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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跨步进门的宣王祁奕听到这句嚣张跋扈的话，顿时有转头回去的念头，这趟浑水，他是真不想来蹚了。
但他不巧已经被程清菱看到，这女人立刻惊喜地惊呼一声：“殿下您怎么来了？”
所有人这才回头去看，果然见宣王的仪仗已经到了程家门口，但是祁奕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张旗鼓地让人出去迎接。
一是他最近在昌华郡主的事情上犯了错，正在被圣上申斥，只能低调出行，二是今天来这里他可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总不好太张扬。
“殿下您来得正好，这老匹夫倚老卖老，竟然敢讹到我安平伯府头上来了，还请您主持公道啊！”
程通也没有比自己姐姐慢多少，就抢着上前去告状了，顺便瞪了一眼程容珈一行人，那意思分明是自己的靠山来了，你们等着瞧的模样。
宣王并未理会凑上来的程家姐弟，而是端着脸严肃地上前一步，在程清菱诧异的眼神中躬身作了个学生礼。
“不知您老回上京探亲，父皇命我来请您入宫一叙。”
那谦卑的姿态，和煦的语气，几乎让人认不出是往常高傲不可一世的宣王殿下。
连程容珈都和徐镇对视了一眼，有些看不懂这宣王在搞什么名堂。
全场只有杨老淡定依旧，睇了一眼毕恭毕敬的宣王，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颤颤巍巍地尝试站起来：“原来是宣王殿下，老夫老眼昏花，失礼了——”
宣王又哪里会受他的礼，连忙亲自将人搀扶回椅子上：“杨家是国之股肱，您又是天下学子师表，开国重臣，合该晚辈来拜见您才是。”
“殿下说笑了，老朽一山居野人，对殿下的谬赞愧不敢当。”
杨修文虽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坐回椅子去的动作却是理直气壮的，还顺带看了一眼在旁目瞪口呆的程家人。
“今日不为其他，只是来处理一件家事，不想还是惊动了殿下，不过方才这两小儿说殿下会为她们撑腰，不想返还和离妇的陪嫁。
这程肃仗着山高路远，多年来亏待我杨氏家人，现在又欺我年老无力，不能为子女做主——”
老头儿说得期期艾艾，一副势单力薄，被程家欺辱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目空一切的样子。
他还拉着宣王的手，面带恳切：“程肃现在也已经是殿下你的岳丈了，他们刚刚说老朽无权置喙这件事，老夫想问问，程家的仗势欺人，是殿下您的意思吗？”
祁奕心里暗骂一句，他就知道程家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程肃一把年纪了，连自己的内宅都安定不好，甚至还闹到要和离的地步？
程家确实是现在鼎力支持自己的拥趸，但杨氏，可是他得罪不起的势力啊。
当年先皇立朝，杨家和几个大族居功至伟，所以在朝中享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先帝更有前言，几个老臣有上达天听，谏言上书的资格。
所以这些老东西别看已经是闲云野鹤了，只要是他们想，在立储的时候干预一二，说出的话也是很有分量的。
尤其是现在他急需翻身，此番主动请缨来程家接人进宫，也是他在父皇面前说自己和杨家有一层姻亲在，这才先景王一步，得到这个亲近杨家的机会。
不想一来就是这么一个局面，别说是套近乎了，不要让杨老连自己也厌弃上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