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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尧还没想好怎么往下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
他默默松了口气，拿起手机。
“盛总，是……老爷子。”
盛西洲眉心拧得很紧，伸手拿过来接到耳边，“喂。”
“大少爷，不好了！”
是陈叔的声音，“老先生听说你绝不跟盛小姐结婚，一气之下……从二楼跳下来了。”
盛西洲眉心猛然一跳，“死了？”
“……”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陈叔看了一眼旁边坐着吃葡萄的老先生，说：“没有，但也伤得不轻，你还是来医院看看吧！”
“既然已经去了医院，就把一切都交给医生，我去了他就能好？”
“这……”
“告诉他，我不会去。”
陈叔刚想说话，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机抢了过去，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哼了一声，“不肖子孙，连爷爷都不管了是吧？”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来，我马上就给你办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把全北城的未婚姑娘都邀请过来给你相亲！媒体现场直播报道！”
“你不是看不上盛家丫头？那你就自己挑个你看得上的，北城找不到就从全国找，我倒是要看看你眼光有多好！”
“……”
盛西洲闭了闭眼睛，挂断电话。
车厢里的气氛压迫到了极致。
司尧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后视镜，总感觉那手机被总裁握着，小命即将不保。
盛西洲眉宇间全是烦躁，甚至透着几分戾气。
这种事，老爷子不是第一次干。
自杀、绝食。
为了逼他结婚，使出了浑身解数。
人一旦上了年龄，就越来越不喜欢被小辈忤逆，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净干些为老不尊的事。
这次是假的，可若哪天来真的？
盛西洲沉了口气，“掉头。”
前方正好虚线，司尧赶紧打转方向盘，掉头。
——
北城最好的七星级酒店，套房，空旷则已，还能看到北城最好的城市夜景。
傅颜洗了个澡出来，穿上衣服，站在窗前。
昏暗的灯光从身后打过来，描绘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悠远的眸光不知道看着哪儿，窗外的景色倒影汇聚在她眼睛里，铮亮清透。
半晌，手机响了。
赵欢发来的信息。
【小姐，需要我等你吗？】
她轻轻叹息一声，直接回了语音过去：“我一会儿就下来。”
看来，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了。
走过去拉开门，傅颜却险些被外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愣了愣，她展颜。
“盛总，有东西落下了？”
“出来。”
“做什么？”
“……”
就这么两句，男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伸手就精准抓住了傅颜的手臂，往前一拽。
傅颜惯性般的撞在他身上，随后又被对方刻意拉开了距离。
“盛小姐到底为什么爬上我的床，我们心知肚明，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他松手，冷声道：“走吧，给你想要的。”
半夜十二点，傅颜被带到了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
助理司尧态度还算恭敬，把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她面前。
“傅小姐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这场婚姻能存续到什么时候，犹未可知。”
傅颜挑眉，“所以？”
“所以。”
男人长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遵守游戏规则，嗯？”
司尧接着他的话说：“傅小姐，这张纸是总裁给您的特权，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商人，惯来最会权衡利弊。
盛西洲比谁都明白一个道理，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他不怕这个女人贪图权势金钱，他都给得起。
傅颜略微侧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笔直修长的双腿被西裤包裹，慵懒的姿态下脊背也是笔挺的，连垂在额前的发丝，都透着贵气与精致。
她拿起那张纸，放在眼前用指尖弹了一下，勾着嘴角说：“这么好的东西，我能不能留着慢慢想？想好了再写？”
盛西洲皱了一下眉，但出于男人的修养，还是说：“可以。”
傅颜笑了，“盛先生这么爽快，不怕我要金山银山？”
“你要，也得拿得起。”
“……”
还真是，该死的自信。
三言两语就谈妥了一桩交易……对交易。
傅颜竟然都有点佩服自己，盛家一老一小，都愿意给她一些信任，也不算太差。
结束，司尧送她回去。
傅颜和盛西洲坐在后座，旁边的男人全程闭着眼睛。
到地方。
盛西洲的眼睛看不见，所以车上的一切设备都连接了语音播报，地址响起的那一瞬间，他睁开眼睛。
这里是盛家开发的房产，就算有钱也一房难求。
傅颜才来北城不久，即便有那个实力，也没有人脉能买到这里的房子。
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答案不言而喻。
盛西洲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傅小姐，还真是比我想象中有能耐。”
“谬赞。”
傅颜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是得益于盛老先生对盛总的爱。”
盛西洲没什么情绪的轻哼一声，“下车。”
“盛总再见。”
“准备好你的证件，明天七点半我让司机来接你。”
勉强算得上愉快的交谈，就此结束。
傅颜上楼回到家里，她没有开灯，适应黑暗后也能看清一些房间里的陈设，走到沙发边，连包都没取就直接躺了下去。
先前没有注意，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一阵腰酸腿痛。
那个男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也没有任何技术可言。
第一次？
她舔了下嘴角，对盛西洲的兴味倒是越来越浓。
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沈漾发来消息。
【得手了吗？】
【怎么样？盛西洲怎么样？】
傅颜看得无语，回了个省略号。
这下沈漾干脆打了电话过来，“你倒是说正事啊，搁我这产卵算几个意思？”
傅颜一只手揉着腰，懒洋洋的。
“嗯。”
“……？”嗯？
嗯是几个意思？
“睡了。”
沈漾震惊得不行，大概有几秒的时间没有说话，回过神来，连着说了好几句脏话。
“你真是，我见过最有种的女人。”
虽然她帮忙引的线，但其实并不抱希望。
那可是盛西洲，不是其他下药就能拿下的男人！
但傅颜就是做到了！
“要不我给你摆几桌再拉个横幅吧？我跟你说，这对盛西洲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沈漾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不过你别得意，要小心那个姓葛的，她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阴魂不散，偏偏又是盛西洲的白月光。”
男人么，说到底就那么回事儿。
越是得不到，越是惦记。
“无所谓啊。”
傅颜轻笑，“我最喜欢，把心里有人的男人……打上自己的标签。”
何况到了盛西洲这个年纪，要是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那反而让人觉得他有病。
谁还没有个过去？
总好过顾知遇那种，既要又要的垃圾货。
傅颜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八点，门铃准时响起。
司尧姿态恭敬地站在门外，虽然已经算得上很熟，但他每次看到这张脸，都还是会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小姐，我来接您。”
傅颜笑着颔首，“稍等我一下。”
她迅速换了身衣服，去洗手间用眉笔描了下眉毛，口红。
仅仅如此，已如花绽放。
不到十分钟，傅颜从门内出来，“走吧。”
“啊……是！”
司尧转身的一瞬间，差点给自己一巴掌，这可是老板娘，再好看也不能盯着看！
虽然老板现在看起来对傅小姐没兴趣，但以后的事，谁知道？
平缓心情，司尧拉开了后座车门。
“小姐，您这边比较顺路，所以我就先过来了，我们一起去接总裁。”
傅颜当然没有意见。
实话讲。
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
盛西洲的住处离这儿也不算远，别墅区，真正意义上的寸土寸金。
从男人坐上车开始，傅颜一反常态没有言辞凿凿，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好在盛西洲看起来很忙，戴着蓝牙耳机，不知道是在听些什么。
民政局并不远。
又或者是很远的，但傅颜没有心思思考距离。
工作日，窗口排队的人并不多，很快就到了傅颜和盛西洲，拍照、填表，前后不过几分钟，红灿灿的结婚证就到了手里。
傅颜摊开看着里面的照片，男女肩膀挨着，乍一看很是亲密，但如果再仔细一些，就会发现两人眼神里都很空泛，找不出一丝感情。
她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原本还要想怎么给他下套，可没想到……
对方自己就钻进了她的笼子。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够绝的。
从办事大厅出来，阳光斜照，门口的两排梧桐树影被拉得很长，人走过时斑驳的落在身上。
夏天的民政局门口，莫名透着几分浪漫。
旁边有拍照的新婚夫妻，一身常服，但女方会独独别个头纱在发顶，看起来很怪，但能让这段刚开始的婚姻浪漫一下。
傅颜看了半晌，收回目光。
“想拍？”
离得很近，盛西洲自然能听见快门声。
傅颜摇摇头，“不必。”
他们的关系不太适用，真拍了，反而显得虚伪又做作。
下方楼梯，她眼神微微动了动，“牵手吗？”
“你觉得？”
男人轻嗤一声，先一步迈脚上了车。
傅颜很坦然的扬了一下眉毛，这男人……还真是跟一般的狗不太一样。
不过她很搞不懂。
明明看不见，他是怎么做到每次都如履平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