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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开拓市场(第1/2页)
驴车是从白清风家里借来的，他走的时候顺便赶了回去。
客人一走，白家人关上大门，墨红袖便开始动手泡豆子。
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以后，墨红袖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进行了简单的洗漱，换上新买的干净衣裙，回到了白雪云出嫁前居住的小屋。
前面两世的日子跟现在比起来都能称得上养尊处优，她在这具身体里醒过来到现在，仍旧没能适应贫苦的生活和简陋的居住条件。躺在硬如石板的窄小床榻上，没有任何制冷措施，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她要累极困极的时候才能睡着。而刚入睡不久，又会热醒亦或是被蚊虫吵醒或是咬醒。
躺下来的她毫无睡意，一会儿想到现代便利又舒适的生活，一会儿又忆起那高耸的宫墙、巍峨的殿宇，和那场一点一点将她埋没的大雪。想到这里时，三伏天的酷暑仿佛瞬间消失不见，砭骨的寒意从内而外将她刺穿、裹挟，让她忍不住打起寒颤。
恨吗？
恨又如何？
一人之力，如何与皇室抗衡？
那些冤屈和怨恨，她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下……
不！
这世上没有不可为之事。
那些仇恨，眼下暂且先压在心底。待来日，但凡有一丝契机，她都要狠狠抓住，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将她受过的苦十倍百倍奉还回去。
……
夏季炎热，泡发豆子只需四个时辰。墨红袖早早起床，却发现白安之比他起的更早，不知已经在黑漆漆的西屋里蹲了多久。
墨红袖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白安之立即扭头，指着木桶里已经膨胀起来的豆子叫墨红豆看。
墨红袖弯腰从水里捞出一颗豆粒，轻轻一捏，笑着跟盯着她看的白安之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合力将泡好的豆子捞出来，沥干水分，进入第二步：磨浆。白安之推磨，墨红袖加水，二人虽是初次配合，却格外有默契。不多时便将泡好的豆子全部磨成了细腻的豆浆糊。
接下来是滤浆，即分离豆渣的过程。墨红袖将细纱布铺在桶上，四角固定好，示意白安之帮她一起将磨好的豆浆倒入滤布。
看着滤布上承载的豆渣量差不多了，把布从桶上解下来，两人合力挤压，尽量把剩余的浆液从里面挤出来。再也挤不出多余水分的时候，把滤出的豆渣倒进了准备好的盆里。
如此重复两遍，全部豆浆都过滤好了。
白安之把过滤后的豆浆提进厨房，倒进锅里，墨红袖正欲蹲下生火，白雪云过来了。
“你们起来了怎么也不喊我？”
好巧不巧，白柳氏那屋也传出动静，两个萝卜头先后跑了出来。
“姐姐，娘，舅舅！”
“小声点儿，别把外祖母吵醒了。”
“我已经醒了。”白柳氏随后从正屋出来，“你们别拿我当废人，红袖，你教教外祖母，我也能帮忙。”
“我也是！”
……
“哇！”
“变了，姐姐它变了。”
一家人齐心合力，天亮之前把豆子变成了凝固成型的豆花。墨红袖掀开盖子，俩小家伙儿顿时发出惊喜的声音。
“这……就能吃了？”白柳氏看着这白乎乎软塌塌的新奇事物，问道。
“嗯。”墨红袖点头，心中窃喜运气还不错，时隔多年亲自动手，竟然一下子就成功了。她解释道，“外祖母，这是一种吃法，我说的软白玉还要再经过一道工序。”
她拿出几只干净的碗，用勺子把凝固成型的豆花舀出来，淋上蜂蜜，分给众人品尝。
众人自然是一顿乱夸，墨红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面对众人格外积极的反馈也只是略略微笑，一边继续舀出一小盆豆花，一边解释道：“此物咸甜皆可，可以放蜂蜜或者糖粉，也可以放肉臊或是鸡汤调成咸口的。此时是夏日，若是有冰的话，将碎冰和蜂蜜一起加入口感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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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舀出了三分之一的豆花放到一旁，取来昨日在县里请木匠打好的模具，在里面铺好细纱布，用锅铲把豆花一块一块地放进模具里。然后将纱布四角拉紧，平整地覆盖在豆花表面，整理好之后加上盖子，再拿出洗干净的砖头一一压在上面。
“这样压出多余水分，脱模以后就是我说的软白玉了。压出的水分越多口感就越紧实，反之则越滑嫩。”墨红袖解释道，“做成之后可以跟其他荤素食材搭配在一起做菜炖汤，只要做法正确，味道十分鲜美。”
她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才刚蒙蒙亮，等豆腐成型做鱼汤完全来得及。
“娘，帮我把昨天买的鱼拿出来杀掉吧。”她对白雪云道，“和软白玉一起炖汤喝。”
……
“味道怎么样？”
正屋的小方桌上，一家老小六双眼睛围着白清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分别吃下面前的咸豆花、甜豆花和鲫鱼豆腐汤。继而满含期待地等着他给出反馈。
“嗯……”他故作严肃地沉吟片刻，就在除了墨红袖以外的白家人纷纷跟着紧张起来的时候，又突然展颜大笑道，“红袖妹妹做的这几种吃食都很好吃，还是那句话，和黄楼大厨做出来的菜肴相比毫不逊色。”
“哎呀，你这小子。”白柳氏作势要捶他，“戏弄我老婆子好玩是不是？”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怎么敢戏弄三婆婆。”白清风一边躲一边看向始终四平八稳的墨红袖，不禁道，“红袖比之前胆子大了，也比从前更稳重了。”
“清风哥哥说笑了。”墨红袖微勾唇角，道，“人长大了，自然要稳重些。”
“敢问清风哥哥，何时能约黄楼的少东家见一面？”墨红袖问道，“若是他不方便过来，我们便带着东西登门拜访。”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白清风道，“我今日便过去找他，定好日子以后告诉你。”
“你的计划是什么样的，打算怎么个合作法？”他又道，“依我看，这道鱼汤的确适合在酒楼售卖，而这两道……”
“白玉羹。”墨红袖将鸡蛋羹的名字套用到了豆花上。
“这两道白玉羹除了酒楼以外，放到茶楼应该也十分受欢迎。”白清风接着道，“尤其是这道放了蜂蜜的，香甜又爽口，有些像南地的糖水点心。”
墨红袖却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准备将这些标志性太强的东西在梁国大肆推广。她的目标在别处，若非眼下需要先赚一笔快钱同时打开市场，连黄楼她也不想合作。
“先与黄楼谈谈看吧。”墨红袖道，“清风哥哥也看见了，我们家人手有限，我不贪心，这软白玉能得黄楼青眼我便十分满足了。”
“妹妹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只想着让你多赚钱，却忘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的道理。”白清风道，“既然你早就考虑妥当，那就都听你安排。我这就出发，去找黄二谈。”
“清风哥哥等等。”
墨红袖把给村正夫妇准备好的豆腐跟豆花从厨房里端出来，交给白清风。他自是不肯收，两人又拉扯了几句，方让他把东西带走。
“清风这孩子真是热心。”白清风走后，白雪云看着送完她回来的墨红袖道，“你小时候来这里小住时就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现在长大了，他还是对你好。”
其实白雪云只是忽然起了些心思，说话时也未如何表露。
但墨红袖在商海宦途前朝后宫与人斗了十几年，白雪云在她面前犹如一张白纸，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能立即猜出她心里生出了什么想法。
但是白雪云没有明显地表露，她也懒得去拆穿。只装作没听出来，“嗯”了一声便回屋了。
借着白清风这层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她可以顺利地把豆腐卖给黄楼。借此赚到第一笔之后，下一步就要设法到河对岸开辟市场。在引起云都的注意之前，她要用最快的速度在宁国建立根基。
好在云江县位置偏僻，距离云都千里之遥，她有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