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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春!」
「在!」
「传令下去,迁徙队伍即刻返程,再回狼毫山。」
「诺。」
三郎没解释原因,项春也没问。
何况主公都没有插嘴,其它人就更加不会有什麽意见。
「项秋!」
「在!」
「某命你带兵一百,着25斤鱼鳞轻甲,弓箭备足,带齐七天的乾粮辎重,皆一人三马,为轻骑兵。
三日需前出四百里直面奔袭而来的赫赫部,遇赫赫部大军后不可恋战,尽量用箭矢远程杀伤,主打迂回袭扰,需得且战且退,一路将对方引至狼毫山。」
「诺。」
三郎这次才解释道。
「某命队伍返程,是因狼毫山地势微微起伏,只有低矮的缓坡,中央处有浅谷,对我方几百人的冲锋规模有利,但因地势相对狭窄,反而可限制对方人数优势和迂回空间,这乃是方圆数百里唯一有利于我方,而碍于敌方的战略要地。
这是其一。
其二,牛羊大军回程,踪迹难隐,对方探马必知。
又有项秋神射袭绕,胡人抓不住他们,必怒火中烧,对方想要报仇,势必只能来郎毫山和我们决一死战,此乃,诱敌接战之术。」
毕竟,先发制人的根本,就是抢占战略要地,掌握战争主动权,此乃个中精髓,项秋自然明白自己责任重大。
「定不负将军所托。」
项秋立马回到队伍里,因为部署还没有结束。
「项夏丶项风丶项火丶项雷丶项电丶项云!」
「末将在。」
念到这里,三郎忍不住瞅了旁边的主公一眼,嗯,主公这是什麽怪癖,起的名字不说,光是给这些人起的姓氏,一圈下来都快成项家军了。
但他不敢吐槽主公,因此只能板着脸说道。
「你六人各领一百人,待项秋引人入谷后,先轻骑滋扰,示敌以弱,最后再换装成具装重骑,全员着80斤重明光重铠,装备马槊陌刀,作为主力,与某为突击核心。」
「你们可在战前多加演练,采用『楔形阵法』,阵型前窄后宽,待冲入敌阵前,第一排马槊平齐,后续梯队依次错列,增强正面冲击的力道,目标直指敌方中枢。」
「诺。」
「项雾丶项霜丶项雪丶项天。」
「末将在。」
「你们带着剩下的一百骑,与项秋部着甲配兵相同,犄为轻骑兵,待项秋部完成诱敌深入之战术后,你们一同负责某主力进攻时,左右侧翼的掩护,其任务是拦截对方迂回的轻骑兵,但注意不要主动追击,多用弓箭袭扰阻敌。」
「诺。」
「还有一点要记得,战前半个时辰,需要让所有的马匹禁食丶禁水,并配备防刺面罩,减少战马被敌方杀伤的可能性。」
「诺。」
就这样,在三郎的指挥下,原本已经迁徙二百馀里的迁徙大军又回去了。
大战一起,几万头牛羊说不定就当成了诱饵,但陈珂并不心疼。
毕竟,牛羊没了还可以再抢,【坐骑】模组没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
况且,作为君主要充分信任麾下将领的指挥能力,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神项羽,兵家四势之一,兵形势的代表人物。
……
项秋领命后立马带着本部连夜离开迁徙大军,一路风餐露宿,几乎少有间歇,一行人一人三马,轮番换乘,三日后,这支百人队终于前出了四百馀里之远。
但哪怕如此,无论人丶马也是累的不行。
因此赶到目的地后,众人赶忙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体力之后,这才再次启程,且不久之后,他们终于遇到了赫赫部的前锋斥候。
双方隔着老远发现双方身影之时,都稍稍有些兴奋。
然后便是驱马拉进距离,挽弓攒射。
不过,胡人配备的弓箭虽说也能射得上百步,但真正杀伤力也就是六七十步,若是遇到对方穿着铁甲,那麽杀伤力还要打个对摺。
项秋的百人队所穿的虽然是25斤重的鱼鳞甲,但想要洞穿这种精良的铠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以胡弓的射程和穿透力来算,至少三十步内才会对项秋部鱼鳞甲的缝隙和薄弱处造成威胁,且想要正面击穿还是极为困难的。
反观项秋部所携带的弓箭大多为一石强弓,能在一百五十步以上穿透皮甲和简易铁甲,八十步内甚至能对鱼鳞甲这种向来优质的战甲都能造成威胁。
无论在任何时代,能射一石强弓的都算是猛人了。
装备与技术层面的碾压,让项秋部如鱼得水。
胡人斥候连简易铁甲都没有几副,自然不是百人队的对手,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项秋这个装备5石大弓,三百步百发百中的神射手了,许多斥候在骑马拉进的过程中,甚至还没等到胡弓的射程范围之内,就已经命丧在项秋的弓箭之下。
没有了斥候的预警,百人队轻而易举的从侧翼插入了赫赫部的行军外围,并且开始对赫赫部的牛羊辎重,以火箭射之。
尤其是辎重车上的草料,一经点燃难以扑灭,继而牵连其它,更是导致烧死烧伤牲畜难以计数。
赫赫部的胡人大怒,当即命五个「百骑长」率队追击项秋的百人队。
项秋谨记三郎之言,不敢恋战,带人转头就跑。
双方于草原上进行追逐野战,项秋则以骑射回应之,且边射边退。
草原上的胡人虽然也善于骑射,但要分跟谁比,除了项秋三百步内百发百中算是开挂外,其馀乡兵百步之内,亦是可十中其七。
这在骑射之中准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更何况,草原缺铁,冶炼技术又相对粗糙,铠甲数量严重不足,因此,胡人除了「什人长」以上的「小贵族」一般才会配备铁甲,普通胡人骑兵大多只佩戴皮甲护身,有简易铁甲的都是精锐小队了。
对于装备了破甲箭和鱼鳞甲的乡兵来说,在基础的射程杀伤上更添加了破甲的威力,双方的防护力和火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因此,在几轮追逐赞射之下,百人队无一伤亡,反而追兵死伤了近三成,这谁受得了?
因此追了数十里后,剩馀的四个「百骑长」就不得不带兵退去。
项秋则在外边休息了一圈,随后带着百人队再次返回,这次他们直接换了个方向,然后照葫芦画瓢依旧从侧翼进行迂回袭扰。
连番下来,赫赫部不堪重负。
几次想要派大军从外围迂回过去然后暗中合围这部不知名的敌人,但对方就像在天上长了「眼睛」一样,几次从合围的大军缝隙中「逃出生天」。
就这样,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一眨眼,双方就撕扯到了「景曜」八年,五月十一。
……
狼毫山,五翅峰。
陈珂站在缓坡上遥遥凝望。
远处烟尘滚滚,有骑兵快马奔袭而来。
为首者黑衣长发,胡子拉碴,身后背着大弓,马背上的数个箭壶更是空荡无物。
那人风尘仆仆的带人赶到五翅峰,当即翻身下马半跪在缓坡下,抬头,那发白并开裂的嘴唇挪动着,颤抖地说道。
「主公,秋,幸不辱命!」
「项秋,快起来!」
陈珂两步急下了缓坡,伸手轻轻扶起了项秋,并且语调真诚地说道:「辛苦你了,我以备好烤全羊和其它吃食,已酬秋功之万一!」
「谢主公!」
「我该谢你才对——快,来人,先带项秋等人进去沐浴换衣。」
项秋等百人队一脸疲惫进入中军大帐之时,便看到校场上摆着数十口大铁锅,下面架着木头烧着热水,明显是给他们洗澡用的。
在古代行军途中烧热水洗澡可是一件奢侈的事儿,尤其是草原缺乏树木,狼毫山更是光秃秃一片,哪里有木材给人烧。
在草原上,普通牧民都只能在路过河边儿的时候,用木桶打水回去擦拭,不下河洗澡是怕污染河流,但哪怕这样一年下来也未必能擦得了几回。
而陈珂【背包】里有足够的木头,自然不惧没有烧火烧。
众人先是洗了澡,然后换上新衣,旁边还放着崭新的铠甲武器,箭矢更是堆积如小山。
一行人先是去吃了饭,吃饱喝足便去帐篷睡下,这一睡就是半天外加一夜。
这段时间,狼毫山附近已经能频繁看到赫赫部斥候的身影了,对方的大军同样经过了一番急行军,眼下就在狼毫山二十里外安营扎寨。
没错,项秋等人需要休息,对方同样需要休息,被骚扰了好几天,再加上连番急行军,对方此时的状态堪称人困马乏。
双方显然都是需要恢复体力和精神的。
趁此机会,三郎也是亲自骑着乌骓,和陈珂去了对方的营地走了一遭。
简单的饶了对方营地一圈检查了一番后,三郎倨傲地斜睥着。
「那赫赫部也不全然都是废物,除了安排了大量的人哨犬哨,赫赫部的外围营地还放置了鹿角和拒马,边缘处还挖出了一圈较深的壕沟,内侧更是以车马作为栅栏防止外部冲击,明显是防备着夜间有人袭营!」
陈珂眯着眸子远望,大概也看懂了一些。
「人哨犬哨是提前预警用的,鹿角丶拒马丶壕沟是防止骑兵快速冲击,迟滞其进攻性,中军车马更是层层阻敌的利器。看来,草原部落之间经常玩儿夜袭啊,都玩出经验来了!」
「主公睿智。」
三郎赞了一声,随后才说道:「所以某才说,吾兵数不占优,且对方防护严密,若半夜袭之,宛若深陷泥潭,恐伤亡惨重。」
陈珂点了点头。
「这次战术指挥的总管大将是你,无论你做出任何抉择,我都全力支持。」
三郎抱拳,满口称谢。
大战还是要沿着原有的计划,控制事态的主动权,诱敌深入,并在五翅峰下与敌方进行野战。
否则,5000铁骑在外围迂回骚扰,根本追不上。
重骑兵追轻骑兵?
那得多脑残。
当然,若是换乘系统的战马说不定还能试一下。
不过,这一夜可不能让这些赫赫部的胡人睡上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