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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尾山抓了抓头。
“虽然我不知道是否能说“原来如此”，但我大致明白了。”
“咦?还挺干脆的呢。一般不是更像是“那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啦，不用问这类的问题吗?”
阿绪带着疑惑的表情这么问道。
“一旦真的做起这种事，其实还挺难的呢。如果不问，以提问者来说会被加上“无能”的烙印。但是要是问得更多，因为提问方的主观，必然会将个人意图加进问题中。好比说，不管什么修辞的话，像是“要杀人就没有其他手段吗?”这种问题就会带有批评的味道。而且也可能会造成对方的心理压力，也会在提问者跟回答者之间产生隔阂。”
阿馨轻笑了一下。
“都杀了人了，就算批评也没关系吧?”
“这种话你别自己说呀。”
尾山也笑了。
“不过，嗯、如果真有人问“没有其他手段吗?”，我大概会回答“并不是没有，但我只能选这种手段”吧。至于其他事情，我想应该也是有很多方法可以选择的。不只是这次的事，其他很多事情也一定都有很多选择，我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忘记刚才阿绪反应的阿馨把手伸向纸杯。不小心喝了一口。咖啡简直像带着酸味跟苦味，刺激着阿馨的舌头。
而这时阿绪代替脸揪成一团的阿馨，接着说道：
“可是所谓的其他手段，仍旧只是在客观的意义上，就算在第三者眼中看来是那样，但当事人，例如要问我和馨是否能够选择的话，我想是很难的。就像有人能够做到的事，并不等于所有人都能做到的道理一样，就算是相同的状况，在面对时该怎么做，要如何办到，我想每个人都不一样。嗯，感觉我没把话整理得很好耶。”
“有人能够做到的事，并不等于所有人都能做到，是吗？原来如此。真希望能让教授听到呢。”
虽然对尾山说的话，阿馨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绪，但阿馨随即便想到脚踏车的事。因为教授到现在还不会骑脚踏车。他既不是太胖，也不是因为脚短到踩不到踏板，理由完全不清楚。
只知道他骑上脚踏车摇摇晃晃几公尺后，就一定会摔倒。
“到最后还是多数决。当然也有法律这种东西，但只要大家认为奇怪，那就是奇怪。如果大家认为理所当然，就算我认为是奇怪的事，也一定会变成理所当然。然后人就会开始怀疑说不定奇怪的是自己才对。”
啊。阿馨在心里做出这样的反应。只差一点就要发出声音。
“可是或许是因为有馨的关系，现在我对自己抱有自信。如果要选择低着头活下去，还是要选择不惜杀害对手来活下去的时候，我会选择后者。或许大家会认为奇怪，但至少对我来说，我认为那是唯一的选择。现在也是这样。而且我很庆幸这么做。因为阿馨现在很幸福嘛。”
阿馨轻轻将手放在阿绪头上，让她的头靠上阿馨的胸口，然后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虽然说是顺其自然，但想到阿绪多少碰触到自己的旧伤，让阿馨不禁有些担心。
“先休息一下吧。已经三十分了。”
尾山拿起摄影机，起身说道。
“你要去哪?”
“我一边想些有关问题内容的事，顺便去拍拍校内。这种镜头可不是每次都能拍到。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呢。”
看着脸上挂着仿佛来到玩具店的小孩一样开心笑容的尾山，阿馨忍不住苦笑。然后在心中感谢尾山这样不惜冒险帮助她们的同时，也开始觉得多少能够体会他的想法。
“尾山。”在他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阿馨叫住他。
“有什么事吗?”他也回头问。
“我总算明白了。你这个人其实很喜欢凑热闹对吧?”
“嗯?是不讨厌啦。”
虽然尾山那张扑克脸让人难以猜透他的想法，但他或许相当喜欢节庆之类的活动，是那种会想要亲自去抬神轿的人也说不定。碰到大事件就兴致勃勃，想要尽可能参与其中，甚至想要尽可能置身在核心部分，他或许就是这种人吧。
发生任何事他就会忍不住跑去观看，忍不住想参加。虽然不像阿馨那样，但一定也是抱着不玩白不玩的想法，然后比任何人都要玩得起劲。而现在，甚至做到了会伤害到自己的程度。就算是那样他还是想玩下去。只会向前看的家伙，就正面的意义来说，也是傻瓜。但阿馨并不讨厌他这种个性。
阿馨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结果尾山“啊!”地发出了滑稽的声音。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我才会像现在这样只会提出符合我自己方便，并且让自己牵扯在内的办法吧。如果真为你们想的话，就算会演变成夸张的枪战，也应该让你们在那时离开才对。至少我现在是这么想的。”
以这类僵持在建筑内的案件来说，犯人成功的机率可说是微乎其微。尤其像她们这样既没有政治诉求，也没什么想对社会诉说的杀人犯，在被逼上绝路前就先逃进建筑内，除了拖时间之外没有其他意义。尾山在做出这个提案时早就跟她们说过了。
但是她们还是同意。“这样也没关系，无所谓。”她们说。如果放弃，那么就等于直接结束。就算不放弃也得结束的话，这样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只要她们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一点，就算犯下多大的错误也无所谓。
只要有一瞬、一瞬的“现在”，那样就够了。至于明天，那都不重要。反正明天是本来就是阿馨曾经抛弃的东西，所以这样就好。只要将现在延续到明天就好，就算无法办到，只要努力试过，阿馨也算满足了。至少阿馨是这样。阿绪肯定也是一样的。
“不过，尾山。我还是很感谢你。对了。我亲你一下当做谢礼吧。紧紧抱着亲喔。”
被阿馨抱在胸口的阿绪挪动了一**子，然后以只有阿馨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发出了“唔。”的抗议声。这算是在嫉妒吗?
“饶了我吧。”尾山虽然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回应着，但阿馨立刻就看出他是在掩饰羞涩。
阿馨一边抚摸的阿绪的头，同时抛出飞吻。而尾山则用摄影机的镜头接下。她们一起笑了起来。接着尾山便带着腰包摇晃的工具碰撞声离开了。
“局长走了吗?”
嗯。不知是阿馨先出声回答，还是阿绪先做出动作，只见她就像狗之类的小动物一样朝阿馨扑来，她用手臂缠住阿馨脖子的方式紧抱着阿馨。
阿馨像是被推倒般地倒在沙发上，接着阿馨听见阿绪发出“唔~”的声音。阿馨缓缓按住阿绪的肩膀将她推开。而阿绪就像是要用身体罩在阿馨仰躺的身上似地，一脸不满地低头看阿馨。
“怎么啦?”
阿馨无法忍住嘴角浮出的笑意。而阿绪则不高兴地嘟起嘴巴。
“总觉得有点不高兴。”
阿馨服输地放松手臂的力量，让阿绪重新靠上阿馨的胸口。
阿绪或许很意外地，是个独占欲强烈的女孩也不一定。阿馨如果和其他人像这样靠在一起，想做什么事的话，她搞不好会用sp101对准阿馨的脑袋呢。
但不会有那种事的。阿馨不会背叛她的。
阿馨不会那么做的，阿绪，所以说你就算不用那种会让人窒息的方式抱着阿馨，也没有关系的。就算你不这样紧紧缠着阿馨，阿馨也不会逃跑的。
“阿绪。冷静点。我是不讨厌这样啦，只不过我是认为这样不符合你的形象吧?”
也许是没办法连这些想法都一一传达给对方的关系，阿绪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可是，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阿馨边抚摸她的头发，边这么想着。
“啊。”
某人的声音。冻结的气氛。停止的时间。
“抱歉，我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拿点吃的来……呃……”
阿绪轻轻挪开身子。阿馨则是战战兢兢地转头确认声音的主人。
阿馨手中拿着洋芋片站在那里。
“抱歉。我晚点再来。”
“等一下。”
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踏着冷静的步伐离去，阿馨连忙想将她叫住，但阿绪却用嘴唇强行封住阿馨的嘴。让阿馨惊讶得停止了呼吸。
过了一阵子，直到无法再听见阿馨的脚步声之后，阿绪才总算让阿馨重获自由。
可是阿绪仍像是在防止阿馨逃跑似地跨坐在阿馨的腰上，而且还左右按住阿馨的双手，完全封锁阿馨的行动。
“为什么要叫我留下来?馨。”
阿绪的眼神让阿馨感到有些恐怖。
“呃，那个怎么说，呃、对了，是要谈关于之后。”
“那种事晚点再说不行吗?不能等结束再说吗?”
“嗯，也是啦，是也没错。嗯、是这样!就像阿绪说的!”
实际上阿绪说的没错。阿馨确实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叫住她。阿馨和阿绪的关系，刚才也透过电视被大家看到了，就算这时候才，不对，她们根本没有丝毫隐瞒的必要。可是总觉得，就是说，如果就那样让人家走掉，该说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的。
唔!该怎么解释呢?这种微妙的感觉。
“那么，对不起呢?”
“对不起。”
“对不起的亲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