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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飞羽躲在封无忌身后，手脚冰凉，呼吸困难，眼里尽是恐惧。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
也从未见过少年如此狼狈过。
“无忌哥哥。”
她眼里的少年顶天立地，此刻已被压得抬不起身。
少女只能紧紧抓住娘亲的手，祈祷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封无忌目光冰冷，身上骨骼咔嚓作响。
“你……有什么……冲我来！”
“不要滥杀……无辜！”
封无忌咬碎银牙，艰难说道。
红袍男子轻轻摩挲着女帝令牌。
淡漠道：
“因为你冒犯了女帝威严。”
“所以先前那些蝼蚁，也得陪葬！”
轰！
封无忌体外的金色气焰中，蓦然升起一道漆黑火焰。
他已将全身元力凝练到极致，终于突破了红袍男子的禁锢。
嗖！
意念一动，如红宝石般璀璨的玉剑，已密密麻麻将他四周包围。
三套归一剑阵！
他突破至半步洞天后，可操控的剑阵也随之增加。
更有无形的魂力小剑隐藏在其中，伺机而发。
这是小幽剑阵！
咻！
红玉长剑瞬间分化出无数道赤红剑气！
带出阵阵音爆，朝着空中的红袍男子疾射而去！
同时，他右手一挥，赤霄剑出鞘在手！
他左手呈剑指，抹过剑身，一抹蕴藏着寂灭气息的灰白，出现在剑身。
寂灭剑术！
嗖！
封无忌凌空挥出一道灰白剑光！
红袍男子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区区半步洞天，竟能有这种威势？！”
他伸出手，随意一抓。
轰隆隆！
密集的红玉剑气，瞬间就被其抓碎。
归一剑阵，小幽剑阵，顷刻间已被破。
接着。
他盯着那道疾驰而来的灰白剑光，眼里破天荒出现了一丝浓重。
红袍男子伸出右手，凌空画了一道圆。
一道黑洞空间出现在他身前！
噗！
下一刹。
黑洞竟将封无忌的寂灭剑光“吃”了进去。
随后闭合，再无异动。
“这东西，可不是你这个境界该有的！”
啪啪啪！
红袍男子轻轻鼓起了掌，似乎在感谢封无忌让他开了眼界。
封无忌额角汗水滴落，从牙间蹦出几个字。
“炼、虚、境！”
闻言，司空崖心头巨震。
他地位崇高，自然知道紫府境之上是何境界。
“怎么可能？”
司空崖惊骇道：
“东歧大陆元力稀薄，法则不稳，能容纳的上限只能是紫府境！”
“此人从何而来？！”
“为何还没被大陆排斥出去？！”
红袍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司空崖，神情玩味。
东歧大陆作为下位大陆，根基不够，容纳不了紫府境之上的修炼者。
当超出上限的修炼者出现时，东歧大陆本身会为了平衡，强行将其驱除！
只是红袍男子身上有一神物，定天珠，能让其暂时逗留。
“你们知道的还挺多。”
他露出一抹冷笑：
“可惜，蝼蚁，终究还是蝼蚁！”
轰！
他弯指一弹，一道凌厉剑波随之弹出，轻轻落至地面。
“住手！！！”
封无忌目眦欲裂。
体内元力疾转，骤然张起护盾，但只来得及将身旁的人笼罩在其中！
咻！
这道剑波如同水面上落入的波纹一般，朝四周扩散开来。
剑波荡漾，所至之处，无一物可以阻挡。
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人和物，皆被这道剑波斩断！
噗！
正在恐惧中撤退的居民们，已被这凌厉剑波从中剖开。
内脏与鲜血，再度飙飞而出！
先前那摆摊的一家三口，也已被拦腰斩断，倒在血泊之中。
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睁着大大的双眼，小手里还死死握住被鲜血浸染的糖葫芦。
他最终还是没能吃到心爱的零食。
艰难防御住剑波的封无忌，见到这一幕，脑海中“嗡”的一声，身上血管层层爆开！
“畜！生！”
“我……要杀了你！”
司空飞羽气得浑身颤抖，她美眸血红，指着红袍男子，嘴皮哆嗦：
“你……”
“堂堂炼虚境强者，竟然屠杀平民！”
“你不怕遭天谴吗？”
“你身后的女帝，还配称帝吗？！”
红袍男子无聊地甩了甩手，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极其猖狂。
“天谴？”
他手中凭空多出一把大剑。
红袍男子将此剑高举空中，剑身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在人界！”
“女帝就是天！”
嗡……
大剑暴涨，化作一道纯白色的光柱！
“而冒犯了女帝威严的你们，才会招来我这道天谴！”
唰！
“住手！！！”
封无忌绝望嘶吼，眼睁睁看着光柱落。
瞬间。
光柱覆盖整座天空，将所有一切渲染成纯白。
这一刻，有半座王城，被笼罩进去。
行人、小鸟、虫子、房屋、地板、甚至是空气，在这道纯白下，皆化为乌有。
哐当！
空间也承受不住，发出碎裂的哀嚎。
封无忌眉心符文一闪。
一道塔影浮现，将他以及周围的司空崖一家三口笼罩。
此刻，只有借助太荒封绝塔，才能在这可怕至极的攻击下存活。
咚咚咚！
太荒封绝塔虚影在白色光柱中摇晃不止，仿佛被怒海吞噬的一叶扁舟！
咔！
红袍男子眉头一皱。
他周身的空间正在剧烈波动，一道道裂隙张开，想将他吸进去。
“真可惜，时间要到了……”
他知道，这是东歧大陆在排斥他。
他转头冷冷看着塔里的四人。
却是没料到，封无忌竟还有底牌，能护住自身！
白色光柱逐渐消失。
笼罩住四人的塔影也哀鸣一声，砰然碎裂。
封无忌大口喘着粗气，已到了极限。
他死死盯着红袍男子身旁不断张开的裂缝，知道他的时间即将结束。
“撑……住！”
封无忌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轰！
红袍男子的身形，终于被缝隙给吞了进去！
只是……
在被完全吸进去之前，他伸出手指，再度一弹。
咻！
一道隐蔽至极的剑光，已难以想象的疾速，冲到封无忌的面前。
接着，又瞬间消失。
它的目标竟然不是封无忌！
“你确实有点能耐！”
“但是，你，真能护住她吗？”
封无忌目光呆滞，浑身冰冷，一股恐慌自心里升起。
“不……”
他急忙转头。
只见司空飞羽怔在原地，呆呆看着他。
这位总是巧笑嫣然的女孩，胸口处正绽放出一道血光。
“无忌哥……”
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似乎在安慰少年。
“我没事……”
砰！
少女笔直地倒了下去，在司空崖的怀里。
封无忌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剧痛骤然从心底升起。
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痛到肝肠寸断。
天上的红袍男子已被空间裂缝完全吞没。
空中再不见他的身影，只剩下他最后的声音在回荡。
“你护不住任何人！”
“因为，你，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