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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情何以堪!情蛊反噬(第1/2页)
她的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紫檀木书案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呈现出一种失血的青白色,仿佛要将坚硬的木头生生抠出洞来。
书案上,摊开着几张从太医院案牍库带出来的、经过特殊复原和誊抄的纸张。上面清晰地记录着:
“承平三十八年十月初三,戌时三刻,紫宸宫……献药者:辰殿下。药名:标注为‘定神固元汤’(实领:醉梦散三钱)。”
“醉梦散:苏氏秘传。服之,神魂颠倒,痛楚倍增,状若癫狂,终至经脉逆乱、腑脏枯竭而亡。其症:高热谵妄,目赤眦裂,抽搐呕血……”
“辰殿下”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灼烧着云锦的视网膜!
那“目赤眦裂,抽搐呕血”的描述,更是与她在父亲云峥弥留之际所见的惨状……何其相似!那一幕,是她十年噩梦的根源!
萧辰!献药者!醉梦散!苏家秘毒!
太后的指控,那声凄厉的“弑父”,不再是空穴来风!
那把无形的、弑父的刀,竟然真真切切地握在萧辰手中!是他,亲手将那致命的毒药,喂给自己的父亲!
禽兽!畜生!毫无人性的恶魔!
云锦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毒蛇在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带来一阵阵尖锐的、令人窒息的绞痛。
这痛楚不仅仅来源于对萧辰罪行的憎恶与震惊,更是……
她恨萧辰,恨他是血诏案的执行者,恨他手上沾满云家的血。
可是……弑父?!
这完全超出人性理解的底线!这是彻底的、不可饶恕的堕落!是对人伦纲常最极端的践踏!
一个连自己生身之父都能毒杀的人,他的心,该是何等的冷酷、何等的扭曲、何等的……不可救药?
她过往与他的一切纠缠,那些在恨意中滋生、在虚情假意中沉沦、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片刻软弱与动摇……此刻显得何其可笑!何其愚蠢!何其……
她竟然……曾经对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恶魔……动过心?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鞭挞着她的灵魂!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羞耻与自我厌弃!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终于冲破云锦紧咬的牙关。
她猛地直起身,眼中再无半分迷茫与动摇,只剩下熊熊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业火!那业火冰冷而暴烈,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她一把抓起书案上那几张誊抄的纸,看也不看,双手用力——
“嗤啦——!嗤啦——!”
纸张在她手中被狂暴地撕扯成无数碎片!如同她心中某些曾经存在过的、关于“情”与“可能”的脆弱幻象,彻底灰飞烟灭!
碎纸如同苍白的雪片,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夫人……”玲珑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安神汤,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从未见过云锦如此失态,如此……崩溃的边缘。那满地的碎瓷、狼藉的茶渍、还有夫人眼中那骇人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冰冷火焰,都让玲珑心惊胆战。
云锦闻声,猛地转过头!
那眼神,让玲珑瞬间僵在原地,手中的汤碗险些脱手!那不是她熟悉的夫人,那更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凶兽!
“出去!”云锦的声音嘶哑冰冷,如同淬了冰的刀刃。
“可是夫人,您的脸色……”玲珑担忧地看着云锦苍白如纸的脸和额角渗出的冷汗。
“我说——出去!”云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眼神更是锐利如刀,刺得玲珑心头一颤。
玲珑不敢再多言,担忧地看一眼满地狼藉和云锦摇摇欲坠的身体,咬了咬唇,放下汤碗,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仿佛也抽走云锦最后支撑的力气。她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中。
书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她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身体内部的剧痛并未因发泄而减轻,反而愈演愈烈!那已不仅仅是心绪激荡带来的绞痛。
一股熟悉的、带着灼烧感的、仿佛无数细小毒虫在啃噬骨髓的剧痛,正从心口的位置,如同燎原之火般,向着四肢百骸疯狂蔓延!
相思枯!
是相思枯发作了!
这该死的、纠缠她和萧辰两个人的情蛊!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恨意与杀意攀升到顶峰的此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凶猛地反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0章情何以堪!情蛊反噬(第2/2页)
“呃……”云锦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手指死死抠住太师椅坚硬的扶手,指甲因为用力而崩裂,渗出殷红的血珠,她却浑然不觉。
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扶手上。
眼前阵阵发黑,萧辰那张冷峻的、此刻在她眼中却无比狰狞的脸,还有父亲惨死时痛苦抽搐的样子,交替闪现,如同最残酷的凌迟!
恨!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恨萧辰的狠毒!恨自己的愚蠢!恨这纠缠不休的蛊毒!恨这该死的命运!
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剧痛中疯狂滋长!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的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柄贴身的、淬了剧毒的匕首“霜华”。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刀柄,用疼痛来对抗疼痛,用杀戮的意念来压制蛊毒反噬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开!
书房那扇厚重的、从里面闩上的楠木门,竟被人从外面用极其暴烈的力量,生生踹得脱离门框,带着破碎的木屑和烟尘,轰然向内倒塌!
刺目的光线和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
烟尘弥漫中,一道高大、压抑、携带着无尽风暴的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一步踏进来!
萧辰!
他显然来得极其匆忙,甚至来不及更换衣物。身上还是那件在案牍库时的玄色常服,只是此刻凌乱不堪,沾满灰尘和……点点暗红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那血迹浸染在深色的衣料上,如同绽放的妖异之花。他外罩的墨色大氅早已不知去向,只余一身劲装包裹着贲张的肌肉线条。
他的脸色是一种骇人的、濒临疯狂的惨白!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嘴角甚至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痕!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赤红一片,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无法言说的痛苦、以及一种……
近乎绝望的偏执!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的搏杀。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实质利刃,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钉在蜷缩在太师椅中、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的云锦身上!
彼此相对!
空气在刹那间凝固!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萧辰眼中的赤红风暴瞬间变得更加狂暴!他看到云锦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淬毒的恨意,看到她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容,更看到她那只正伸向腰间匕首的、沾着血迹的颤抖的手!
她在防备他!不,是准备杀他!用那把淬了毒的匕首!
这个认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引爆萧辰心中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案牍库里的惊天发现——
“醉梦散”、“献药者辰”、“父不死,十万边军尽殁”的手书——所有的震惊、愤怒、被利用的滔天耻辱、还有对眼前这个女人复杂到极点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毁灭一切的冲动!
“云——锦——!”
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裹挟着无尽的痛苦与暴怒,从萧辰的胸腔深处迸发出来!他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挟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狂风,朝着云锦猛扑过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根本不给云锦任何反应和拔刀的机会!
云锦瞳孔骤缩!剧痛和恨意让她反应慢了半拍,腰间的“霜华”刚刚抽出一寸,冰冷的刀锋在昏暗中闪过一丝幽蓝的寒光!
下一刻,一股无法抗拒的、带着血腥气的巨大力量已经狠狠撞上她!
“呃!”云锦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那股蛮横的力量撞得向后倒去!后背重重砸在坚硬冰冷的紫檀木书案边缘!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
萧辰高大的身躯紧随而至,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将她死死压制在冰冷的书案之上!
他的一只大手如同铁钳,狠狠攥住她握着匕首刀柄的手腕!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呃!”云锦的怒斥被强行打断!
萧辰的另一只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霸道,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力道之大,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迫使她仰起头!
然后,他带着血腥气的唇,如同暴风骤雨般,狠狠压了下来!堵住她所有即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