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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表忠心，那为了忠心而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把这笔账记到我的头上，算得了什么？”
说出这句话时，程肃在头脑充血的瞬间，又仿佛感到了一丝理直气壮。
对，就是这样，徐长忠之死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己只不过是在合适的时机跟风参奏一本而已，墙倒众人推，这又有什么错？
这件事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埋藏在他心底的一根刺，不可言说，不可触碰。
今日被徐镇激发出来，他倒要好好发泄一番这股闷气！
“如果是想要报复的话，你现在可以说是得偿所愿了吧，程家被你弄成这样，我的女儿容珈也被你谋夺到手中。
你看着我失权失势，失去人心，应该很是解气吧？”
程肃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一说起这件事来就满腔愤怒。
反正他现在也已经被徐镇害得家破人亡了，连夫人女儿都和自己反目成仇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短短半年的时间，程家从钟鸣鼎食的煌煌贵胄，沦为现在的上京笑话，全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解气？”
徐镇在接连的挑衅之下，终于也有了点火气，他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色厉内荏的男人。
“比起你程家当年的卑鄙，比起你程肃当初的手段，我这点也算是报复？”
他狠狠盯着程肃，像是巴不得将他虚伪的面具尽数撕扯下来。
“你不过是死了一个妾室，不过是让妻女看清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失去一点不痛不痒的钱财，这就想让我解气了？
你的官位，爵位，靠出卖盟友得来的乌纱帽，可都还好好的戴在头上呢，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解气，我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父亲也不会！”
室内的更漏发出一声滴答水声，才像是滴入浓得化不开的冰封中。
俩人就这样对视着，程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伪装得很好的年轻人。
原来他那么恨自己，原来当年的事情他都知道。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忍耐杀父之仇的，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使计谋迎娶到自己的女儿，进而一步步蚕食瓦解程家的？
“果然，你的心里还是带着仇恨，你也不可能会放过我，放过程家人是吗？”
程肃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样，冷冷地说着，他倒是很想看看徐镇暴怒的样子，毕竟那样才像是徐家的人嘛。
之前一直装得不显山不露水，彬彬有礼称呼自己为岳丈的样子，让他一度都被麻痹，以为只是付出了一个不听话的女儿，就能够收服这个狼崽子了。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当年的仇一直都不曾在徐镇心中削减半分，甚至说，随着这么多年的压抑，他变得更加极端了。
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利用。
想到这里，程肃反而轻蔑的笑了笑，又挑衅道：“你要是想复仇的话，我劝你尽快动手，别让容珈陷得太深了。
你说要是等到她识破你的真面目，看清楚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是一个和自己有杀父仇人的不共戴天之人，那对她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程肃得意的说着，那个不听话的女儿，就是要遭遇一次这样的事情，才会明白不听老人言的后果。
他正要继续激怒徐镇，突地门外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这突兀的动静让屋内的两个男人都是如遭雷击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