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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回想起梦里第一次见他的场景，程杍琼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看着她捂着嘴巴自个儿偷着乐，胡侨光鄙夷地扫了她一眼，“那么好笑吗？”
程杍琼笑眼弯弯地连连点头，“你是不知道，简直是超级逗！你那时候很不厚道地跟我抢同一辆出租车。然后，你突然大吼了一声。原来是你竟然把书包落在公交车上。结果，你还坑了我一把，让我陪你去罗城车站取回你的书包。”
胡侨光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我像是这种又不绅士，还那么马虎的人吗？”
“哈，你概括得不错。”程杍琼讽刺似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事实上，你还不只是这样，你还骗我说，你家境贫困，生活拮据，让我借生活费给你。”
她说的这些，其实前天晚上他也梦见过了。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做的梦跟她所说的梦会不会出现重叠的部分。原来，他自己比她先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胡侨光摸了摸鼻子，忽悠道：“这只不过做梦而已。你不知道梦境往往是跟现实相反的吗？”
胡侨光这话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困窘，却没想到竟然瞬间把程杍琼的情绪冷却到了原点。
弯月般的笑眼顿时黯淡下来，失落地附和道：“是啊，都是相反的。不久前，在公交车上见到你，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认识我，陌生得很。”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程杍琼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丢人了。毕竟，对于他来说，那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还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外婆去世以后，一个同样的梦境经常出现在让他不安的夜里。梦里，他跟她抱在一起翻云覆雨。直至前天晚上，梦里的她终于不再只是熟睡的醉人了。但他知道，他梦到的这些，只是她梦见的一小部分而已。
思前想后，胡侨光觉得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自己也曾经在梦里见过她。
他微笑着安慰道：“以前不认识也没关系，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人生里，所有人待她都是只如初见。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已经失忆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独守着那些或喜或悲的回忆。
见程杍琼的小脸还是紧绷着，胡侨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生病了就应该多点休息。”
滚烫的小脸因为刚才失去了一些血而显得有点苍白，但当他的手触摸到她的时候，胡侨光知道，她还没有退烧。
程杍琼强撑着睁开眼皮，摇了摇头，“我不累。”
他看出了她发红的眼睛里满是疲倦，心痛地劝说道：“不累也闭上眼睛再歇一会儿。”
程杍琼仍是执拗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余光瞥见搁在被子上的小手悄悄地握紧着他的衣角，胡侨光猜测道，“你是怕我走了？”
见她害羞地点了点头，胡侨光轻笑道，“放心，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你安心地再睡一会儿。”
程杍琼的脸上瞬间划过一丝欣喜，“真的？”
“我像是那种会骗你的人吗？”
他不说倒还好，他这么一说，程杍琼就诚实地点了点头，“像。”
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梦里的他第一次见面就已经骗自己了。
胡侨光双手捂着胸口，痛心地说道：“小橙子，我很伤心。你竟然如此地不信任我！”
他的表情很浮夸，动作很虚伪，但程杍琼还是配合地说道：“好吧，为了证明你的诚心，我就给个机会你留在这里，陪我到我病好了为止。”
她说的是病好，而不是退烧。虽然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她已经猜测到自己患有血管性血友病。那么只要她一直没有说自己已经全部治愈了，胡侨光就得一直陪着她。
胡侨光并不知道她耍了这样的小心机。只是他本来就没想过要提前离开，一听到她说的话，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得到了他的承诺，程杍琼表面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但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他的衣服。要是他站起来想要离开，她马上就会知道。
程杍琼已经苦苦支撑了很久，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发出一阵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
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胡侨光并没有趁机移开握着他衣服的小手。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不一会儿也疲惫地趴在床边睡着了。
因为不能采用静脉注射的方法，程杍琼过了两天才退烧。医院的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结果就如她所猜测的那样。
胡侨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她还要紧张。硬是要她留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调养好身体才能出院。
程杍琼倒也是非常乐意住在医院里，因为暂时来说，只有继续住在这里，才能得到他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