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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荷看莫里斯教授并不在意的样子,怀疑他打算在第二根据地寻找索伦的足迹。
正想着,鬣狗兽人冷不丁道,“本,你跟着首领几年了?”
伊荷:“问这个做什么?”
鬣狗兽人:“随便问问嘛。”
他用砍刀拨开荒草,动作娴熟。
伊荷思忖片刻:“…有五六年了吧,记不太清了。”
鬣狗兽人:“我看首领挺器重你的。这次以后,你恐怕要越过我们副首领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群兄弟啊。”
副首领就是回溯前在那间铁皮屋遇到的蜜獾兽人。
伊荷回想了本自大的个性,模仿他的语气说,“放心。要真有那天,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鬣狗兽人闻言,冷哼了声,“开两句玩笑,你还当真上了。”他打量了眼“本”,疑虑却打消了些许。
刚才从特蕾莎屋里出来,本的神态就有点怪怪的,话痨到招嫌的一个人,居然能憋住一句话都不问自己为什么要一起来,让他感觉很怪。
现在看来,应该只有刚才和特蕾莎办得不顺,把他气到了。
鬣狗兽人想到这,龌龊地笑了两声。
伊荷眼神莫名地看了他几眼。
她手上拽着所谓给虫母的“食物”——几名绑在一条绳锁上的瘦弱的俘虏。
这些人是从第二根据地直接提过来的。
她原本还以为虫母的食物是饲料,差点说漏嘴,幸好对方太过心急,见她磨磨蹭蹭,还以为自己察觉到什么不肯跟着去,主动包揽了去取“食物”的流程,帮她省了很多麻烦。
但这些人……
伊荷看向身后那几名俘虏,他们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眼神浑噩,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接触到她的视线时,只有微弱的恐懼。
“对了。”鬣狗兽人说,“刚好你要去虫巢,帮我个忙呗。”
伊荷知道他要说的话,但还是回道,“什么?”
“帮我问问虫母,盖姆的下落。”
“盖姆…?”
“对啊。盖姆不是好几天没回岛了吗,首领有点担心。”
伊荷顿了顿,嗤了声,“你确定是首领担心,不是——”
“你懂什么,”鬣狗兽人底气不足地打断道,“盖姆要负责帮我们打探拉尼镇的地形,没有他,首领当然会担心了。”
这是伊荷没从盖姆嘴里撬出的内容。
她想打探到更多,脸上却没有很急切,反而显得不大情愿,“这么担心,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干嘛叫我去?”
鬣狗兽人:“唉,你这人!”
他想说什么,顾忌到俘虏在,又赶紧闭嘴,走到“本”边上,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虫母只有进食的时候脾气好点,这时候问点事它才愿意回你。你平时喂得最多,跟它最熟悉,要是换了别人,它不乐意搭理,你说怎么办?”
看“本”还是皱着眉,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他又补充道,“你想想,要是你打听出来了。副首领再跟首领提一句是你的功劳,说不定就不用再干这个活了。你也不想喂一辈子虫母吧?”
鬣狗兽人费尽口舌,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说服下,“本”勉强同意了,“我只问一次。要是虫母不回,就不问了。”
鬣狗兽人心里暗骂这瘦子狡诈,嘴里却道:“知道知道。”
一行人穿过密林,来到一座被紫色刺霞葵和爬山虎掩映的山洞前。
鬣狗兽人拍拍“本”的肩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他深知“本”的个性,这瘦子信用一向不错。答应过的事,不会做不到。但以防万一,还是找了地方躲起来,等他出来问问有没有答复。要是没回,就逼着他再进一次。
副首领不可能让他空手而归。
鬣狗兽人想得很好,然而,他刚走出几米,整个人就笔直朝前扑去。额头磕到松软草地,没有发出一道声息。
刚才还浑浑噩噩的俘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激得精神一振。战栗、畏惧、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中打转。但这群人只看了没一会儿,就疲倦地收起关心。不管死了哪个海盗,他们的命运又不会得到丝毫改变。
虫巢入口比从外面看要逼仄。
伊荷从石阶进入内部时,有点明白厄运水母为何让本充当喂食人。除了他,以及那些被饿瘦的俘虏,很少有成年男性进得去这么狭窄的过道。过道高度也低,宛如某种管道,需要双手双脚匐在地上才能前进。
爬出过道,是一座石桥。
下去是长长的石梯,接着又是石桥,重复的石桥和石梯,以及覆盖在边上的浓绿青苔和钟乳石柱,给她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穿过石梯,见到蜷缩在石柱后那头全身覆盖淡红鳞片的长条魔物时,这种既视感达到了巅峰。
“……红龙?”
那只长条魔物缓缓转过来,露出自己没有
五官,长了数十条口器的椭圆状头颅。
伊荷瞳孔一缩。
这不是红龙。
索伦虫母不清楚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从外表看,仿佛红龙再现,又不是红龙。它的上半截还是魔虫的外形,和在枯井里见到那条死去的虫母一样,体型再大几倍,下半截却是红龙的身体。
龙总是难以抑制自己磅礴的魔力,总是能吸引大量以此为食的魔株,当它入睡期间,大量魔株会以它的身体为土壤发芽生长。
虫母的下半截就是这样。
不过这条红龙的鳞片上连斑点都没有,体型更小,看起来比在菇人那里见到的红龙年轻得多。
虫母的上半截则光秃秃的。
没有魔株,连青苔和杂草都没有。撕扯食物的粗长口器旁,堆着一些残留肉渣的白骨,周围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伊荷站在离它十几米开外的石阶上,两条腿泡在粘稠的池水里,没有靠近。
虫母还在进食。
察觉到自己站在那里,它只是遥遥地抬了下头,重新低头。
它在啃骨头上的肉渣,宛如蝎尾的口器娴熟地用尖端将肉沫从骨架上撕下来,送入口中,不加咀嚼便咽下。那些骨架都像有段时间了,厄运水母岛的气候湿热,上面爬满了苍蝇和蛆,虫母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进食过程与其说血腥,不如说令人作呕。
无数包裹雄虫的透明虫卵此刻正随着虫母的进食从她挤压得半透明的腔袋涌出,一股接一股,像一颗颗琥珀色水球。
这些琥珀色虫卵里,能清晰地看到雄虫幼小的个头,他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育着。轻而细微地爆破声,接二连三响起。
伊荷掏出魔卡,正要把地址发给莫里斯教授,手里忽然一空。虫母卷走魔卡,砸到了钟乳石石柱上。没有五官的脸看向她,苍老的女声从它体内响起,“……没人告诉你,不能透露虫巢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