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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已经接触到拿奥尼不断投来的求助视线了,她没有回视,只是对着有些走样的人体一本正经道:“在我看来,爷爷更适合风景,但画人像也别有风味。”
老人放下刻刀,看了眼自己孙女。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
说完这一句,他就放下松木板,换了慈爱地语气,“浪费我一个上午,这张木板也废了。赶紧把你父亲带走吧。”
连续几小时一动不动,也够压压他的脾气了。
黎夏闻言,故意生气道:“谁说我是来找父亲的,我明明是来看您工作的。”
老人忍不住笑道:“好好,看我工作。”
从画室出来,拿奥尼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连续几小时一动不动,他的手脚又酸又麻,难受得要命,还不能当着那个该死的老头子的面抱怨,只能等到外面才敢和黎夏骂,“那个贱人!活了一把年纪还不死!整天只知道给我找麻烦!他怎么不管管他女儿?我生气怎么了?说得好像他自己就管得住老女爵一样!”
黎夏知道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会停留太久,附近都是她的人,不会将事情说出去,就任由他发泄,等他倒完苦水,才道:“您上次看中的那块布,我找人做了一条新礼服,想去看看吗?”
拿奥尼的礼服多不胜数,什么品类都有,如果不是黎夏提起,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了。但礼服永远不嫌少,黎夏的审美又贴近自己,闻言心情好了点,“那还等什么。”
裁缝等在黎夏的会客厅。那个瘦弱的中年人拥有一位合格裁缝的良好口才,把眼光挑剔的拿奥尼哄得忘乎所以。一面欣赏自己的新礼服,一面对坐在自己身后床尾凳上看工厂报价单的黎夏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送礼服?”
法赤的裁缝师,只要收到好布,就会提前通知一些给国内几家贵族和富商采购,格里芬也在其中。拿奥尼喜好奢靡,从不错过这种机会,积压在仓库的布料不少,黎夏很少关心。她和她母亲年轻时候很像,精力都放在格里芬的家族产业上。
“前阵子去仓库拿货,看到就想起来了。”黎夏闻言,抬头看了眼拿奥尼穿着新礼服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合身吗?”
拿奥尼扯了扯腰身,“勉勉强强。”
他拉开化妆桌抽屉,准备给上次邀请自己参加午餐会的夫人回信,他本来还在为没有新礼服苦恼准备回绝呢,这下能接受了。正要这么做时,男佣忽然走进来,对他耳语几句。拿奥尼脸色微变,“她真这么回?”
男佣点头。
刚拿起来的午餐会邀请函一下子变成皱巴一团,被狠狠丢到了地上。
黎夏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从床尾凳上坐起来一点,“发生了什么?”
拿奥尼让男佣下去,转过脸,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又阴云密布。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黎夏面前,把自己美艳而精致的头颅塞进她怀里,像一只想要回巢却找不到归路的鸟努力往里钻,把脸压进柔软的腹部,死死咬住女孩的腰带,竭力不发出歇斯底里地叫喊。
在外面抱怨两句就算了,要是在卧室发作,被住在隔壁的女爵秘书听见,又要被带去画室罚站,那种苦头他已经吃够了。他的脚底到现在还痛呢。然而,怒气还是像一把火点燃了拿奥尼的胸腔,让他的眼眶迅速发红发烫。
黎夏把自己湿润的腰带一点点从他嘴里扯出来,端起拿奥尼下颌,“母亲又拒绝了您?”
拿奥尼不肯说话。
他一张嘴就要尖叫。
他自己知道。
黎夏没有逼迫,她就着这个姿势搀着他,一只手伸到背后,尾指轻轻一挑,解开了他那件新礼服。
过了几分钟,也许是几秒。
时间流速变得模糊起来。
拿奥尼像溺水的人得到拯救般从浪潮中挣扎出来,混乱又愉悦的知觉麻痹了他的神经,周围都是黏腻浑浊的气味。他的心脏被负罪感笼罩,同时生出一种得救的错觉。
他抬起脸,看到黎夏站在窗前。
她的嘴唇有点红,除此之外,看不出一点隐秘的迹象。
“您醒了?”
黎夏的语气和先前一样。
拿奥尼陷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望着床尾被撕坏的礼服,声音像空气一样从嘴里钻出来,“你母亲让我别在你哥哥身上动脑筋。她说她没有忘记格里芬的传统,不会让两只老鼠不会分走莫里斯任何东西。”
黎夏:“这不是很
好吗?”
拿奥尼有气无力地呵笑一声,“好?你听不出来他们在防备我吗。不是你哥哥告诉女爵,她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哪里做错了。”
“我和您说过的,您总是忘记。”
黎夏走到床边,拿起拿奥尼的手放到自己脸边,眷恋似的眯了下眼,“您只要相信我就好。”
不管是母亲还是别的什么,她都能办好。
不需要靠什么附加条件,光她自己就足够。
要是拿奥尼蠢到连黎夏向莫里斯转告过自己的安排,让他有了提防这种事都想不明白,早就从女爵丈夫的位子上滚蛋了。
但知道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骂骂那个放弃进入格里芬权力中心的儿子和那几个贱人,无法对这个自己偷偷从育幼院抱养来,却在格里芬的教育下成长得愈发难以琢磨的黎夏做出什么威胁。
拿奥尼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哥哥知道我们…吗?”
“谁知道呢。”
黎夏笑了下,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W?a?n?g?阯?F?a?布?Y?e?ì?f?ǔ???ε?n?②???????5?.????ō??
门外,经常出现在黎夏身旁的格里芬走到那名埋头装聋的男佣面前,递来一只钱袋,“你的奖金。”
对方诚惶诚恐接过,想要大声道谢,但话还没出口,就想到屋里还有人,于是低声道,“您太客气了。”
男佣是拿奥尼从马戏团买下的初阶巫师,原本非常感谢他,但拿奥尼喜怒不定,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对他非打即骂,因此,当黎夏小姐身边的人向他递出橄榄枝时,毫不犹豫就加入了。像这样,向拿奥尼传递假消息也是他的工作之一。能得到这么丰厚的收入,实在是意外之喜。
“这是我的份内事。”
格里芬看了男佣一眼,心想他肯定不清楚黎夏是怎么对待背叛者的,而且他背叛的还是拿奥尼,只剩这短短几年的人生还不知道,点点头,移开视线。
午后的太阳隐进云层。
天气凉起来了。
奈落利走到教职公寓的花坛前,掏出化妆镜,照了照自己补涂的口红,很好。
她合上镜子,眺望了眼那间公寓门的方向,走进楼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安托万的“登山论”可能有几分道理。如果她时间充足,选择他的方法说不定成功的可能更大。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