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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六皇子也对今日的饭食不大满意,把筷子一扔,突然跑到摆放寿礼的案几前,指着最上面的水晶龙凤糕大喊:“我要吃这个!“
一边说着,一边还扶着垫着脚去抓。
“六皇子,这是龙凤糕,需要寿星吃了才能分给你。”春梅推了春丽一把,春丽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哄六皇子。
六皇子侧头看了春丽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春丽刚刚松一口气,六皇子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把太子跟前的盘子打到了地上,精致的瓷盘顿时四分五裂,糯米粉里包裹着用红枣和葡萄干拼成龙凤图案的龙凤糕滚了几滚,正巧落在六皇子脚下。
六皇子抬起脚,就狠狠踩了几脚。
这下别说袁归雁,就连太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还不来收拾下,顺便把六皇子抱下去换洗。”不过太子的涵养很好,并没有发作,只招呼人过来清理。
杜掌宾赶紧带着人上来,想要抱走六皇子,六皇子直接给了那人一巴掌:“你什么东西,还敢碰本皇子?”
说着还想踢那人一脚,不想那糯米黏腻,被六皇子用力踩过,他的脚就被糯米粘到了地板上,这一用力不仅没踢到人,自己反而身姿一仰倒在了地上。
六皇子屁股着地,直接大哭起来。
“珍儿!“太后腾的站起来,冲到六皇子身边,抱起他来检查了一下,确认他没伤到后,巴掌狠狠拍在地板上:“地板坏,地板伤了珍儿,祖母给你打他。”
撒泼的样子,和乡野村妇别无二致。
宇文钦皱起眉头,还未说话,三皇子就凑了上去,扶住太后:“二哥,六弟还小,不懂事,一块点心而已,何必弄成这样。”
“一块点心?说的轻巧。”宇文钦冷冷开口,他早就忍到了极限,只是不好说太后的不是,如今三皇子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三皇子怔住:“父,父皇?”
“你母妃还在病中,你就大摆宴席庆祝生辰,这是不孝;故意选和太子同时办生辰,不知避让,这是不敬;让家令带着太医上门请人,这是不仁;刚刚宴会上,还屡次出言挑衅,这是不恭,如此不孝、不敬,不仁,不恭,真是秦贵妃教的好儿子。”宇文钦一步步走下台阶,眉眼间都是冷意。
“父皇,我只是……”三皇子焦急的辩解,但却被宇文钦打断:“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诉你,别说你只比太子小一个时辰,就算你比太子年长,你也别想越过太子去!”
这话可谓是十分狠了,几乎断了三皇子夺嫡的念想。
三皇子彻底呆住,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可宇文钦还是不肯放过他:“行了,你母妃还病着,你还不去给你母妃侍疾,什么时候你母妃好转了,你再出来吧。”
三皇子气得咬牙,也只能生生吞下这份委屈,他对着宇文钦恭顺的行了一礼,才恭顺的退了下去,只是在退到门口转身的瞬间,隐晦的瞪了太子一眼,眼神格外阴狠。
等他出去,宇文钦才又扶起太后:“六皇子身体不适,还不送回寿康宫,请太医好好诊治。”
太后皱眉,还想说什么,宇文钦就又冷冷的看了过去:“这样冷的天,阿娘也着了风寒,一起去看看吧。”
“太后,步辇已经准备好了,走吧。”周勃上前,对太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后虽经常拎不清,也喜欢以势压人,但这些都是在宇文钦默许的前提下,一旦宇文钦动了真怒,她还是会暂时安分下来一会儿的。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太后让春丽抱起六皇子,也回头瞥了太子一眼,什么都没说就退了出去。
嘉德殿里顿时安静了,即使太子让杜掌宾安排乐师助兴,也再也没有了刚刚其乐融融的氛围。
即使今日没有什么朝廷重臣在场,下首的人也都各怀心思,沉不住气的更是开始窃窃私语。
朝阳公主凑到谢冰宁跟前,低声说:“父皇斥责了三哥哥,真是大快人心。我早就看不惯三哥哥那副傲样子了。”
谢冰宁没有吭声,宇文钦斥责三皇子,并不是像朝阳想的那么简单。
宇文钦怕是要对秦家下手了,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处理秦家?如今的她,又该如何借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目的?
当年秦家诬陷宁家通敌卖国虽然是受宇文钦指使,但宁家的覆灭也离不开秦家的推波助澜,那如今的秦家,也应该为当初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谢冰宁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紧,一只手忽然覆在她的手上。
谢冰宁抬头,发现是朝阳公主。
“你别怕。”朝阳公主以为她被宇文钦的震怒吓到了,低声安慰她:“父皇脾气很好,很少发脾气的,更不会随便迁怒于人,你看,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冰宁抬头看去,果然见宇文钦正举起酒杯,和坐在下首的袁归雁对饮。
可谢冰宁分明看出,宇文钦看袁归雁的眼神,和当年他看二皇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而后不到一年,意气风发的二皇子就退出了夺嫡的战场,死在一场到现在都是谜团的大火里。
谢冰宁又低下头,这个冬日,怕是注定不会平静了。
“陛下,凤仪宫的陈嬷嬷来说给太子和三皇子送贺礼。”这是周勃的声音。
“奶娘怎么来了?”谢冰宁猛地抬头,就看到周勃身边站了个小内监,小内监的手冻得通红,想来就是刚刚进来传话的。
宇文钦眼底也闪过与谢冰宁相似的疑问。
迟疑了一下,宇文钦还是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小内监退了下去,不多时候就带着陈奶娘并两个小内监走了进来。
阳光下看的真切,记忆里陈奶娘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已然全白了,脸上虽然敷了粉,但还是盖不住比当年更加深邃的皱纹。
她身上穿得那件洗的发白的红菱袄,还是朝阳出生那年自己的赏赐。
陈奶娘跟着小内监走过谢冰宁的时候,忽然站住了她眼神克制的扫过谢冰宁的脸,然后在朝阳公主的脸上定格,轻轻吐了口气,才继续向前。
“朝阳也长大了,有些地方很像她母亲。”宇文钦适时开口,声音怀念。
可没人回应他。
陈奶娘见了礼,才说明了来意:“先皇后在时,和静妃娘娘情同姐妹,对太子也是视为己出,奴前几日收拾先皇后遗物的时候,意外发现先皇后床下的箱笼里有提前准备好送太子和三皇子的生辰礼,干脆今日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