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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正义暴击(第1/2页)
安立透必须坦然承认,魔女小姐在拿捏人类审美这一块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也就是他出于未知原因,豁免了相关「妖怪」的魅惑能力,这才避免了出糗。
仅仅是对于「魔女」的美貌感到欣赏。
但是能让安立透在松懈的状态下被夺走注意力,已经能藉此感受到柊樱绪的美貌足够冠以“魔性”的形容。
难怪她能根据强烈的情绪获得模糊认知的魔法,看来这副与生俱来的容貌曾经为她带来过许多麻烦。
“专门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柊樱绪歪着脑袋,“透......那些人一直追着你到咖啡店附近了。真的不需要我把他们赶走吗?”
安立透顺着柊樱绪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夜月」对面的露天甜品店里,三位打扮朴素的男人坐在凉棚之下摆弄手机,偶尔将警惕与冷漠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这种行为已经超过了“追踪”和“调查”的程度,更像是“防范”......
是担心我会阻碍到他们的工作吗?
安立透能判断出这些正在监视自己的人跟“S.T.F”无关,大概是因为他今天和白钟鸣子的冒险,引起了那个藏在城市暗处的犯罪集团的注意。
那位离开了家庭的帮助就什么也做不到的大小姐显然不值得他们在意,他们只需要重点盯防自己这经过严格训练、并且掌握了武装力量的“S.T.F”特警。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信号,代表着那群藏在暗处的老鼠随时可能打破安立透来之不易的、甚至可以说是建立在负罪感之上的平淡生活,将他重新拽进难以脱身的泥泞。
如此一想就立刻有无由来的烦躁感与异样感从心底生出,在它们愈演愈烈,逐渐要熔融成某种庞大炽烈的情绪洪流吞没理智之前......
安立透及时收回目光,不再去关注远处的监视者们。
“透,你的心情又变差了。”
“是啊......”这次安立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
魔女小姐歪着脑袋,用关心的目光注视着安立透,“我去赶走他们吧?”
安立透看向柊樱绪,发现她身后浸泡于血色余晖的玻璃幕墙里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漆黑的幻影。
他沉默着靠近,那一片黑影迅速褪色,火焰般虚幻摇曳的长袍瓦解,露出森然突兀的白骨,这骇人的形象也朝着安立透迈进一步,似乎随时要穿透这层反转的世界,抵达现实。
但是当他越过了柊樱绪,站在了玻璃幕墙的前方,朝着倒映夕阳的玻璃幕墙伸出手......
“安立透”同样抬起了手,如此手掌合并,然后墙面倒映的深红天际与灰暗街区之下,是安立透身后不断凑近的、满脸好奇的小魔女。
“透!我也要!”柊樱绪忽然弯腰挤到安立透身前,紧接着抬起那双又白又细的小手,跃跃欲试地看着他的手掌。
安立透只好放下右手象征性地按在了她五指张开的小手上。
很轻易地打发走了贪玩的小魔女,他回头再次看向那群在暗中窥探自己的“老鼠”。
“老鼠。”思绪里如此飘来了这样一个轻蔑他人的词语,但它并非是出于负面情绪而诞生的贬低与厌恶,而是......安立透的确在刚才的一瞬间,真的看到他们身上长出了毛发、体态也扭曲变形,彻底脱离寻常人类的范畴,变成了“鼠人”。
在他们的头顶,竟然也模糊的浮现出了相应的数字,数字正在不断减少。
安立透在自己即将看清那些数字之前收回视线,然后拉开了「夜月」的店门。
我生病了——
他如此肯定。
......
虽然安立透不是医生,也没办法去医院诊断或者询问“S.T.F”里进行相关研究的专家。
但他大概能猜测出,这是自己与「死神」融合导致的后遗症。
病发的诱因可能是急剧恶化的情绪,也可能是他在潜意识里产生过要杀害他们的想法......
安立透在柜台旁边坐下,看着魔女在狭窄的座椅之间上蹿下跳地追逐玛格丽特,觉得有些疲累。
像这种疲累的夜晚,他经历过许多次。
想得越多,烦恼越多。
以前安立透在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大多是独自一人躺在九州的出租屋里喝着啤酒看电视剧以排解。
现在同样也想过要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思考,但他不敢让自己失去清醒,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一旦他在此时此刻变得迟钝,极有可能招致最糟糕的结果。
安立透躺在办公椅里,盯着电视机黑漆漆的屏幕陷入了许久的沉寂,直到某一个瞬间意识不受控制地变得恍惚,然后放空了大脑。
......
终于抓住了玛格丽特的柊樱绪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然后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立刻是仰起小脸,像是炸毛了似的,无比紧张地警惕着柜台后边的安立透。
玛格丽特感觉到了身后这位日本现代最强施术者的紧张感,于是弱小无助的猫妖颤颤巍巍地询问她:“您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柊樱绪像是炸毛似了似的,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拍在玛格丽特的脑门上。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是小声说,“你不要吵......”
玛格丽特点头如捣蒜。
正在柊樱绪小心翼翼地抱着猫站起身,试图凑近了去观察安立透状况的时候......
一串清越的电话铃从柜台里响起,吓得柊樱绪猛得弓起背、向后跳到了餐桌上。
当然,她还条件性反射地把玛格丽特扔了出去。
「猫又」惊恐地被扔向了安立透。
原本正在发呆的社畜抬起手,接住飞来的猫妖。
他低头看着桌面上正在震颤的手机,本以为是办公室里同事们要邀请自己去聚餐,没想到屏幕里显示的名字是【白钟鸣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餐的时间。
安立透接通电话,拿着手机走出了咖啡店。
“白钟社长,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大叔......你的声音好疲惫。”
“既然知道,那就赶紧说清楚来意吧。”
安立透走出店门,看向人流量逐渐增多的广场。
明明是形形色色的过客,他们的头顶却各自闪烁着模糊不清的一行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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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掺杂着几只“老鼠”,摇晃着细长的尾巴,猥琐地行走,偶尔朝着打量着安立透所在的方向。
所幸,它们头顶的数字也仍然是模糊的。
但安立透无形地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只要一个念头,就能立刻让那些数字清零......
手机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白钟鸣子充满气愤的声音。
“那些家伙,居然把我们落在自习室里的牛奶寄给那三位受害者的家属!牛奶上甚至贴了受害者自己手写的‘我过得很好,请不要担心’......真是让人作呕!”
“是啊。”
“所以我下午回去事务所之后,动用家里的关系调查了一下最近两年的失踪案。”
“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吗?这可是很大的工作量,真是了不起。”安立透以敷衍的语气附和。
白钟鸣子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试着斟酌词句,然后直入主题,“那些失踪案里很多都涉及到家庭关系不和,或者家庭状况复杂的未成年人,他们的失踪全部都跟涩谷有所关联。由于家庭方面的因素,导致他们即便是失踪了,也不会引发太过强烈的反响和抗议。”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安立透背靠在墙壁上,分析着白钟鸣子这番话里的信息量。
很快有一种冰冷的感受循着衣物一点点浸染皮肤肌肉,又渗透进骨骼与内脏,让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变轻了许多。
原本以为只是官商勾结的丑恶,现在想来,或许要涉及到更加黑暗的内情。
“大小姐,如果继续调查这个案件,极有可能会让你受到生命危险。即便是白钟家也不可能保住你。”
他毫不留情地给白钟鸣子泼了冷水,“我能够理解你的正义感,也很赞同你所向往的正义......但这已经超出了你,甚至是超出了我作为一位‘S.T.F’特警的能力范畴。它将会涉及到这座城市里最位高权重的那一撮人,他们所裹挟的能量是‘S.T.F’也不敢去轻易触碰。”
“既然你现在都调查到这种程度了,应该能大概猜测到警视厅的无能为力的真相吧?”
电话另一侧的白钟鸣子沉默了。
安立透分明是在说教这位胆大妄为的大小姐,自己的心情却越来越烦躁和疲惫。
与之伴随的,是视野里无数数字之上开始进一步浮现跃动的文字......
他开始能看清每一个人的姓名了。
见鬼,我真是病得不轻。
安立透把耳朵盖在手机听筒上,缓慢地闭上眼睛。
几次深呼吸之后,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您还在听吗?”
“我在听......”电话另一侧的白钟鸣子的语气里充盈着浓烈的失落与沮丧。
“那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准备好为了自己的正义,为了一群与你只是同学关系的年轻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电话里又陷入了沉默。
安立透靠在墙边疲乏地想着,这是白钟家的继承人,好歹拥有最基本的审视事态的能力,这种时候应该就会真正放弃了吧?
侦探事务所如果能继续运营,他不介意每天下班后开着那辆迈巴赫陪着大小姐在东京各地乱转,帮忙找一找走丢的家猫,或者介入调解家庭矛盾......力所能及地帮助市民们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扰。
如此想来也有种行侠仗义的潇洒和悠然。
可以让人陶醉在名为“正义”的虚荣感与自我满足之中。
......
良久的沉默之后,电话里重新响起了白钟鸣子的声音。
“大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呢......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对近在眼前的罪恶视而不见。”
“那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啊......大叔,我现在也明白了......其实你一直在利用我吧?”对面传来了仿佛洞悉一切的冷静。
“......”
但很快,电话另一侧少女的声音就变得苦涩与难过,“毕竟,大叔你现在连稍微掩饰自己意图的想法也没有了。”
这次沉默的人轮到安立透了。
白钟鸣子的这番话简直是在他本就被焦虑与郁闷充满的内心里添了把火,那些油一样凝重黏稠的情感都在顷刻间燃烧起来。
他握着手机力气逐渐加重。
“没关系的,安立先生......我已经不在意这个了。”
白钟鸣子好像是哭了,声音颤抖着,这或许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背叛”。
“非常感谢您支持过我,也陪着我一起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了时间......”
“很抱歉耽误了您的工作。”
丢下这样一句话,白钟鸣子匆匆忙忙地给手机关机了。
试着重新给白钟鸣子拨电话的安立透听着甜美的女声正在作答‘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心底顿时有无形的火焰升腾向上,眼前的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一刹那的停滞。
“真是被完全小瞧了啊。”
安立透把手机塞进衣兜,疲惫不堪地捏了一把发紧的眉心,然后返回了咖啡店。
魔女小姐抱着猫蜷缩在餐桌角落里瑟瑟发抖,用紧张不安的眼神注视着回到咖啡店的安立透。
安立透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记忆来来回回都停留在电话中断的前一刻,白钟鸣子难以再遮掩的啜泣声。
本就被各式各样的糟糕情绪填满、反复以生活与工作的负担进行自我催眠的内心,似乎终于被击垮了某条防线。
他转过头看向了角落里抖得跟鹌鹑似的柊樱绪。
“樱绪。”
“噫?!”女孩差点尖叫出声,似乎安立透在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种极其恐怖的形象。
“陪我出门逛一逛吧。”
安立透叹息着,像是在悼念着那些再也回不来的珍贵事物。
弄哭了小孩,这可真是作为大人的失责......
社畜松开领带,从柜台底下抽出了“S.T.F”的装备箱。
日暮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打在一侧的墙壁上,影子与主人重叠,仿佛夕阳正在为他披上一袭过于宽大的黑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