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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本奏章掷在地上,文莠捡起来,福身道:“是。”
然而没过几天,李弓长再度收到了十几人的奏请。
这回不是骂于朦的了,是为谢怀千说话的。李弓长特意叫文莠帮着核实过,居然还都不是谢氏的门生故吏,上奏的官员有芝麻大的老官,有在边疆驻扎的老将军,还有年轻状元。
李弓长觉出蹊跷,然而他叫文莠去彻查,不论如何都查不出这些人之间有什么勾结。
这样查了三个月,文莠没烦,李弓长烦了。
让他烦的不是这些人说的话没道理,而是这些人言之有理。
谢氏满门忠烈是不争的事实。
“还要接着查吗?”文莠不愧是他的解语花,“皇上要是烦了,直接砍头不就行?”
李弓长看了文莠一眼,生杀予夺不过在一念之间,当年的事他也着实对不起谢老,往后干脆就叫谢怀千在宫里养老,也不再争那些虚名了。摆手道:“罢了,过几日有空,朕去坤宁宫看望谢怀千。”
李弓长以为和谢怀千纯粹当忘年交处也就罢了,毕竟他不好龙阳,也不可能和谢怀千相敬如宾。可是他真感觉谢怀千越看越顺眼,漂亮。
他无故前往坤宁宫的时日甚至多过了在养心殿召见妃子宠幸的时日。
李弓长时常凝视着谢怀千清冶而端丽的脸心猿意马,正是老当益壮之时,他拾起了年少时的激情。
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拒绝征服绝色尤物?
反正他不能。
于是他将心思和解语花再次挑明。“有何方法能叫谢怀千侍寝?”
文莠莞尔着建言献策道:“谢怀千是皇后,皇上侍寝难道还须问过旁人吗?”
“也是。”
李弓长想了没一日,便在内务府翻了皇后的绿头牌,内务府传旨到坤宁宫,本以为会遭受到激烈反抗,谁知瞥见的却是正抓着自己泼墨长发,在榻上往肩头攃香膏的谢怀千。他肩头圆润雪白,被褥间露出的大腿亦然,上身却端直而庄重,他摆动着身子囫囵地擦./身,却仿佛那双残尾在夹着褥子取乐。
这已经不是活色生香的地步了。
野的不行啊。
内务府的奴才眼观鼻鼻观心地垂首禀报:“娘娘,皇上说,今晚侍寝来坤宁宫,免得累了您的腿。”
“皇上有心了。”谢怀千轻动睫羽,“本宫会预做准备。”
适应良好嘛,内务府见他如此配合,回去禀报李弓长,李弓长没想到谢怀千居然如此上道,当晚便起驾坤宁宫。
坤宁宫香味怡人,李弓长怕谢怀千头一回害羞,特意指文莠让周围的宫人侍卫统统出去,自己迈进了门槛。
“皇上,恐有不妥。”文莠忧心道。李弓长挥手驱赶飞蝇一般:“你坏了朕的兴致。”文莠劝说不成,麻溜走了。
才十月,坤宁宫内的炭烧得仿佛要烤着了,李弓长进来便觉得在火里炙烤,他想叫宫人过来撤些炭,想到将人支走,于是便算。
“皇后,朕听说你肯赏脸与朕共度良宵,于是马不停蹄地来了。”
“陛下,臣妾等候您多时了。”谢怀千卧在榻上,以一种诡异的美丽和平静的方式聆听着,等待着他。
李弓长还没觉出诡异在何处,两步坐下,摸上谢怀千冰凉的手,脊背猛地发毛,以为是被谢怀千那渗人的美貌刺激到,他呵出气,欺身凑近谢怀千惹眼的修长脖颈,喉结忽然被什么坚硬的木块抵住了,没亲上。
李弓长后退一看,傻了眼。
那是一柄桃木做鞘的宝剑。
“你这是何意?”他屏住呼吸。
谢怀千见状,非但不惊恐,反而沙哑而甜蜜地笑出声,将剑放入李弓长掌心,削长指尖软着在他粗糙的掌心划来拐去。
“陛下,臣妾不喜欢直入主题,况且提前为今日做了许多准备,这剑也是为了与陛下共度良宵亲手打造的,妾身还有许多才艺没能给皇上展示,皇上非要……操之过急吗?”
最后一句是贴着李弓长耳边说的。
李弓长英姿勃发,乐呵地拥着谢怀千的肩,鬼迷日眼道:“皇后有何才艺啊?”
“诸如女红,刺绣是入宫后学的。”谢怀千躺在他怀里柔声道,“入宫前妾身最擅长舞剑,故而赠陛下宝剑一把。”
“这刺绣是无法展示了。”李弓长觉得有些古怪,“至于舞剑……”
谢怀千的腿断成这样,也舞不成了,但要直着说,后边该怎么图他的身子?
李弓长笑眯了眼,将剑塞到谢怀千掌中,好声好气:“皇后怎么舞都好看,在朕怀中舞是最好不过啦。”
谢怀千摩挲了两下剑,一手持剑柄,一手握剑身,两厢用力,那雪明锃亮的剑意仿佛能照亮眼睛。他徐徐道:“陛下一会可要看好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李弓长撒手叫他坐直,还抻出双手摆好架势:“不论皇后怎么舞剑,朕都觉得是极好——”
话音刚落,方才还坐在他怀里的谢怀千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站了起来,既高又直,远超他许多。
顷刻间,他意识到谢怀千是一个比他高许多的男子。
李弓长的恐惧在一瞬间涨满,他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典故刚闪出来,谢怀千已然挥剑砍下,一剑砍断了他的头。
就当提前送给自己的士冠礼。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喷涌而出的热血溅了谢怀千满脸,云淡风轻将剑缓慢地收回鞘中,胸襟快意盖过了双腿半愈的疼痛。
门外离得最近听见动静的文莠蹑手蹑脚进来,瞥见的就是这诡异血腥的一幕。他以为谢怀千会做的手脚干净些,也方便他们后续动作,怎么想得到谢怀千用自己送他的剑,把李弓长弄得哪儿都是!
“怎么没留全尸?”文莠生怕外面闯进旁人,于是低嗓:“我去支开旁人,你先在这不要走动。”
“有针线吗?”谢怀千突然道,“说好了要留全尸,我学了女红,可以将他的头缝回去。”
“啊?”
“要不要一起缝?”
……织人头?那也行吧!
至于血,擦了再换褥子,其他的毁尸灭迹就行。
文莠沉吟良久,还是无法抵抗巨大的诱惑,他踹了一脚李弓长的头,虚觑着眼吐字道:“缝。”
【作者有话说】
至此,已成艺术。
◇
第43章任重而道远
熏炉内龙涎香烧得正旺。
李弓长面色蜡白躺在坤宁宫的寝床上,睡相不甚老实,脖位正,脸却整个歪到枕上,喝醉似的。
颌面向下的肌肤攀爬着几条棕黑松弛的蜈蚣,再往下,什么也瞧不见了。
谢怀千垂眼将褥掖到帝王的胡茬上,捏着被褥内侧揩了几下,直到他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