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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低声诵经的圣子,难道是刚才他在外面守卫时发呆被发现了,委婉地提醒自己?
这样想着,他打了个激灵,拍了拍自己的脸,连忙打起精神。
发呆归发呆,可不能再被发现了。
祷告室里,赫克托尔还在和头顶多出来的声音交流,“只是这把权杖,不足以证明您的身份。”
活得久一点,博学一些的魔物,也能说出权杖的来源。
厉害一些的魔物,要做到让权杖配合的假象,也不是不可能。
「不相信也没关系。」
「但是你说话时小声一点,我要睡觉。」
本来都睡着了,他一来,又被吵醒了。
赫克托尔静了片刻,“您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是啊。」
声音有些无语。
「不是你向我祷告求问吗?一会儿问怎么办,一会儿说自己中了诅咒……」
赫克托尔回忆了刚才的情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可是这间祷告室,魔谕在时,这里除了魔谕,没有别的声音;后来魔谕消亡了,这里就变成了一间普通的房间。
从船屋回来后,他每天都来,这里没有任何声音。
如果是魔画里的神谕跟着他回来了,不至于那么久了才出声。
赫克托尔并不相信它,“请不要随意窃听别人的想法,以及,尽快离开塑像。”
「……」
它不想出声了。
*
伊荷见到侍童时,正准备出门。
耶尼格娃帮她推掉了当天的工作,祭典那边倒是缺人,听说她有空,就分配一点轻松的采购任务给她。
祭典要用到的用具价格早就提前谈好了,她去签个字,通知对方运过来就好。
从地下室出来,回卧室换了外出的法衣,就在大楼的台阶外,看到坐在花坛旁的长椅上,一边摆弄什么一边哭丧着脸的侍童。
伊荷以为侍童被谁欺负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彼得森?”
侍童看到她,原本哭丧的脸忽然转悲为喜,“伊荷牧师!”
伊荷:?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小男孩从怀里翻出上次她给他的水银计铁盒。只不过,这个铁盒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扁了,上面还有些圆圆的凹痕。
侍童举着铁盒,脸色还有些忐忑,“伊荷牧师,你能不能帮我修一下这个盒子,不要修上面的圆洞,就把它撑平。我有钱的。”
“你先别动。”
伊荷接过来,打开铁盒看了眼,里面的水银计没碎,但上面已经有了裂痕。她想也没想,扯下一块手帕扎紧铁盒,扔进了长椅旁的垃圾桶里。
侍童愣住,“你干什么!”
他从长椅蹦下,正要去翻垃圾桶,就被拉住了,“不要找了,我重新给你拿一个。”
“不行的,”侍童急了,“不一样的,新买的,圣子一定会发现的。”
伊荷猜他应该是不小心摔坏了水银计,怕赫克托尔发现才找自己帮忙。但赫克托尔病都好了,用不着水银计,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只是小孩子总是把事情想得严重而已,于是安慰道,“别担心,这种水银计都是统一包装的。”
侍童跺脚,“哎呀,你怎么听不懂。”
他看起来都要哭了,但手还扒拉着垃圾桶,想挣开她的手。
伊荷想了想,蹲下来,和他平视,“
彼得森,水银计泄露很危险,不要去碰。如果你真的担心圣子发现,可以跟我说说要保留的特征,我刚好要出去,顺便帮你买一个,然后照着你说得样子复原一下。”
她的语速很慢,为了让他听清,咬字很清晰。
侍童从小在圣殿长大,比普通人家的小孩懂得要多一些。
伊荷:“这个不一定…”看这孩子泫然欲泣,再次改口,“我尽量吧。”
*
对街的工厂位于曼瑙市第三十二街区,一面临海,附近有不少渔船和码头。
签完单据出来,拉货的牛车排成长列,井然有序地沿着街道两侧,朝市中心而去。
伊荷婉拒了老板的留饭,在一家露天咖啡的餐桌前坐下,掏出了图纸。
那名侍童将需要复原的铁盒样式画在了上面。
虽然要求把圆洞状的凹痕一并复原的要求有些奇怪,但比起这个要求,更为奇怪的要求也不是没见过。
伊荷还是从街边的药店买了一支新铁盒,将水银计取出来,放到一旁的餐桌上,对着铁盒和图纸研究起来。
买一个新的铁盒倒是容易,可这些圆洞就有些无从下手了。
侍童不愿意告诉她,上面的凹痕是怎么形成的。
伊荷只能对着图纸琢磨,先把对应的圆洞画到铁盒对应的位置上。
“您的热可可和薄饼。”
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
“放这里就好。”
伊荷把图纸拿开。
服务生放下餐盘,往图纸的方向瞥了眼,看到上面的图案,随口道,“这些圆洞是您的创意吗?”
伊荷:“?”
顺着对方的视线,反应过来,“您说这个?”
服务生以为这位牧师小姐在为教堂设计用具:“对啊,看起来很可爱呢。”
伊荷其实没看出哪里可爱,但对方这样说,她还是附和地笑了下,“是吗。”
两点左右的时间,工厂都开工了。这家开在工厂附近的咖啡馆里,现在客人不多。
服务生才有时间靠在遮阳伞下,和客人闲聊几句,“说起来,这个圆洞有些眼熟呢。”
伊荷抬眼:“您在哪里见过?”
“稍微。”服务生歪着头,端详了会儿,“不过,这一定是您的独家设计吧。您先别说,让我猜猜看。”
伊荷见状,干脆在图纸的空白处画了一份撕给她。
要是对方有印象,说不定能找到原型,更快复原出来。
服务生拿到图纸仔细看了看,还没想出来,店里就来生意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把拓印纸放回桌上,回去招待客人了。
伊荷吃完薄饼,喝了点热可可,又待了一个多小时,在铁盒上勉强画出了对应的轮廓。
她把水银计放回铁盒,抻了个懒腰,准备叫辆马车回圣殿。
经过码头时,几辆渔船刚刚靠岸。
伊荷往海面看了眼,湛蓝的海面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莹白的光,好看得有些刺眼。
正要移开视线,耳边啪嗒一声,随即响起一道有些慌张地男声,“小心!”
伊荷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后颈一湿,有什么软滑濡湿掉到了脖子后,正趴在她的皮肤上缓慢爬行着。
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您先别动!”
说话的中年摊主跨过码头,提着木桶快步跑过来,飞快将她脖子后的那个东西扯下来用力甩了几下,丢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