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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还挽着一位青涩俏丽的女郎……
众人先是一怔,后又有些恍然。
想必这一位,便是这些时日未曾露过面的平北王妃了。
众人暗暗打量着,又暗自心惊,那日珠帘掩着,谁都不曾看清,却不想,竟是这样好颜色的妇人……只那位女郎又是何人?
莫不是平北王族中的那位旁支女郎?
一些消息不灵通的朝臣们心里不断暗揣着,却也不敢多看,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而此时,褚峻则已经带着夫人和赵筠来到了殿前,龙椅高高置于上首,右下首即是太后的位置。
平北王眉眼带笑,对着上首的陛下和太后拱了拱手,温声道,“臣来迟,望陛下,望太后恕罪。”
小皇帝有些不敢说话,只看向自己的母后,而太后只是笑道,“这宴席还未开始,又何来来迟一说,平北王还请入座。”
褚峻放下手,也并没有推脱,他看向身后眸光盈盈望着自己,似有些不知所措的夫人,笑道,“夫人席位在那边,我送夫人入席。”
本已经准备着行礼问安的阮秋韵看着眼前的男人扶着自己的手,眼睫轻扬,轻声道,“有劳王爷了。”
就这般将夫人和外甥女送入了席位,褚峻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殿中一众人默默地看着平北王的举动,喧闹的气氛也好似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才掩耳盗铃般热闹起来。
平北王妃的位置对着平北王的席位,位于女席的第一个席位,而外甥女则在她身侧。
才一坐下略微偏过头,便能够感受到许多明里暗里投过来的目光,阮秋韵柳眉轻颦,垂眉看着面前摆满珍馐的案桌,有些不自在。
“姨母,我身侧隔着一个席位的这位女郎,好像就是那日在飞鸿居时见到的那位女郎。”赵筠小心翼翼地凑到姨母身侧,悄声道。
阮秋韵被这话吸引了心神,她朝着外甥女身侧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了一身着宝蓝色衣裙的女郎。
女郎长得精致秀丽,背脊挺地笔直,她这时也正朝着这边投着目光,似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被发现了,女郎眼神躲闪,后又不好意思般抬眼,朝着阮秋韵抿唇笑了笑。
很可爱的一位女郎。
同那本书上写地一般无二。
即便阮秋韵心绪有些复杂,可看着女郎朝自己扬起的笑,她也唇角轻扬,也眸色柔和地笑了笑。
美丽温柔的夫人映着摇曳烛火,柔柔一笑,霎时如同千百烟火在脑海中彻底炸开,项真面色涨地通红,呆呆地看着,直到夫人移开了目光,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项真身后的粉衣贴身小婢自小同自家姑娘在边疆长大,这也是第一次随着自家姑娘入宫,心弦本就崩地紧紧的,发现自家姑娘的异样后,更是忍不住惊呼,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青涩的嗓音又急又高,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女眷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朝着这边投了过来。
项真面色依旧绯红,死死将目光定在食案上,不敢侧眸看那位笑地极艳的夫人一眼,闻言也只是瓮声瓮气道,“你小声些,别嚷,我没事,只是有些醉了。”
醉了?
小婢愣住,垂眸看着自家姑娘食案干干净净的酒杯,抿了抿唇,有些怔怔地想,姑娘坐下还未饮下一杯酒呢,又如何能醉?
小小的闹剧不足吸引眼球,席面上的人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去,而坐于女席正对面的平北王和定远候两人,却是将一切尽收眼底。
平北王将目光从夫人身上收回,隔着一个席位看向不远处的定远侯,笑道,“数年不见,昔日的小女郎也长成大姑娘了,亦不枉当年侯爷的一番筹谋。”
定远侯淡然一笑,因风沙而变得黝黑粗糙的面容也依稀可见昔日富贵公子的从容,“时移世易,本侯亦不曾想到,曾经伶仃一人的王爷,不过数年不见,如今竟娶了王妃。”
“王爷大婚当日,本侯还在赶回盛京的途中,不曾给王爷送上贺礼,日后定会让人补上,望王爷不要嫌弃。”
褚峻眼眸微眯,只笑道,“侯爷客气,那本王就恭候侯爷大礼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看着温温和和客客气气的,完全没有言语上的机锋,却还是让一众朝臣胆战心惊。
毕竟是宫宴,食案上的菜肴奢华丰富,可看着却是没有了半点的热气,阮秋韵看了片刻,心里有些庆幸刚刚吃过了饭才进宫。
赵筠也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她对什么都有些好奇,身后的宫侍倒了一杯酒,她还端起来轻闻了一下,然后侧过身对姨母,轻声道,“姨母,这酒好似用药材制成的,你闻闻。”
的确有股药材味,更浓的却是酒味,不适合小孩喝,阮秋韵这般想着,便细细叮嘱道,“你还小,不要喝酒。”
赵筠对酒一点也不好奇,闻言也是很听话地颔首,她将酒杯拿了回去,却在不经意地侧眸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嫡母和长姐。
四品官的位置,才是堪堪能够上朝的品阶,几乎属于席位末端了,赵筠沿着嫡母长姐的席位往对面看,很快就见到父亲正坐在男席末处,此时更是正朝着自己看过来,神色激动。
赵筠抿了抿唇,想着这些时日父亲不断让人给她捎的书信,眉头轻蹙,对着父亲生疏有礼地颔首后,就缓缓地移开了眸光。
宣平公身子抱恙,家中子孙侍疾,所以即便是公爵之家,府上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千秋席上。
两个时辰的千秋宴,很快就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落幕了,待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阮秋韵亲自去伙房里煮了两碗简单的汤面,让奴仆端了一碗去外甥女院里,另外一碗,就端回了正院。
看着方案上泛着热气的汤面,褚峻眉目挑起,他望着夫人,狭长是眼眸里俱是笑意,“往日筠儿能够享受到的福气,今日褚某倒是有这个运道了,亦能够享受到了。”
阮秋韵没有搭理他这促狭的话,只将漆盘上的面条端出来,放在了褚峻面前,轻声解释,“我见你晚食未用多少,席上亦未用多少,吃得少晚上肯定会饿,多少吃一点。”
海棠碗上还置着玉箸,褚峻缓缓攥住了夫人正想要收回的手,面容在烛火下半明半暗,低笑道,“夫人这是关心我,我自然定会食完。”
阮秋韵看着自己被攥着的手,看着一手用玉箸吃着面,一手攥着自己不松开的的郎君,眼睫轻闪,没有说话,没有挣脱。
无奈又温柔的纵容,最是容易让人得寸进尺了。
明明对面的郎君正垂眉认真地吃着面,可粗糙炙热的大掌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妇人丰润白皙的五指缓缓张开,指尖一个接一个地插入指隙,而后又紧紧地相扣。
这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动作。
太熟悉了,以至于让妇人不可抑制般地,想起了些难以启齿的记忆,她羽睫轻颤,眸浮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