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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的哭叫将她们驱赶起来,又用石头砸掉梁柱、墙壁夹层、假山、地窖各处,四处翻捡。
电石火光间顾一昭赶紧抓住米云心的手:“赠我些珠宝首饰!”,米元心先是一愣,随后从珠宝盒里手忙脚乱拿了些首饰塞到顾一昭和丫鬟手里。
兵丁们已经走到了正堂,山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走到前头出面跟兵丁交涉:“放肆!我家小姐是吏部左侍郎顾家的家眷,小姐本人有乡君诰命,在此做客,你们不得无礼!”
兵丁一听是乡君,客气了不少,不过话却毫无转圜余地:“客人都去一边,一会验明了身份送你们出府。”,叫她们去外头一处花厅候着。
顾一昭却不走,认真道:“各位执行公务是应有之义,不过还不如叫管家自己驱赶,你们查漏补缺对着名册核对,反正现在外面各处都守着也跑不了人,不如节约兵力守着要害处。”,眼看抄家无可避免,不如让米元心免除被驱使的命运。
那些衙役兵丁们对视一眼,打头的那两人商量了一下,便点点头,不过依然凶神恶煞训斥米家丫鬟:“叫你家主人家驱赶诸人到正门处。”,说罢就去倾囊倒箧搜刮财宝——比起抓人自然是趁着上级不注意中饱私囊才是正道。
眼看着米云心免除一劫,米家的小丫鬟才算松了半口气——衙役们恶狼驱虎一般凶恶推搡着小娘子们,自家小姐哪里受得了那屈辱?
顾一昭赶紧吩咐她们:“你们分别派人抢着去各处通禀消息,剩下的人都陪着你家小姐,我们一起去前门。”
米云心懵懂之后便也回过神来,只将贵重的物件都托付给顾一昭,然而夹带有限,也只是几件随身首饰罢了。
整个米府都被圈禁了起来,内外竖了朱红栏杆,外头则是凶神恶煞的士兵们在呼和,女眷们都被集中汇聚起来驱赶到大厅,毫无任何尊严,当中还有女眷哭诉:“外头爷们造孽,干我们内宅何事?天可怜见,我们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外头的外室花娘你们不抓倒抓我们这些内宅妇人,男人们大凡顾惜内宅哪里会作恶?如今出了事让我们连坐,倒是外室们裹着金银作壁上观,哪里有这道理?”
顾一昭摇摇头,权利争斗无情,始作俑者三皇子也不过是流放东北,保全了性命,反倒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要被砍头流放,话说回来她不知米家冤枉与否,只站在朋友角度希望保全米云心不要被衙役们折辱罢了。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耽误好久,谁知道有位穿着罩甲,戴着盔帽的兵丁特意来吩咐:“厉大人说了,让顾家人回去。”
衙役们似乎很畏惧兵丁,查明情况后就放了顾一昭回家。顾一昭思忖,那兵丁应当就是时下的锦衣卫,厉大人就应当是厉老夫人的儿子了,那他是看在老夫人面子上么?
回家后顾介甫惊魂未定,连连叮嘱女儿:“不得再与乱臣贼子往来。”,一边急着去烧书信。
顾一昭却没当回事,只吩咐外头自己的高大义和豆蔻几人帮忙探听消息,又叫丫鬟赶紧缝制衣裳。
如今枝头梅花初绽,刚过春节春寒料峭,外头还冷着呢。丫鬟们将新冬衣挑了出来,顾一昭一看就摇头:“这锦帽貂裘的,一送过去就被狱卒收了,不如成衣铺子里买些寻常人家用的。”
买回来之后又加絮了些厚实的棉花进去,外头一层却拿了芦花絮做遮挡,外头又叫丫鬟从仆从房里拿了脏衣烂衫缝在外面。为了转移目标,又照样准备了狐狸皮大衣、齐整棉布衣裳,就是让狱卒们搜刮这些好的。
除了衣裳外又准备了碎银子、铜包金、铜包银的簪子、手镯,担心没有饭食,又备了些吃食,四姨娘在旁边热心出主意:“加了猪油、白糖的苏式月饼最好,再加些肘子、红烧肉这样的横菜饱腹。”,都被运到监牢了也不要讲究清雅什么的,大荤保命再说。
再就是跌打、损伤的药膏、妇人用的月事带、干姜片、干参片等药材。拉拉杂杂也收拾了好几包。
这时候米家人已经被押送到了监牢,顾一昭便雇了顶青布小轿亲自去探望,等到了监牢,高大义先出面跟狱卒套近乎。
他本是江湖做派,只简单送出几个火镰后就已经跟狱卒称兄道弟了,再拿了些碎银子相送:“我妹妹跟这家的丫鬟是手帕交,眼看着受苦给送些药,诸位劳烦行个方便。”
这是顾一昭叮嘱他的,这时候就不要以大家小姐自居,免得这些狱卒一听有大油水可捞,反而变本加厉搜刮克扣米云心。
有碎银子可拿,又将酒菜送过去,再说探望的还只是丫鬟,狱卒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难为你厚道,不过只限你一盏茶的功夫,别让上头察觉。”
他们果然也照旧搜刮了一回,顾一昭呈上去的衣服鞋帽,狱卒们伸手就将其中的貉毛皮御风斗篷、裘皮大氅、灰鼠毛的小靴、锦缎的厚棉衣、素绢长袖棉衣这些都搜刮一空,甚至是简单的棉布所做的棉衣也不放过。
顾一昭意料之中:这个年代生产力低下,就连衣服也都是资源,棉布加棉花的衣裳可是御寒的良品,自然是要被狱卒罗掘一空。
待见到米云心不由得大为震撼:所有米家人被简单分为男女分列两边,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扒光搜刮,就连白色中衣都未留下,撅天扑地后只给他们每人一件楮皮纸的纸衣遮蔽。
如今可是冬天!监狱牢房窗口装着栏杆透气,与露天没什么两样,这样的天气哪里能这样?
顾一昭赶紧将手里的棉袄递给米家丫鬟:“赶紧给你家娘子穿戴。”,一边歉意道歉:“我备好的其他衣衫被他们右翦左屠,也不剩下什么。”
“现如今这境地,姐姐与我客气什么。”米云心被关押得面色惨白,神色已经隐约已经有了颓唐之色,苦笑,“昔日故旧亲友不见,只有姐姐还惦念着当初的情谊能探望我一回,妹妹就是死了这一回也省得。”
唬得顾一昭大惊失色去捂她嘴:“这是做什么?孔子受困于陈蔡之地,姜子牙也曾在渭水落魄,若他们只遇上些险要就寻死觅活,哪里后来的直上青云?”
“当真能直上青云么?”米云心叹了口气,眼神像磨损了光泽的玻璃球。
旁边的女眷们都已经低低哭泣起来,有位夫人,应当是米元心的姨娘,反而还算刚强,道:“老夫人、夫人不堪受辱,当日就自戕了,听外头打听消息的人说,老爷被判了斩立决,其余男丁虽然还未判刑,但也是迟早之事……”
那些衙差推搡呵斥,还有人蓄意占女眷便宜,女眷们有想不开的纷纷自杀。
一片哭声中,牢房另一头坐着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她们压根不似从前恭顺,只冷笑道:“活该!横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