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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门槛,宋烟低声质问时霆:“你来做什么?”
时霆不紧不慢:“不是说了,奉旨来与你相处的吗?”
宋烟冷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听话的狗了,啊,对,你不一直都是皇室忠心耿耿的狗吗?”
时霆眉眼一瞬冷下,但抬头时,却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对着上座的老夫人行了礼。
“时霆给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正闭着眼被朱娅揉着胸口,闻言猛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时霆。
“时霆?”
又看宋烟。
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似乎终于肯定没看错。
的确是时霆。
顿时老怀欣慰的招手:“快来,好久没见你了,让我瞧瞧。”
时霆乖觉的走近,握住老夫人的手。
“时霆失礼,只是往日太忙,今日才有时间来拜望您,老夫人还望莫要怪罪。”
老夫人笑的开心:“不怪罪不怪罪,哎哟,越长越俊了。”
时隔四年,四年前时霆与宋烟有婚约,时不时的会上门拜访,老夫人是真的把时霆当做自己的孙女婿看待。
只是世事弄人,宋烟毫无征兆的和亲,他们这对小情侣自此分割。
原本老夫人还想倚老卖老的再次强逼着时霆认下这门亲事,给宋烟往后余生一个安稳托付。
却又打消念头,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到最后吃亏的还可能是宋烟。
没想到峰回路转,今日时霆竟然上门了。
原本就因为宋烟的婚事被侯夫人拿捏,自己作为祖母却不能干涉感到心揪,有了时霆,那侯夫人也没权利干涉了。
老夫人欣喜异常,也就格外热情。
拉着时霆絮叨许久,而时霆始终耐心陪伴。
宋烟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并不想伤老夫人的心,所以忍着恶心,干脆闭眼,眼不见为净。
老夫人说完了,才反应过来,“瞧我,一说就没完了,”又看宋烟,“你是来找烟儿的吗?”
时霆垂眼,真诚道:“是,以前是时霆无能,现在,我只想护着她,守着她,还希望老夫人能再给时霆一个机会。”
宋烟恶心的差点把早上吃的饭给吐出来。
老夫人却惊喜的很,“你,你,你当真如此想?”
时霆郑重点头:“是!”
老夫人又问:“不……”她犹豫,最终还是咬牙,盯着时霆的眼睛,问,“不介意烟儿过往?”
时霆满是真诚:“怎会介意?本就是我之过,我弥补还来不及。”
说着,满是深情的看向宋烟:“能与烟儿重修旧好,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烟握拳咬牙,冷笑:“小公爷倒是一张巧嘴。”
老夫人一顿,终于看出宋烟的冷漠和抵触。
她知道宋烟怨着时霆,可,当年和亲之事,的确不是他们能左右的,想劝几句,又觉得不能强逼着宋烟。
干脆就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自当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
接着,又拍了拍时霆的手:“烟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能回来,我只盼着她好。”
时霆深深点头:“我与您一样的想法。”
老夫人老怀欣慰,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见侯爷带着侯夫人进来,说是给老夫人请罪。
“原想着她娘家来人,就解了她的禁足,莫要让娘家人觉得我们侯府亏待于她,却不想她这么不知轻重,竟是带人来叨扰母亲,还望母亲消气,莫与她计较。”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侯爷,“你作为侯府的一家之主,朝令夕改,是对吗?”
侯爷诚恳认错:“是儿子心软,这次回去,就禁足,还不快跪下,给母亲认错?”
不知道在外面院子里说了什么,侯夫人此时的情绪平稳,跪下对老夫人磕头。
“儿媳一心惦记着烟儿的婚事,只想给她后半生找个托付,才会一时糊涂,被那母子所骗,还望母亲看在儿媳也是好心办坏事的份上,原谅儿媳吧。”
老夫人冷笑:“你可真是慈母心啊,你若当真把烟儿放在心上,又岂会如此行事?”
侯夫人扣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言语里多是痛心。
“儿媳也是没办法啊,以烟儿如今处境,哪家好人家愿意娶她?好不容易有一个……儿媳就心急,才会……不过,”她抬起头,眼眶带着欣慰的看了眼时霆,“如今既然与小公爷再续前缘,儿媳心里也终于安定,往后自不会再过问,只盼着他们小两口能安安稳稳,修得正果。”
这番话说的倒是像是人话。
老夫人不满的情绪渐渐消缓。
宋烟冷眼看着,心里可笑:不知道侯爷是如何安抚的,竟让侯夫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到底有时霆在,老夫人也不能太苛责,只能说:“你能如此想,甚好,起来吧,以后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是正经。”
“是,母亲说的是!”
侯夫人站起。
老夫人又说:“但错了就是错了,既然禁足,那就继续禁着吧。”
侯夫人的手一瞬握紧,却低眉顺眼:“是,儿媳也感觉最近身子乏力,以后侯府就多操劳母亲了。”
似乎是个圆满结局。
侯爷笑着看时霆,快慰道:“小公爷与烟儿能重新走在一起,也是不容易,还望你二人多加珍惜。”
这话,着重对宋烟说。
因为他也看出宋烟态度冷淡。
时霆做足了晚辈模样,对着侯爷颔首抱拳。
“时霆谨记。”
老夫人看着宋烟冷淡模样,心里叹息一声,说:“那你们年轻人就自己出去玩吧,我老婆子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就不与你们说话了。”
时霆乖巧点头,扶着老夫人去了隔间,看着老夫人躺下,才出来。
侯爷正对宋烟说:“既然陛下让你与小公爷重修旧好,那你就多珍惜,莫要再任性。”
宋烟眉眼淡淡,看着这一屋子人,只觉得烦躁。
似乎每个人,都能决定她的婚事,唯独她自己的想法,不重要。
哦!
是了!
皇权、父权,压的她死死的。
哪怕她如今是公主尊位,却必须得听从。
社会在教导女子乖顺,环境在规训女子从父、从夫、从子。
女子的意愿,自来不重要。
可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听他们的?
她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想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他们操控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