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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李德元愣了一下，跟醇王比起来，他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那意思就是……醇王干过了？！
李德元大喜过望，可随即而来便是担忧。
见他愁眉不展，萧行简微微皱眉，在他看来李德元也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料子，若真逼他登基，只怕不过一年时间，便会被某些权势滔天的臣子胁迫，到时候，他就是个被胁迫的傀儡皇帝，有名无实。
“萧行简，”苏衿宁一脸不解，戳了戳他，小声问，“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求之不得，怎么这李德元看起来不太乐意的样子？”
闻言，他抬头看了过去，还真跟苏衿宁说的一样，萧行简也不理解，多少能人将相趋之若鹜的地位，他分明已经唾手可得了，却还是满脸愁容。
萧行简无奈摇头，小声告诉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李德元只是单纯想当个一生逍遥自在不愁吃穿用度的王爷呢。人各有志，那不是他们能揣摩出来的。
“咳咳。”对面的李德元突然咳嗽两声，苏衿宁不解的看过去，看到他涨得通红的脸，疑惑更甚。
“这个……两位不如听我解释呢……”他抬手擦了擦汗，闭上眼缓缓开口，“父王器重我，不过是因为我同母妃有七八分像罢了。”
李德元的母妃，虽对外称是皇后所出，实则只有宫里老人知道，他其实是老皇帝宫外人生下的。
不过是皇后需要个孩子，皇帝对旧人念念不忘，而他，就是那个最倒霉的。
亲娘难产死了，被皇帝带回去塞给皇后，他不过是皇后站稳脚跟的工具罢了。
“这么说……”萧行简认真打量着李德元，片刻后缓缓点头，“你确实不像是皇后亲生的。”
“你还见过皇后？！”
苏衿宁和李德元震惊的声音一同响起，苏衿宁从未想过他竟然还跟皇后见过面，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臣子能做到的。
萧行简却淡定点头，“见过画像罢了，当时她也有喜了，不过出了些意外。”
据萧行简所说，当时他大师兄跟着老先生徐元基一同云游，碰巧皇后被后宫嫔妃陷害早产，腹中胎儿没能保下来，不然李德元哪能这么容易就入宫。
给皇后把脉的人，正是徐元基。他带着萧行简师兄进宫，指挥他打下手。
萧行简是在那之后看到的。徐元基藏有画像，老师傅一生积善行德，最喜不过是收藏自己所救之人的画像，无用，可他老人家看着高兴。
皇后姓林，名平婉，是当朝首辅林鸿辉的姐姐。林平婉当时大出血，命险些保不住，若非有徐元基出手，只怕难逃一死。
事后，林平婉身子恢复了，皇帝终于想起来那天带着孩子的老先生，派人去寻，却一点消息都没。
此事就此作罢，皇帝为了稳住林平婉，顺势把李德元接了回去。
李德元的母亲究竟是谁，也许只有老皇帝知道了。
“……”李德元沉默了。他自小便是跟在林平婉身边的，嬷嬷喂他吃饭，一靠近李德元就撒丫子跑到皇后面前，而皇后似乎并不知晓真相，对这个几乎要了自己半条命的皇子格外宠爱。
林平婉把他照着太子的标准养，可李德元却对这些嗤之以鼻。
他一直没敢告诉皇后，其实自己只想安稳度过一生，不求权势，只求能够远离朝政。
“那……”李德元看向萧行简的目光带了一丝渴求，“萧大人能帮我把这魏冲给解决了吗？”
他叹了口气，“说实话，早在父王请来太傅教导我治国之道时，先生便说了，我天资平平，不过是仗着父王宠爱才当上的太子，若皇弟们真想抢，只怕我活不了多久。”
“殿下倒是有自知之明。”苏衿宁痴痴地笑着，不加任何掩饰。
萧行简却捏了捏她的脸，眼神示意她先别说话了。
“既然这样，殿下又何必事事都听魏冲的？”这也是萧行简不理解的，既然你李德元无意皇位，为何还要听从魏冲的话，费这么大的功夫来跟醇王斗，跟楚王斗，甚至还牵连了那么多无辜之人进来。
“魏冲他拿母妃威胁我……”李德元捂着脸，声音颤抖，“萧大人说的对，他确实会巫蛊之术，我不晓得他是从何处学来的，在大梁，凡是记载有这类东西的书，分明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萧行简却有些意外，这也难怪李德元为何这么听魏冲的话，原来他真会这些。
他偏头去看苏衿宁，不出意外，她眼中的震惊不比自己少。
苏衿宁悄悄去拽萧行简衣角，轻声问道，“萧行简，你怎么知道魏冲也会这个的？不是说好了吗？查到什么都会告诉我，你怎么还瞒着我？”
她气鼓鼓的质问，可萧行简却苦笑着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当时是随口说的，谁能想到魏冲真会啊。”
他一脸严肃，看向李德元的目光也带了一丝同情，只不过这些都是建立在李德元不曾参与楚王一案，以及苏一年贪污军饷案的基础上，“这么说，你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李德元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连忙开口，把魏冲做过的事跟自己划清界限。
“萧大人尽管放心，萧家和苏家的事，与我无关，那些都是魏冲做的，他做事从不与我商议，从来都是需要我的时候才会主动来找。”李德元就差直接把皇帝派他到自己身边之后做的那些都说出来了。
“好了，你先闭嘴。”萧行简揉着眉心，有些头疼，没想到魏忠随手一捡，就捡了个祸害回来。
李德元比任何时候都听话，萧行简说一，他绝不说二，虽说是个庸才，却也不至于太差。他倒是经常看到魏冲在锦衣卫说李德元的不是。
这么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好，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是靠着魏冲的威胁才勉强维持住的。如此一来，他们再想行动就不难了，完全可以借助李德元这颗棋子。
李德元被萧行简盯得心里发毛，偏偏他又笑得不怀好意，就差把“我萧行简要利用你”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