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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璐璐眼神流露着恐惧。
她说：“牙哥哥，我和芳芳在一起住的时候，就听她讲起过拜佛求发财，当初她发财搬走以后，我真以为是佛祖显灵，我一开始都想问问她在哪请来的佛像，现在看，幸好我没那么做。”
“别怕别怕，佛祖都是慈悲为怀，怎么可能害人呢，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你问问在哪，咱们一起去看看。”
大板牙安抚着璐璐情绪，每每对方发嗲的声音，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还是我媳妇好，眼珠子一瞪，就是霸气。
璐璐没跟着去，按照璐璐给的地址，大板牙来到挖墙脚的小伙子家里。
小伙子叫“陈磊”，家里居住的环境很一般，属于八十年代的厂区家属院，我们谎称是死者的前同事。
陈磊的母亲见到我们以后却笑了，她说：“我家磊磊就没上过一天班，哪有什么同事，不过没关系，来的都是朋友，快进来吧。”
进了屋内，摆放着灵堂。
看着黑白照片内的小伙儿，的确比大板牙帅气不知多少倍。
她母亲说：“我儿子帅吧？”
我点点头，“嗯，很精神。”
“我儿子自从毕业以后，好多女孩子追他，主动给他花钱，根本用不上他去上班，你们肯定不是他的同事，说吧，你们干什么的，是不是找们家磊磊要账的？告诉你，人死债消，我是一毛钱都没有。”
妇女提起这件事，眉毛上挑，还有一丝骄傲。
大板牙气得要发飙，被拦了一下，说：“阿姨你果然聪明，人死债消，钱我们不要了，就是陈磊怎么死的，虽然我是债主，可大家毕竟相识一场。”
一听我这么问，妇女眼泪唰唰地掉。
“都怪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我儿子那么帅，家产不过亿的女孩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宝贝儿子，她纠缠我儿子才把他害死的，我的宝贝儿子，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妇女情绪宣泄了好一阵。
而我在一旁算是捋清楚陈磊的特点，他大学毕业一直不上班。
每天靠吃软饭消费，并且同时处十三个女朋友，每个女朋友的时间差都管理的非常好。
陈磊二十多岁的年纪，开着一辆女朋友集资买的小跑车，四处勾引女孩儿，他有很好的信息渠道，专门勾引一些老板的情妇。
这些情妇有钱，抠门，空虚，又精于算计。
但陈磊的情商很高，能够把女性所有的需求，全部满足。
每个女孩都会给他钱，少得给一两千，多的则是每个月上万。
偏偏这样一个情场浪子，竟然喜欢上吴芳芳。
还想和吴芳芳结婚，可带吴芳芳回家见家长那天，陈磊的母亲说话很难听。
在她的心里，她宝贝儿子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任何女孩儿都配不上他。
如果想结婚，那必须给他宝贝儿子买房买车，还要两百万的彩礼。
大板牙听得实在是受不了，“大姐，一个有手有脚的小伙子，让人家女的花钱养你，不觉得羞耻么！”
“呸，女孩的青春是青春，男孩儿青春就不是吗，再说了，都是她们自愿的，我儿子又没有强迫过任何人，再说了，谁规定就女人能要彩礼，男人就不能要，我儿子年纪轻轻，帅气，那不得有个保障吗？”
“得嘞，我说不过你。”大板牙被气的无语。
单论对女人大方这方面，我还没见过比大板牙更豪爽的，这也与他的八字有关。
“大姐，我们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要债，大家毕竟相识一场，人都死了，钱又什么用，您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也很同情，正好我有个朋友在庙里当义工，他说过，只要把家里的佛像拿过去供奉，就能够让死者早日投胎，下辈子做富贵人家。”
以我短暂的接触，陈磊绝对随他母亲，都是典型的劫财性格，什么都想据为己有。
如果我提出收佛像，她肯定不会给我。
果然，她眼珠子一亮，赶紧回到屋里，拿出一个黄铜佛像。
整尊佛像只有不高二十公分，由黄铜锻造，画着油彩，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之处。
我假装很恭敬，接过佛像，让她写了一个生辰八字。
拿着佛像准备离开，陈磊母亲又说：“这个佛像挺奇怪的，我儿子去世之前，天天关在屋里拜佛，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什么，我听过一次，好像是什么‘放过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和大板牙一起离开陈磊的家。
刚出门，大板牙就挺不乐意了。
他嘲讽道：“真是想不明白，男人怎么可以做的这样失败，一报还一报，我出去找女人，绝不欺骗，小三给一万，小四我就给两万，遇到小五我就三万。”
我无奈道：“不要那么粗俗，感情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大板牙憨厚一笑，说他是个粗人，不会谈感情，长得又难看，这么多年初吻还在。
“张师傅，这个佛像看起来怪怪的，你瞧瞧别的佛像都是慈眉善目，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做坏了，怎么一半脸是笑着的，另外一半脸是凶的。”
“这是佛家认为的一念之间，我先回当铺，处理好了以后，明天你再来找我。”
大板牙还想邀请我出去玩儿，但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绝对不能扯那个没有用的。
于是让他开车把我送回当铺，刚进门，八哥开始叽叽喳喳扑棱翅膀，喊着“傻哔，傻哔”。
尼玛的，好端端回家还让鸟给骂了。
也不知道我爷爷当年怎么教的。
“老婆我回来了。”
我喊了一声，没人搭理我。
胡蕊性格很宅，不可能出去的。
我上楼去找她，结果刚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胡蕊满头白发，瘫软坐在地上，皮肤满是皱纹，整个人呼吸微弱。
我当时就蒙了，“媳妇你怎么了！”
“别过来！”胡蕊转过身，她的五官老到七八十岁的样子。
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厄命之人的天谴已经开始了，你这么做，值得吗？”
“黑无常！”
身后的人，正是打着黑伞黑无常。
黑无常淡淡一笑：“张元吉，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