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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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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当晚,唐宛宛坐在灯下背了半个时辰的约法十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任何时候都要相信陛下。”
    “不能乱发脾气。”
    “不能乱扔东西。”
    “不能口不择言。”
    “吵架不能隔夜。”
    “做错事要主动服软。”
    “冷战要先去哄陛下。”
    “没有陛下的允许,不能带着孩子回娘家。”
    晏回看着纸上被遗漏的一条,跟夫子似的发问“还有一条呢?”
    唐宛宛又从头到尾背了一遍,数下来还是九条,剩下一条确确实实没记住。晏回叹口气说“跟谁生气也不能饿着自己。”
    唐宛宛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一直沉默着洗漱好爬上床,看到晏回也坐到了床边,还定定瞧了他一会儿,轻声问“陛下要住在这儿?”
    “不住这儿住哪儿?”
    “我还当陛下又要去养心殿住呢。”说着说着,唐宛宛眼睛又有点湿,忙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了。她缩在被子一头,过了一会儿背过一只手来探了探,摸到陛下也盖上被子了,又把这只手缩了回去。
    屋里的西洋钟滴滴答答地响,和她平稳的呼吸声混在一块,晏回阖上眼听着,觉得整颗心都安稳了,一时却提不起睡意。
    好半晌,听到宛宛轻声问了句“陛下睡着了没有?”
    “没呢。”
    唐宛宛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晏回觉得她睡着了,她又慢腾腾说“我觉得,陛下说得不对。”
    背对着他的这个姿势当真不好,看不到她的表情,感觉不到她温热的吐息,两颗心的距离更是太远。晏回扳着她肩膀转了转,没转动,“你转过身来。”
    “陛下等我说完。”唐宛宛轻轻挣了一下,“我看见陛下,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相处一年半了,她总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小矫情,晏回也习惯了,自己往前贴了贴,伸过一臂找到了她的手,捉在手心里轻轻摩挲,“说罢,朕哪儿说得不对了?”
    “陛下说我喜欢你不够深,你冤枉我。生孩子那么疼,还可能难产丢了命,我都想明年给你生第三个,后年给你生第四个了。”
    “陛下说我不信你,也是在冤枉我。陛下让我别跟何家姑娘多接触,说何家身份特殊,是钦定的太子太傅,我和何家多接触会招人闲话,我听你的话;你说刚生产完不能见孩子,要喝药,我都听话了……陛下说什么我信什么,我没有不信陛下。”
    “我每天吃了什么、睡了多久、去了哪儿、见了谁、说了几句话,陛下都清清楚楚的,因为我喜欢陛下,也不介意身边的宫人把这些说给陛下听……我的大事小事乐事糗事都讲给你听,陛下却什么都瞒着我。”
    晏回微微眯了眼,心中一动,试着问“朕瞒你什么了?”
    “陛下把跟了我十几年的丫鬟都送出宫去了,如今留在我身边的都是你和太后的人。你派人去查唐家钱路,在我家安插暗卫,查每月开支,限制我爹和我哥哥的私交,甚至停掉了我太爷爷家做了几十年的玉器生意……这些,我都知道的。”
    她说头一句的时候,晏回还没当回事,往后听却一点点变了脸色。
    本以为是在质问,唐宛宛的声音却依旧软和,她接着说“我娘说这都是应该的,让我不要多心……我没多心,我知道陛下要防外戚擅权,就得这样做才行。这些道理是我能想明白的,陛下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可有些事你不能瞒着我,有些道理你不跟我讲,我自己一个人就想不明白。陛下也不是凭空猜到靺鞨使者是坏人的,你有从边关传来的密信,你从信里才知道靺鞨使者别有居心。我没有,我也认不出其其格是坏人。”
    “你跟我说一句,就算不用说这么明白,哪怕是跟我提一句‘其其格不可信’,说一句“宛宛,不要带着其其格去凌云阁”,我都会听陛下的,疏远她。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看着我犯蠢三个月,看着我被她耍得团团转,陛下以为一个人把事情解决好,我就会开心了。”
    “我仔细想了想,陛下上个月要是跟我说一句‘其其格不可信’,我不会跟陛下闹,你要杀她,就跟以前杀贪官一样,你把道理讲给我听,我能听明白的。就算其其格是坏人,我也想要你告诉我,说与不说不一样,早说跟晚说也不一样。”
    “你就是觉得我笨,这些没必要跟我说。你觉得我是个糊涂脑子,说了怕我跟你闹腾,倒不如傻开心着就行了。”
    “陛下说我不信你,你也从没把我当成能同舟共济的皇后……”
    “我知道自己笨,配不上陛下的聪明,我已经在努力跟太后学着管宫中人事了,学着跟世家命妇们打交道,学该怎样管理宫人,做得好怎样赏,做错了怎样罚,上个月还处理了一件阴私之事。总有一天我能变聪明,能一眼瞧明白人心善恶,能不给陛下拖后腿,你多等等我。”
    身后的人好半晌没作声,大概是觉得她又说糊涂话了,说了跟没说似的。唐宛宛闭了闭眼,连掏心窝子的话都能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除了她怕是也没谁了。
    她稍稍偏过脸在枕巾上蹭了一下,轻声说“我说完了,睡觉吧。以后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那十条我都背下来了。”
    晏回揽在她小腹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把人箍在自己怀里,轻轻吻她的后颈,低声笑了下“傻东西。”
    唐宛宛缩了缩肩膀,整个人弯成一个拱状,晏回亲不到了。
    晏回笑了笑,这是心里还有个坎没过去,不想让他亲的意思。他也不气,摩挲着她的手闭目不语。
    这几天犹如在火上烹,晏回有那么一种着急忙慌,却又偏偏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晕眩感,他头回发现养心殿根本养不了心。这会儿终于能静下来了,晏回思绪放得尤其慢。
    宛宛要是不说,晏回都没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他以为能一眼瞧明白的人还能藏下这么多心事。
    皇后该是什么样子?该照史书里流芳千古的那些皇后学,贤、良、淑、德,四个字她怕是没一个能沾上边儿,晏回也从没把“一国之母”这个词和她联系起来过,把她变成太后那样大事小事一手抓的样子,晏回也没这么想过。
    她没有明辨人心的睿智,也没有遇到任何事都冷静自持的能耐,生气了会闹腾,知道错了,道歉比谁都利索。
    他觉得好吃好喝养着她,宠着,哄着,不让人欺负她,看着她每天都乐呵呵的,顺便把自己也逗得乐呵呵的,生几个孩子,将来老了葬在一块,如此也就够了。
    为什么瞒她那么多事,因为明知告诉宛宛她会不开心,就算她知道了也没用,为何还要说呢?有些事不该跟她说,如朝事;有些事晏回不想跟她说,如私事;有些事不能跟她说,比如其其格这样的事、暗中查唐家的事。
    不想说不能说的,那就全瞒着。
    想要瞒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难事,可晏回此时方知,心贴得太近的人,是瞒不了多久的。
    这几日太后劝了他两回,晏回没听进去几句,却有一句至今印象深刻。她说“夫妻之间不是让你讲道理的,而是讲情理的,等你把谁对谁错掰扯清楚了,人心也就凉了。”
    晏回心没凉,他那会儿心里全是火,却怕她给凉了。找来道己问了问,好嘛,听说宛宛抱着俩孩子哭了一顿。晏回还琢磨着她这是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愧疚?还是委屈?愧疚怎么不来找他?委屈也该来找他哭才对,抱着孩子哭有屁用?
    这会儿想起来,晏回忍不住问她“头一天你给其其格烧纸,这我不说你;可你还饿着自己,饿一天还不成,第二天还不好好吃饭?”
    “我想着只要陛下回来给我个解释,就算编一个解释出来……只要陛下说,我就信。”
    “第三天呢,第三天你抱着孩子哭什么?”
    唐宛宛往被子里缩了缩,快要缩成一个球了,不吭声,晏回只能看到她肩膀微微在颤。他把脸贴得更近一些,抵着她的耳垂低声说“你再一声不吭,朕就走了。”
    这样的威胁真是幼稚极了,唐宛宛偏偏被他吓住了,哽咽一声断断续续说“那天花卷会喊爹了……奶嬷嬷说女孩学说话比男孩快,这么一声简简单单的‘爹’是我这个月教了千百遍才教出来的,我光教‘爹’了,她都不会喊‘娘’……可她会喊爹有什么用呢?她爹是个混蛋,连他俩都不要了。”
    这都想偏到什么地方去了,晏回皱着眉头问“谁说朕不要他俩?”
    “馒头和花卷上火拉肚子了,太医都来了一趟,你都不回来看看,都成没人要的小可怜了……”
    这却是因为红素想着陛下正跟娘娘怄气呢,万一听到小殿下们拉肚子了,又把这错归到娘娘头上那可不美。红素瞒着没说,道己也这么想,也瞒着没说,晏回压根不知道。
    晏回在她肩膀上磨了磨牙,隔着一层衣裳啃到了肉,悠着劲儿留下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平时比谁都爱娇,前两天怎么比谁都硬气?你平时撒娇那能耐呢,使出来啊,去养心殿哄哄朕就有那么难?”
    他咬牙切齿问“还敢赌气抱着孩子回娘家?”
    唐宛宛扯扯自己的衣裳,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闷闷地说“为什么要去哄你?你想走就摔门走,想不回家就不回家,连馒头和花卷都不要了……那时候我只当是陛下的错,陛下心虚得连个解释都拿不出来,还走得那么潇洒,我却要在这儿跟望夫石一样等着,我也要回娘家。”
    说起来还各有各的委屈。晏回深吸口气,一样样跟她清算“你那天晚上还拿玉槌砸了朕一下,起了好大一个包,涂了玉露散才消了肿。”
    方才唐宛宛还死活不转身,他这话一出就扭回头来了,“砸哪儿了?”
    “砸脑袋上。”晏回给她指了指,“已经消肿了,结了个痂,摸到没?”
    寝殿已经熄了烛,唐宛宛把肿眼撑开一条缝,凑上前仔细瞧了瞧,还拿手在他额头上摩挲了两下,摇头说“摸不到。”
    晏回顿了顿,“那是痂掉了。”
    唐宛宛默了一小会儿,开口照旧委屈“我砸了你一下,陛下就凶我好几天……”她在枕头上蹭了一把眼泪,一骨碌翻身坐起,在床脚一阵翻找。
    晏回正不明所以,刚起了半身,却见宛宛摸黑捞起根什么东西来,照着她自己脑门结结实实来了一下,晏回都没来得及拦她。直到听见“梆”地一声震响,晏回才意识到她拿什么东西砸了自己一下。
    正是先前砸他的那根玉背槌。
    唐宛宛自己下手太狠,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疼懵了,脸上泪流得更急,打着哭嗝还不忘说“现在两清了,陛下不能再凶我了。”
    晏回“……”
    真想拿着这根捶捶把她砸死算了。
    大半夜请太医,太医赶来长乐宫的时候,唐宛宛额头上已经肿起了一个青紫大包,脑门上还全是白天晏回弹她脑崩儿留下的浅紫印,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连整张脸都哭肿了。
    太医小心瞧了陛下一眼,看到陛下跟个煞神似的盯了他一眼,太医飞快地收回了视线。都六十多的老头子了,眸底还藏着两分隐晦的怜惜——陛下真下得去手,连皇后娘娘都舍得打。
    等到太医走了,晏回拿着块凉布巾给她敷脑袋。唐宛宛好几天没睡好,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亮堂堂的烛光刺得眼睛疼。
    她刚揉了下眼睛,晏回还当她又要哭,忙服软说“咱们一人错一半行了吧?”
    唐宛宛肿着眼睛认真想了想,还挺善解人意的,主动把更大的过错往自己这边揽了揽,“我错六分,陛下错四分吧。”
    还知道四六分,晏回扯了扯唇,也不跟她较真了。爱怎么怎么吧,反正他这辈子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了,就算没这个台阶下,他都得自己找回来,这会儿有个台阶下,再较真等着遭罪吧。
    重新熄了烛爬上床的时候已经过子时了,唐宛宛快要入梦时又被陛下一下下推醒了,喊她“等朕说完再睡。”
    “先前查你家是因为唐家身为外戚,每个月的进出各项都得查;你爹和两位兄长私交太多,平时无事还好,要是有事,脱不开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断了你太爷爷家里的玉器商路是因为你家人太多,其中有些人财路不太正,早晚会生出异心。历来外戚擅权都得防着,外戚从商是大忌,这不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不是律制,是朕决定的。朕信你,但不信唐家,让人给你家引荐了一位玉器皇商,今后你太爷爷和几个子孙只管玩玉就行了,做出来的东西都由皇家买入。”
    唐宛宛抿了下唇,又稍稍翘了下嘴角。
    “遣走你带进宫的丫鬟,这是因为她们眼界低,进了宫容易被繁华迷了眼,容易做错事,比不上内务府调|教出来的忠心。”
    “让你疏远何家姑娘是朕不好,你玩伴少,以后想请她们进宫也可。”
    “都听懂没有?”晏回问她。
    唐宛宛乖乖点了点头。
    “那以后朕不瞒你,除了不能说的朝事,别的大事小事都跟你说。你也别再跟朕闹别扭,累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情节,我代入实际想了一下,因为是现实社会,假想不到朋友被丈夫杀了这种极端情形。比方我养一条狗吧,养了三个月,养出感情了,我老公没跟我说一声就把它杀了,却瞒着我说是送到别人家去了。回头我知道了真相接受不了,他的解释是“这是一条会咬人的狗,我杀了它是为你好。”
    要我不吵不闹坐下来平心静气地问问原因,平心而论我做不到。
    并不是作者把靺鞨的阴谋讲清楚了,带着大家开了上帝视角,就觉得宛宛也该知道,就觉得她该有明辨人心的睿智,该对皇上有百分百的信任。那种遇到任何事都冷静自持的女主不是我的女主,我也不觉得感情中冷战四天就叫“作妖”。
    另外想说,关于情节和人设的把握,没有人能比作者本人更清楚。完结篇是写得很累的一个阶段,大家不喜欢不理解要弃文都能理解,但请大家别在这个关键时刻发大串让人难过的评论影响作者的码字心情,不赞同的评论在哪条评论下盖个高楼都好,一条一条刷看得很难受,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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