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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似乎是棘手的案子啊。”本部长用低沉的声音说：“连续四个人遇害就够糟了，加上又有本地的明星，更是糟糕透顶！情势对我们真是相当的不利啊。”
“叔叔，我……”阿萌探出身子说。
“好了，再等一下。”本部长伸出一只手制止他的姪女。“三浦现在正要赶来，我因为很忙，也还没把整件事问清楚。”
“这个案子并非变态或疯子所为，”阿萌说：“这是从一开始就有预谋的。”
“哦？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本部长翘起了二郎腿。
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阿园捷辅应门后，三浦刑警便抱着档案夹走进来。
三浦跟阿萌打了声招呼，阿萌也起身点头致意。
“在你正忙的时候打扰你，真不好意思啊。”本部长跟三浦说。
阿园本部长单独坐在对面的沙发，三浦和阿萌则坐在同一强沙发上。三浦带来的灰色a4档案夹有两个，厚度都非常惊人。
“我要听结论。”阿园本部长说。
“我们刚刚才找到第一嫌疑犯篠崎，他人在札幌。我们预定明天早上把他押解回来，如果调查他的话，相信案情必定大有进展。”
“篠崎学长不是杀人凶手。”阿萌插话。
“至少会有很多疑点可以厘清。”三浦无视于阿萌的发言继续说着：“结城稔叫哥哥假扮成他的样子，要让我们的跟踪行动失败，而那个时候使用的假发，就是篠崎叫他订做的。这顶假发以前曾在舞台上使用过，这件事也确认无误。这对兄弟掉包的事，篠崎也知情，如果搜索令下来的话，一定可以从篠崎的公寓里找到些什么才对。”
“有决定性的证据吗？”
“不，很可惜，没有这样的物证。”三浦说：“和之前一样，我们现阶段在现场找不到确实的线索。不过有一把遗留在实验室里的美工刀，我们已经知道那就是用来在尸体上割出伤痕的工具。”
“请听我说一下。”阿萌用强硬的语气说：“篠崎学长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三浦看向旁边开口说：“是第一次的案子吗？”
“不，是这次案子的不在场证明，从星期六七点半到九点半。”
“那是怎么一回事？”三浦用慢条斯理的口气询问。
“那天我和篠崎学长在一起。”阿萌看着三浦说。
“跟谁？”
“就是我。”
“你说什么！？”
“阿杉小姐被杀的时候，篠崎学长和我在一起。”
“在哪里？”三浦立刻追问，眼镜下的双眼睁得老大。
“荣町那里的酒吧。”
“时间确定吗？”
“是的。”
“其他呢？还有其他人在吗？”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阿萌的声音有点变小。“我们八点约在一家名叫『最后的20%』的酒吧里，直到九点的一小时之间，我和篠崎学长在一起。从n大到那里要花三十分钟，因此他从七点半到九点半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阿杉小姐是七点半以后才被杀的吧？”
“你能证明吗？”三浦神情严肃地说。
“如果店里的某个人还记得我们的话，我们是坐在最里面的位子。因为钱是他付的，所以我没有收据。”
“阿萌，这是真的吗？”阿园捷辅的表情也很严肃。
“是真的，叔叔。”阿萌点头。
“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到现在呢？现在才说，不是很奇怪吗？”三浦说。
“抱歉，我本来是想说的。”阿萌回答。
“你和篠崎是什么关系？”本部长的质问，是压抑情感的工作中模式。
“社团的学长。”
“只有这样？”阿园捷辅说完，便直视着阿萌的眼睛。
“只有这样，那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阿萌不回避叔叔的目光继续说，那需要全神贯注。“我没有说谎，我是因为想跟篠崎学长谈歌词的事，才会跟他见面的。”
“是篠崎找你去的吗？”三浦追问。
“不，是我那天下午打电话给他的。不过，时间和场所是由他指定。”
三浦瘫坐在沙发上，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双眼。
“怎么会这样。”三浦撇下这一句话。
“真的是非常抱歉。”阿萌向三浦鞠躬致歉。
“你说的歌词是？那是怎么一回事？”本部长问。
“我是指结城稔新专辑里收录的某首歌的歌词。”阿萌看向旁边的三浦。“你知道这首歌吗？”
这首歌在这两天内，在电视上重覆播放了好几次。
“嗯嗯，现在变成最热门的话题。”三浦睁开眼睛，再次以锐利的眼神盯住阿萌。“你的意思是说，那首歌词跟这次的连续杀人案很类似吧？可是结城稔已经被杀了啊。”
“写那首歌的是篠崎学长。”阿萌终于透露出这个独家的情报。
“喔喔，原来如此。”三浦说：“但是你又说篠崎不是凶手。”说完，三浦小小地咋了下舌，两手在膝盖上握起拳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三浦过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
“有其他的嫌疑犯吗？”本部长问三浦。
“不，如果您的姪女所言不假的话，那就真的是一片空白，我们要从头开始了。”脸部抽搐的三浦回答。
“请问可以让我看看被害者的照片吗？”阿萌突然说。
“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阿园捷辅低声说。
“叔叔，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请让我看看那刀痕，拜托。”
“你可以回去了。”本部长瞪着阿萌。“你不知道自己给三浦添了多少麻烦吗？”
“可是，我也许能靠这个做一些补救啊。”
“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阿萌点头。
三浦看了看本部长的脸，然后拿起桌上的档案夹。他马上翻到有四张照片排在一起的那一页，阿萌则在一旁仔细端详。
照片拍的是四个被害者腹部的顶端。上排是前川聪美和相田素子的，那两张照片阿萌之前有看过，是“i”和“z”。下排贴了两张新的，左边被鹈饲刑警说成“a”的三角形记号，是阿杉身上的记号，而右边的第四张照片上，则是以顺时针方向转九十度的“，是结城稔尸体上的记号。
“果然是这样。”
“什么？”拿着资料夹的三浦看向阿萌。
“难道三浦先生也察觉到了吗？”阿萌问。
“不。”三浦摇头。“你是说这刀痕含有某种意义吗？”
“嗯，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也不能从这个找到凶手。”阿萌露出微笑。“但是我们可以确定一点，这件连续杀人案是事先计划过的。”
“为什么？”三浦问。
“这个是数字。”阿萌说完，然后以手指依序指着照片。“1、2、3、4，对吧？如果用刀子割的话，笔划就会变成直线的。”
按照前川聪美、相田素子、结城稔、阿杉的顺序来看，的确像数字。
“那是被杀的顺序。”
“是在帮死者标上编号吗？”三浦激动地说。
“嗯嗯，应该是。”阿萌说：“虽然我不能理解凶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不过我也不认为还有这个以外的含意。”
阿园捷辅将手伸过来桌子这边，把档案夹拿过去，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原来如此，好像就跟你说的一样。”本部长对阿萌说。
“请问，结城先生是怎么进入材料实验室的？”
一结城稔在六点时被阿园小姐的朋友是洋子吧，看到行踪。她看到结城稔往那栋实验室走去。这个时候因为女子大学的学生在玄关旁边的房间里，所以结城稔应该是从半地下部份的门进去材料实验室吧。我想凶手应该也是利用同样的路线，也或许凶手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待在里面，因为阿杉和她的学生正好在此之前去餐厅吃饭了。”
“您认为凶手在杀了那两人后，要怎么从房间出来呢？”阿萌直捣问题的核心。
“这个在现阶段还无从得知。”三浦摇头。“我们也没有发现像上一次那样的机关。”
“那是完全的密室咯？”阿萌觉得自己像在做引导式提问。
“就现阶段而言，是这样没错。”三浦又回答同样的话。
“这是高度智能型的犯罪。”阿萌看向叔叔说：“每次都制造密室，遗会将被害者以数字顺序串连，看起来好像是要挑战警方似的。”
“这一点我们没有在报纸或媒体上公开，凶手一定非常焦虑吧。”三浦瘫坐在沙发上说：“这家伙还会再犯案的，而且间隔也许会变短。”
“我希望能早做准备。”阿园捷辅看向三浦。“要加派人手吗？”
“嗯嗯，我会考虑看看的。我可以回去了吗？”三浦将身体坐正。
在获得阿园捷辅点头应许后，三浦刑警拿起资料夹离开房间。本部长从沙发上起身，缓缓她在房里踱步，阿萌翘起腿来，抱着膝盖。
“阿雅老师对案子没有说些什么吗？”
“不，老师现在到国外出差，所以人不在。”
“这样啊。”本部长点头。“等阿雅老师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阿萌点头。
星期五，阿萌翘了下午的课到机场去迎接阿雅。
她和n大土木工程学系的喜多副教授一起去，他是阿雅从高中一直到现在的好友。喜多副教授很活泼，是个皮肤晒得很黑的运动健将，身上总是穿着亮色系的西装和领带，动作夸张，而且嗓门奇大，和阿雅是完全相反类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