,她用白布掩住口鼻,只露出眉眼,煞是严肃正义地推开门:“且慢!”
林相公哪里想到她一个女子还要闯进来,一边哆嗦着一边遮掩:“你要作甚?”
桑落指了指恭桶旁边的那个瓷杯子:“提醒你用这个测量。”
墨书的眼角抽了抽,这事儿隔着门就可以说,她非得闯进来看着说?
桑落退出来,坦然面对众大夫异样的眼光,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听。继续听。”
这话感觉怪怪的。
看到她自信满满的神情,水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众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瞳孔一缩,皆是震惊。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那蛇根木真能利尿!还如此之快!
行医这么多年了,淋闭不通的病患见过不知凡几,从未见过这等立竿见影的药物!
这是何等的神药?
忽然有人想起前些日子街头巷尾广为流传的杨七郎喊的心咒:“难言之病切莫拖,桑家奇方治沉疴”。
他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桑家奇方......
听说这个小丫头跟着桑家医馆的桑林生学了一段日子,也没听说桑家医馆有这等神药。也许是她那个刀儿匠的爹有些祖传的偏方在手中。
总之,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是绝不可能独自研制出这等奇药的。
只是不知那几颗药丸是如何炮制的,二十斤蛇根木,就出来这么几颗?年轻大夫起了心思,趁着众人不备,悄悄溜进里屋去看。
房间里干干净净的,连点药渣也不剩。
药渣呢?
年轻大夫弓着腰翻看那些装药的簸箕,除了一兜姑娘果,什么也没有。
“你找药渣吗?”桑落的声音一响起,吓得那年轻大夫一哆嗦。
年轻大夫讪讪笑着:“桑大夫这药当真神奇,在下是想要学习制药之法。”
倒还算坦诚。桑落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你去把林相公吐的秽物清理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药物残留,清理出来了,我就告诉你。”
年轻大夫瞪大了眼:“当真?”
桑落点点头:“绝无戏言。”又看看外面,“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年轻大夫求学心切,也不犹豫端着那一盆秽物,踮着脚就溜了出去。
林相公得了解脱,从水房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不少,气力还未恢复,见桑落坐在旁边吃姑娘果,他虚弱地道:“多谢桑大夫的‘赌一赌’,方才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哪怕是毒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颜如玉站起来抖抖袖子,走到林管事面前:“本公子带来的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