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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的小腿上都是刺眼的刮伤。不过看起来不丑,反而像剧院里扮演冒险家角色的少女。
昨天怎么没注意到。
好像察觉到自己的打量,女生换了个防御式的站姿。
他移开视线,“具体哪方面?”
伊荷看他脸色冷冷的,但没有动怒的样子,于是继续说,“床板很硬,睡起来很冷。舱门薄,外面什么声音都听得见,没水,没吃的,也没有解手的地方。”
艾德里安说,“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他的态度平静得让人不安。
伊荷不自觉捻手指,“没了。”
艾德里安点点头,从铁架床起身,“我会为你置办你想要的——按照中央国战俘的标准。”
伊荷倏地抬眸,看到男人走到自己近前,略微上三白的铅灰瞳仁睨着她,仿佛在评估她这个人那样,语气冷晒道,“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就把主意打到我部下身上,柯兰尼
小姐。就算是穷人,也不要总想着把身上所有价值发挥到最大化。”
勒普被罚了三天禁闭和两千字检讨。
这个处罚对于伪造信件还算轻的。
他倒没什么反对意见,只是在禁闭室待着无聊,就跟隔壁聊天,又挨了几次骂。
这天隔壁好像换了个人进来,勒普和他聊了一会儿,听到对方说起一个少校被打的事,惊骇不已。
“哪个少校?维尔福?”
“什么维尔福呀,被打的不就只有一个吗。”
禁闭室一人一间,到处黑漆漆的,分不清白天黑夜,是为了惩罚军士犯错而建立的。
因为太黑了,对面说话的人也不知道勒普是谁,听他问起才大声道,“你被关了很久吧,连这种大新闻都不知道!”
那人迫不及待跟这个禁闭室前辈分享,“是艾德里安雷哲肯少校哦!很可怕吧!
大家都说他和他部下勒普蒙为了抢女人打起来了,就是他们几天前带上军舰那个女人,你不知道吧。
艾德里安少校挨了打气不过,就公报私仇把勒普中尉丢进禁闭室了。”
勒普:“……”
勒普:啊?我吗?
艾德里安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照了照脸上的淤青。
前天还是青的,现在已经有逐渐变紫的倾向。
艾德里安用摸着发紫的淤青往里按,眼尾不自觉抽搐,淤青另一侧,口腔内壁被牙齿磕到的破口也出现溃疡了。
如果柯兰尼是以那种面目在诊所工作,帕诺诊所恐怕早就被她干倒闭。
这么想着,艾德里安却没有特别生气。
他的地面眼线快摸到派伯的去向了。
先处理派伯的问题,接着就是梅科。
再就是……
舌尖抵住破口,烦人的刺痛还在继续。
溃疡像一个闹铃,让他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想起那天对方在自己说完以后狠狠揍过来的样子——像日光一样烫人的恼怒视线溅到他皮肤上,好像被迫睁眼看针线穿过皮肉一般令人忍不住躲避。
牙齿毫不留情地用牙齿咬下,刺痛被另外一种更平稳的麻意盖过,有淡红的血渍从嘴角溢到唇肉上。
他漱了漱口,然后低头检查腹部的伤口,拉成丝状的蛋白色粘液从尚未愈合的伤口淌出。这次不知为何,痊愈得格外慢慢。
艾德里安没有拨弄它,正要直起腰时,就眼尖地在腰侧看到了一块透明的皮。捻下来时,上面带着蛛壳落下的清晰纹路。
这是蛛族蜕皮前的预兆。
第193章九周目(五)
伊荷不知道艾德里安在想什么。
她绑架派伯,她拿梅科做威胁,还在他冷嘲热讽时不留情面地给了他一拳——天主在上,她以为他会躲开,结果他不仅没躲,生生挨下,还在挨完拳后还信守承诺派人将一日三餐送到门口,加固了舱门,帮她准备了被褥和,药膏、以及换洗衣物——虽然都是摘了肩章的底层军服,但她甚至在里面发现了两双不同颜色的毛线袜!
这就是战俘的待遇吗?
那她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伊荷摸着触感细腻的毛线袜,心情复杂。
与之相应的,加固后的舱门不再允许随意进出,门口多了看守的两名军士。如果要洗漱,敲三下门,她们就会带她去楼道尽头的女用盥洗室。
这四天来,伊荷都是这么度过的。
这和她的预期不符。
构想里,被打伤的艾德里安会恼羞成怒将她调到军舰上的监狱,她就有机会,或者创造机会在路上遇到其他人——高于艾德里安军衔的人求助。
而现在,盥洗室离舱室只有不到32英尺,除了那两名军士,附近都有一层层的守卫,根本无从脱身,也不知道勒普有没有把请假信送回学院。
好烦。
伊荷躺到床上,抱着枕头,烦躁地滚来滚去。
树藤在挎包里发出微弱绿光。
伊荷看了眼,更烦了。
她把军士送来的午餐分出一半带进环内,冷着脸递给对方,在人质面前,还是要装一下的。
派伯没看出她的异样,只以为柯兰尼还在求证,从餐盘中拿起一块牛肉馅司康饼边吃边道,“还没找到下船的办法吗?”
“快了。”伊荷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等找到你说的那几个人,我会想办法放你出去。”
派伯诧异,“不是都告诉你特征了吗?”
他以为她又不记得了,咽下司康饼,就要重复,“三个男的……”
“三个男的,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矮人。”
“这不是记得吗?”
“是啊。”伊荷很无奈,“符合这个标准的,我一天能给你找出两百个。这也叫特征?”
派伯:“……”所以他都说她出手太快,自己被记住人就飞出去了嘛。但看柯兰尼的表情,这么说她是不会买账的。
“要么这样。”他说,“你给我找一点土,或者粉状的东西,我能把那三个人捏出来。”
海上哪来的土?
伊荷正要回绝,就感应到房间里的防御罩受到了波动,有人正在开舱门。
“待会儿再跟你说。”
她抛下这句,便从环消失。
身后,派伯咽下司康饼,擦了擦手上的饼屑,从身后拿出一本封皮精美的画报,爱惜地摸了摸包装纸。
都过去第四天了,就算洛琳殿下没说,他那么多天不去学院,外面应该传得沸沸扬扬了吧?爸妈和莉蒂肯定很着急。不过,柯兰尼为什么不紧张,准备的餐食还越来越好了呢?
派伯有点不解。
派伯还不知道,一个被人捏住把柄的人,为了消除那个把柄,会在消除之前,帮助那个手握自己把柄的人掩盖有可能令人联想到自己的足迹。
因此,学院那边根本没有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