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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干净
皇后听出楼轻霜奏错了曲音,惊讶道:“少见轻霜失误,看来轻霜也担心太子。”
她挥手,招呼楼轻霜先过来坐下。
楼轻霜手中长笛一转,回过身来时,只一副沉静无波的模样。
沈持意慌忙摆手:“母后不必担忧,用不着太医,最近琐事太多,儿臣处理得忘了时辰,睡得迟了些……”
石桌之下,太子殿下轻轻踢了楼大人一下。
楼大人稍稍低头,举杯饮茶。
皇后皱眉:“琐事……太子对这些琐事,有何看法?”
———这明显是有话要提点的意思。
沈持意正了神色:“家国之事无大小,陛下看重儿臣,给了儿臣这些差事,儿臣自当事事办好。”
皇后笑道:“太子懂事。”
一来一回,彼此了然于心。
皇帝虽然不满一个用来当靶子的太子在储位之上越来越风生水起,甚至得了民心,入了朝局,但皇帝现在没有明面上的皇子,废了沈持意,立的也是其他宗室,所以皇帝不至于下死手废太子。
宣庆帝还想着春秋万年,子嗣绵延,但那是宣庆帝的事。
如今除了皇帝,又有几个人真的相信皇帝能一人活过千秋万代?
在皇帝缠绵病榻的当下,不论朝堂之上如何暗流涌动,沈持意这个太子要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
他已经是太子了,不争便是赢。
今日共同听曲奏乐只是个由头,皇后是担心沈持意不满这些成山的琐事,做出什么让人能抓着把柄的举动,这才把他和楼轻霜都喊来,暗中提醒一二。
沈持意笑道:“母后宽心。”
他并不担忧这一点。
他现在最担忧的,是那已经掌握着淮东骑兵的人。
上回楼轻霜和他说,最有可能的是枭王。
枭王正是楼皇后唯一的皇子。
楼轻霜和枭王的关系,用势如水火来说都算保守。可枭王被废幽禁之后,皇后依然对楼轻霜毫无芥蒂,甚至如今还隐约在为楼轻霜铺路。
楼轻霜少时本该圆满欢乐,中元那夜所说的话,却含着既不喜欢皇宫也不喜欢楼府的意思……
这人瞒着他的事,是不是和枭王有关?
“太子?”皇后突然又问他,“可是又有什么忧虑?”
沈持意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皱了眉。
楼轻霜温声道:“姑姑,多事之秋,殿下忧心之事甚多,不如我陪殿下散散心说说话吧。”
“朝政之事,轻霜比我明白。中秋在即,后宫也忙,我不打扰你们二人。”
皇后起身,在宫人簇拥下徐徐远走。
身旁都没人了,楼大人还在那装模作样地恭敬道:“殿下还未逛过舟湖,臣来为殿下引路。”
初秋的林荫还留着晚夏的树影,骥都的萧瑟来得慢上一些,舟湖小径仍是一片绿意盎然。
今却是好时候。”()
“??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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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余昌辅因念诵《休政九论》被杖毙一事。”
沈持意神色一顿。
他记着年初雪中梅树下的那一条仿佛望不见头的拖拽血迹,不曾想时隔半年,眼前的男人同样记得。
“——难道这其中有隐情!?”
“殿下可还记得余昌辅是何时谏言的?”
“记得很清楚,”沈持意郑重道,“因为那日陛下急得厉害,连夜颁了立储圣旨,甚至让魏白山送出皇宫,在鹊明楼那么一个风月之地宣旨。我接旨回宫之时,正巧碰到了余御史被拖走……”
“隐情就在这里。陛下之所以如此急着公告圣旨,就是因为嘉太子病逝一事提前传到了余昌辅的耳朵里,余昌辅直言上谏,丢了性命,陛下不想再听到他人谏他昏庸无能,压下了臣请求彻查烟州的折子。”
沈持意恍然。
楼轻霜年末下江南查烟州,正月嘉太子悄然病逝,他收到圣旨赶赴骥都,而楼轻霜带着查到的账目回到皇城。
这时正好生了余昌辅谏言一事,压了烟州贪墨案情,宣了他这个太子之位。
此后才有的楼轻霜裴知节暗斗,羌南军需假意被劫,引动皇帝重新动了彻查烟州的心思……
所有的一切此时此刻才在只言片语中彻底连成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线。
“何人告诉余昌辅的?”
楼轻霜面色沉沉:“嘉太子病逝的消息是许堪亲自封锁的,臣当时也没能及时知晓。利用余昌辅的人不仅能提前得知,还护了楼禀义一次,必然和操控淮东骑兵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或者就是一个人。”
“余昌辅家中查不出任何线索,消息只有可能是他在御史台轮值时得知的。”
沈持意了然:“这两日我寻个时间,正好借着高昶之参我的由头,假意上御史台找他麻烦,关起门来问问他。”
两人说着说着,正好缓步走出了舟湖里的小径。
楼轻霜轻笑作揖,有模有样地和他说:“那便有劳殿下。”
前方不远处,乌陵正领着太子仪仗在等着沈持意。
他问:“孤送大人回文渊阁?”
楼轻霜低声说:“余昌辅之事有了可追之机,臣也是时候该审一审楼禀义了。”
这是要即刻出宫。
太子殿下饶有兴致地问:“不若孤回东宫后,换身行头,偷偷来找大人?”
楼轻霜敛眸藏色,没有应答。
他在楼禀义面前早已脱了君子面皮,打算用来逼问套话的法子更是无坦荡可言。
他哪里敢让太子殿下瞧见分毫?
他无言片刻,淡然道:“审讯枯燥,殿下在一旁坐着也是无聊。”
沈持意眼眸一转:“哦……”
这是有啥阴招要用,敝帚自珍,不给他看呢。
他也不强求,转身上了轿辇。
楼轻霜立在原地,遵着臣子礼,作揖躬身,目送太子仪仗离开。
直至太子仪仗淡出视线,他方才收礼转身,缓步远走。
……
沈持意又路过了筑星台。
他掀开窗纱再度看去,已瞧不见中元那日的香炉与灰烬。
他正打算放下窗纱,轿辇却突然停了下来。
有人跪在仪仗前,拦住了去路。
沈持意恍惚间,想起了裴妃坠亡那日,他和楼轻霜共坐在这个轿辇之中,也是在此处,被宫人拦住了去路。
不知是不是有这个往事在前,乌陵前去询问那宫人所为何事时,沈持意便没由来皱了皱眉,只觉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乌陵果然拧着眉走回来,直接钻进了轿辇里,用极轻极低的嗓音说:“殿下,是长亭宫的内侍,他说他、他听说……”
“难得见我家乌师傅这么支支吾吾,”沈持意挑眉,“我可更好奇了,他说了什么?”
“他听说殿下如今以楼氏为助力,同小楼大人同气连枝,一如当年枭王与小楼大人那般。”
“可当年枭王和小楼大人并不如外人眼中那般兄友弟恭,他知道一些和小楼大人有关的秘事,可以告知殿下,因此特等在此处拦驾。”
“殿下若是不想听,可以直接将他打杀了扔了。殿下若是想听,他请殿下……长亭宫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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