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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混乱的种子
睁——
当新田义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大脑中还是一片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麽？
「大叔？你醒了！」
身旁惊喜的声音，让新田义史猛然转头。
「雏？」
随着视线的背景从天花板变成墙壁，除了惊喜的小女孩之外，还有一个墨色的美人。
墨色美人？！
一连串记忆浮上心头，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过来。
自己是新田义史，东京警视厅秘密警察之一，卧底到『住吉会』麾下的『石井组』三年了，因为拯救被『石井组』准备卖掉器官的小女孩雏，暴露身份遭受拷打，然后：
想到这里，翻身而起的新田义史看向那名背对他们的墨色美人。
「贵人阁下？」
「醒了，」
对方放下手中的遥控器，
转过身来，露出了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
这——
不论如何，
这位自称『贵人』的古典美人，和电视新闻也太不搭边了吧？
「是，感谢阁下的帮助。」
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向对方躬身道谢。
「不必如此，」
对方只是淡定的摆了摆手，
「我只是激活了你体内的力量，拯救你的，是你自己。」
「这样吗？」
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随着新田义史心念一动，双手的十指肉眼可见的变得修长丶锋锐丶化为刀刃的形状！
正是这双手，将『石井组』大部分成员都撕成了碎片。
这样是不对的，
『石井组』是标准的极道组织，
可那些人的罪应该由政府丶法律来审判。
等等！
「我的毒瘾.」
新田义史之所以大开杀戒，一方面是为了带小女孩雏杀出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毒瘾发作陷入癫狂：身为半路投靠的成员，沾染上毒瘾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因为一旦碰了毒，就没有回头路了！
戒毒？
不存在的。
很多自称碰了毒也能轻松戒掉的，
其实接触到的『毒』，不知道掺了多少次的头痛粉，纯度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真正高纯度的毒，直接破坏了大脑对多巴胺的分泌能力，反向调节神经系统：这已经和意志力没有关系，而是人的生理机能遭到扭曲，以目前的科技，没办法把这种破坏纠正，也就是说：
毒瘾，会伴随他一生！
「不可思议，这种清爽的感觉？」
不断的活动手脚，新田义史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贵人阁下，是您——」
「不，」
墨色美人微微摇头，
「治好你的，是她。」
「嘻嘻嘻~~」
旁边的小女孩雏背着双手，昂着头，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镰一郎。」
「在轮回中连真灵都保持不住，也能算是大妖？」
墨色美人明明全身漆黑，就像是一团影子；实际上却是三维立体的存在，而且由内向外的悠闲和傲然，让人不敢有任何轻视。
「她是『镰篝』，你的妹妹。」
「妹妹？」
新田义史先是惊愕，继而反应过来。
对方所谓的『妹妹』，应该是指某个前世；
这位墨色美人『激活』了他的力量，又口口声声称呼他为『镰一郎』。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甲信越』的大妖？」
虽然浑身纹身丶虽然打杀恐吓丶虽然沾染毒瘾丶但新田义史还真是个好人——还是那种品学兼优的警校生，对于岛国的本土传说自然也略懂一二。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镰鼬？！」
骤然被开除『人籍』，男人都有些恍惚。
这不科学！
「准确说，你们都是。」
墨色美人随口胡扯，作为超凡之力之源，这个世界有谁能反驳『她』的设定吗？
没有！
他说眼前这个男人和小女孩是镰鼬，他们就是。
「她是『镰篝』吗？」
目光落在面前的小女孩『雏』身上，脸色复杂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谢谢你，雏。」
「能帮到大叔，雏最开心啦！」
小女孩笑得天真无邪，似乎对自己的『百鬼』身份，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没想到，雏居然也是『镰鼬』，那麽自己身上消失的毒瘾就解释得通了：新田义史自然知道，作为岛国着名的百鬼之一，镰鼬并非一个，而是三只咳咳，三名。
老大负责绊倒行人丶老二负责割伤行人丶老三负责给行人治疗。
是一种很调皮，但并不算坏的百鬼。
按照科学的解释，其实是甲信越地区——也就是古代的甲斐丶信浓丶越后三地交界处，因为常年刮风丶加上植被茂盛，行人容易被风吹倒，然后被锋利的植物叶片划伤。
但是：
新田义史自己从石井组织杀出来，
现在又被雏治好了毒瘾，铁证般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见鬼的科学！
「贵人阁下，那.还有一位呢？」
镰鼬是三兄弟丶或者三兄妹一起行动，理论上不是应该还有一位『弟弟』或者『妹妹』吗？
「镰十郎啊，我还没找到他的转世。」
墨色美人双手一摊，
随口回答。
『她』原本只是来找『住吉会』麻烦的，
所谓激活『镰鼬兄妹力量』，不过是随手做个实验，去哪里给『镰鼬兄妹』凑第三人？
以后再说。
不过『海贼王』中，还真有『镰鼬果实』。
只不过也是个前期果实：能够凭空挥手发出风刃斩击。
之所以只是前期果实，因为新世界的剑士们表示，飞翔斩击不是『平A』吗？
又不是某个念诗果实能力者，随手『平A』都要取个招式名。
「贵人阁下，」
就在墨色美人思绪乱飞的时候，已经接受了自己『镰鼬』身份的新田义史，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要我们做什麽？」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管对方出于什麽目的，让他们体内的力量『觉醒』，肯定不是单纯的『日行一善』。
身上乾乾净净，光着膀子的新田义史，正视眼前这个墨色的古典美人。
「做什麽？」
对此，墨色美人只是微微一笑。
「活下去就可以了。」
？
「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撩起耳边的长发，美人一挥手，让长发飞舞而出。
「时代的巨变即将来临，现在还是『人类』的天下；躲藏着丶挣扎着活下去吧，等『那位大人』需要的一天，再贡献出你们卑微的力量。」
刷——
黑发飞扬中，墨色美人如同光芒下的阴影，凭空消失不见。
「大叔，我们接下来怎麽办？」
身旁的小女孩拉了拉裤腿，让新田义史回过神来。
「我们——」
「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理论上，他是警察丶应该马上向政府汇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件。
如果只有新田义史自己的话，他立刻就这麽做了。
「雏，我会保护你。」
不管是在『石井组』的经历，还是现在雏救了自己的恩情，新田义史都不愿意让她卷入大人们的黑暗。
「对了，你是怎麽救我的？」
想到这个问题的新田义史下意识的询问，
「如果不方便的话」
「不会哦，这是雏的能力，叫做——」
————
啪，
东京拘置所，
单人牢房中，秋月律合上手中的书。
「果然，洗洗果实能够祛除毒素，包括毒瘾。」
他赋予那个叫做『雏』的小女孩的能力，是洗洗果实。
这个能力在海贼王世界，属于海军本部中将鹤：虽然仅仅在顶上战争小露一手，将攻击她的海贼都变成无害的『衣服』晾晒，但已经很恐怖了。
被变成『衣服』这种事情，漫画中看似搞笑，现实中却只剩下惊悚！
变成『衣服』之后，战斗力必定大幅度下降：就像卡莉法的『泡泡果实』能够把敌人变成滑溜溜的泡泡，从而力量大打折扣。
特性上来看，洗洗果实应该是泡泡果实丶还有滑滑果实的上位：不仅拥有这两个果实的特性，还有很强的辅助能力。
比如那个小女孩『雏』，将卧底警察体内的『毒素』清洗出来。
「不错，接下来就该『看戏』了。」
奥地利作家『史蒂芬·茨威格』曾经说过——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救了你们，」
那麽你们之后会遭遇什麽，都是偿还的代价。
秋月律起身，将书籍放在书架上，开始准备睡觉。
他可是堂堂穿越者，到这个平行世界，必定是要让世界动刀兵；不仅仅是这两人，还有更多更多的人，都会卷入他的谋划。不过：
那都是『贵人』乾的，与我何干？
当然，睡觉只是幌子。
杀了那个律师简单，甚至弄死『住吉会』也容易，可后续的麻烦还需要处理。
既然要将水搅浑，自然不会就这麽收手——除了『镰鼬』之外，秋月律还准备了其他的『棋子』，给岛国的警视厅找点事情做。
————
「时代变了。」
世田谷区，八幡山町，
一名穿着剑道服的中年人，推开古朴的大门，进入自家道场。
实际上，这名中年人已经52岁了；但是保养得非常不错，加上一头黑色碎发，乍一看像是名风度翩翩的青年。
然而爬上眼角的皱纹，以及开始松弛的手背皮肤，都证明他已经不再年轻。
当然，年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我的剑，到底有什麽意义呢？」
走到道场之中，拿起横放的武士刀，中年人将刀置于肋下，摆出『居合斩』的经典姿态。
锵————
一声金属脆响，中年人依然保持着居合斩的姿态。
唯有眼前的蜡烛，骤然熄灭！
没错，在半秒的时间，他就完成拔刀丶斩击丶收刀的全套动作。
「老了，」
中年人叹息一声，
二十年前，他能在0.2秒的时间完成这一切；
十五年前，他曾经斩下138.9米/秒的棒球；
十年前，他蒙眼凭藉听觉斩掉蜡烛的火焰；
五年
不管再如何保养，如何锻炼；
随着时间的流逝，昔日的『平成剑圣』也只是个逐渐衰弱的老头。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个男人叫做町井勋，号称岛国的『平成剑圣』：之所以号称，那是因为现代没有了实战的机会。即便他拿了六个吉尼斯世界记录，能够做到刀斩BB弹丶闭眼斩灭火焰丶一口气完成『千本斩』.
「终究也，只是表演而已。」
不怪这名中年人如此落寂，一方面，随着身体每况越下，他只能通过录像感慨昔日的强大。
另一方面，岛国的『武士刀精神』也越来越没落了。
都什麽时代了，还用刀？
用枪啊。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就算是警察系统，也更多是选择练习『空手道』丶『擒拿术』之类。
毕竟剑术也不能指望用木质警棍施展吧？
何况现在的『平成一代』，更是以离经叛道丶躺平享受闻名。
剑道？
什麽老土帽的运动，
有那个时间，玩棒球多好；若是踏入甲子园，年薪能以亿计算！
或者足球也可以，打入五大联赛，去欧洲赚英镑。
「呼丶」
就在名为町井勋的中年人，长长出了口气的时候，安静的道场中，骤然响起了嘎吱声。
「软弱丶无力丶如同蜗牛！」
？！
一瞬间，汗毛倒竖。
这个道场只有他，没有其他人。
哐啷丶哐啷丶哐啷，
在猛然转身的町井勋眼中，放置于道场角落的盔甲，竟然站起身来。
？？
这是一副岛国传统古代盔甲，以竹条丶皮革丶麻绳丶铁钉等制成，上面裂痕如蛛丝密布；连脸都戴着一张恶鬼面具，没有露出丝毫肌肤。
「阁下是谁，为何潜入我家？」
手持武士刀的町井勋沉声询问，同时内心忍不住再次感慨：
老了，
有人躲在道场的盔甲中，他竟然没有察觉？
「我是谁？」
盔甲一步一步的向町井勋径直走来，鬼面下传来一个苍老丶失真的声音。
「我乃辻月丹资茂，无外流居合术宗师！」
？？？
这一下，就算是活了半辈子的『平成剑圣』町井勋，都当场忍不住愣神。
江户时代的祖师爷？
开什麽玩——
嘭！！
下一秒，
町井勋整个人就倒飞而出！
重重的摔在道场地板上，一连滚出十几米远。
「混蛋！」
任由额头的鲜血流淌，爬起身来的町井勋，看着骤然前移，伸出一根手指的盔甲，已经非常肯定。
盔甲里面，不是人！
「没有丢掉手中的刀，还算不错。」
一个弹指将对方击飞出去，鬼面盔甲满意的微微点头。
然后：
拔出了腰间的肋差。
所谓『肋差』就是短刀，长度在30厘米左右：大部分情况下，是女性用来防身丶或者武士切腹自尽。
这幅古朴的盔甲，自然不是准备切腹：
「抱歉，」
鬼面下，传来对方毫无起伏的道歉。
「没有比这个更小的刀了。」
「啊，被看扁了呢。」
挣扎着站起身来，岛国的『平成剑圣』咧嘴，露出了白色的牙。
「在下町井勋，」
双手握刀，摆出架势。
不管对方是什麽，既然是用剑：
「请赐教！」
唯有剑丶只有剑，中年人绝不愿意认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