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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荷跑得很快。
上周目为了对付索伦的培训里,塞缪尔教授逼着她练短跑冲刺,他认为攻击系考试的场地有限,针对性提分的话,短跑能拉开的差距最小。
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但这座军舰大得宛如巨鲸,墙上也没贴俯瞰图,伊荷跑了很久都没跑到甲板上。浓烟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昏暗,空气里漂浮着颗粒感极重的焦臭,遇到的每个人都好像长着一张脸,光是练习短跑好像还是不够。
有机会下军舰的话,还是找时间练练长跑吧。
这么想着,伊荷朝情报室的方向跑去,昨天才来过,她记得去情报室的路怎么走,想问下艾德里安怎么去甲板。都这种时候了,就算艾德里安要找麻烦,也要等到解除危机以后才行。
但她刚跑到挂满动态魔法画像的楼梯口,就顿住了。
木质楼梯尽头的那间情报室,此刻正淹没在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中。原本挂着勒普和艾德里安的那张军团画像,此刻也难以辨别形状。火光抚过动态魔法画像的边框,发出刺耳的毕波声。
伊荷目光怔怔,鼻子因为跑得太匆忙没看路撞到舱门而轻微发酸。
这个周目锚点是艾德里安雷哲肯,显而易见的事。
如果她闯进火场救了他,他或许会感动到省去其他步骤,让她提前结束循环,又或许不会,但对她的印象会变好;但如果他不在里面呢?谁也不能保证一艘军舰的少校会在危险降临时乖乖待在屋里等死,而她却会有可能因无法回溯而葬身火海。
天平两端,哪个更划算呢?
伊荷冷静的想。
算了。
不管哪个,还是先再画一下防御罩吧。
祈福法咒不多了。
虽然不是每个都发,只给伤员或扶着伤员的军士发,但这次袭击恐怕是突然的,伤员太多了,发了一圈回来,自己只剩下几条。
万一不够了,起码还有防御
罩挡。
伊荷耸耸肩,朝前走了几步——免得被逃出楼层的军士打乱步骤——正要画阵,斜后方刺出一只手圈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在他们转身的刹那,一条凳脚从火海飞溅出来,深深嵌入钢板墙几寸。
如果刚才她没躲开,这块铁质凳脚击中的就是她的额头。
伊荷抬起脸,看到艾德里安正垫在她身后,钢墙滚烫的热度将他羊绒面料的军服烤得发出一缕缕刺鼻气味。他没戴军帽,灰发松散地垂在眉边,宛如人偶那般无机质的铅灰眼瞳盯着她,那张缺乏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令她看不懂的神色。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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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言简意赅。
伊荷没有说话。
她跟着他来到楼上的露天指挥所。四分之三建在七楼甲板上的露天训练所,此时承担了临时避难点的职责。
来到这里,伊荷才知道走廊上其他军士都去哪了。
他们在本队士官的组织下,正坐在铺了草皮的地面上接受医务兵治疗。
其中两列军士戴了防毒面罩,脚边各放了一只铁皮水箱,见到他们上来,也没有露出像头一天上军舰时遇到那些军士的好奇神色,正在接受士官训话。
其余人员守在下一层炮台前,每隔几分钟,就朝远处几艘宛如黑色海燕大小的军舰放炮。
她听到的轰隆声,就是这里传出的。
勒普见到他们一起出现,脸色还有点诧异。他从草地爬起来,走到艾德里安边上耳语几句,艾德里安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叫了两名军士看着她,自己和勒普去了楼下的舰桥。
那两名军士是从隔壁队叫的,虽然应了声,但看她的眼神还是抑制不住不满,看着她的话,他们就不能去参加灭火。
伊荷没太在意,就算不盯着她,她也不会跑的。站在指挥所里才能看到,这座足足有十五层楼高的军舰受损那部分只是四楼的一个角。要在这茫茫的大海上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四楼的露台,好像站着几名男女。
距离太远了,伊荷有点看不清,她问边上那名臭着脸的军士借了一管望远镜。
这些人都穿了中层士官的军服,手上各自端了一把外形像木仓,木仓筒看不见子弹的魔器。不同颜色的浓郁魔光,随着扳机扣动而射.出。
而满层楼乱窜的光球,在受到那些魔光包围后,像被大人揪住耳朵提起来那个得不到玩具就大发雷霆的孩子,不管怎么闹都得不到回应后,终于慢慢止住了脾气。
一道漫长而低沉地咻声伴随浓烟从露台飘出。
伊荷望着那阵浓得发黑雾,提着水箱整齐划一往四楼走的军士,以及远处海面上被炮火接连击中,同时也在向女王号投放光球的那几艘印着翼手目徽章的军舰,胸口发闷。
上周目这个时候,中央国和罗克开战了吗?
艾德里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着墨绿军服的年轻女生握着一管胡桃木镜筒,银质雕花锁边的望远镜站在露天指挥所的玻璃移门前,眸光冷清地注视远方。
中央国对海军的优待体现在方方面面,海军每个季度的制服都有不同的四到五套。
艾德里安让人给她准备换洗衣物时,没有特别嘱咐要哪种颜色,只叮嘱了记得放几双粗针线袜。军队的线袜大多是白黑两色的细针,粗针只有应对寒冷天气的灰绿和深蓝。深蓝军服一般只有高级军官会穿。底下的士官或许考虑到这点,只准备了灰绿,连同制服,也选了相近色的墨绿。
绿色意外地适合她。
如果不看两片撕掉的肩章,身着军服站姿端正气质沉静的柯兰尼俨然符合民众对海军的期望。只是这套军服尺码偏大,又是库存的老款,套在女孩身上,竟有种在修道院的高
墙后,见到只存在温暖气候下的蒲葵般的既视感。
张扬的,散发勃勃生机的蒲葵,和秩序森严,无法高声谈笑的修道院,就像两个世界的交汇。
艾德里安想到对方站在楼梯口前的表情。
泛红的鼻头,微肿的眼皮,不时颤抖一下的肩膀。
她好像在哭。
这个念头浮现时,艾德里安只觉得荒诞。
这个胆大又狡猾的骗子也会哭?
她以为他还在里面?
艾德里安想到勒普缴上来的东西,没有树藤。
那位洛琳公主可是保证过,亲眼见着派伯拿了一卷像树藤一样的东西去救柯兰尼。
是的,救。
她告诉前去问话的线人,提到柯兰尼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一个男人在后面跟着她。派伯是因为她的请求,才过去察看情况。
树藤是关键。
范波缔林的丈夫就是树精,联想到这点,他派人拜访了那位卖座的剧作家,谁知对方生病了,正在家中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