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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萍住在百姓街里，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条迂回曲折的小巷。
即使是走过很多遍，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提起胆子。
这么幽深的小径，除了牛鬼蛇神，还有更恐怖的就是人。
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丑恶，路过的人走慢一点儿说不定就会失财又失身。
不过在这儿住了那么多久，她倒不是害怕别人认不出她来，只是最近她总感觉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她。
回荡着风声的小巷忽然被清脆的玻璃瓶声打破了惯有的宁静。黄萍警惕地转过头，却发现身后只有孤单的影子。
可能是她神经绷得太久了吧。
黄萍自我安慰着，紧握着的拳头已经攒满了冷汗。
她回过头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原本只是有点儿阴冷潮湿的石板路面竟然散落着一地的黄色买路钱。
惊慌的瞳孔骤然放大了不少，丰满的身子忍不住在颤抖。
黄萍冲着空荡荡的巷子大吼道：“谁？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出来！”
幽深的小巷回荡着她的怒吼只是徒然地增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她咽了咽唾液沫子，壮起胆子继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找害你的那个人去，别来找我！”
周围的异动似乎消散了，黄萍颤巍巍地抬起脚步往前踏出一步，接着第二步，第三步……
好像走了？
黄萍如释重负地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细汗，可是皮肤上传来的粘液感让她有些许诧异。暗淡的路灯摇曳着斑驳的光影，她迟疑地慢慢抬起头，一个面目狰狞的狗头倒挂在路灯上冲着她龇牙咧嘴。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带走了她平缓的心跳。
她惊得瘫坐在地上，双手按在一滩冰冷的水迹上。她条件反射地缩回自己的手，低下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掌心沾满了鲜红色的粘液，一股刺激的腥臭味涌入她的鼻腔。
“啊……”随着又一声的尖叫，黄萍慌乱地支配着僵硬的双腿站起来，匆忙地往前跑去。
沉重的脚步声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后，似乎在召唤着她的回头。
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跑一边苦求道：“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黄萍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备受惊恐的身心终于撑不住，精疲力尽地晕倒在地上。
躲在暗角里的包苞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这样就吓晕啦？那后面还怎么玩？”
对于特意为她准备的这一切，熊来无动于衷，甚至近乎冷漠地微笑道：“等着看好戏就行。”
黄萍的妈妈黄春兰今天晚上有生意，偌大的老房子就只剩下她一个。
皮肤传来一阵阵凉意，睡在浴缸里的人皱了皱眉心，缓缓地撑开惺忪的眼睛。
她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奇怪，我怎么会在浴缸里睡着的呢？”
刚才明明是在外面……怎么会？
原来只是做梦，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只是虚梦一场，黄萍放心了不少，嘴角还勾起了庆幸的笑意。
水已经很冷了。她把手搭在浴缸的边沿上，准备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平静的水面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她垂下眼眸，入目的是刺眼的鲜红。
水是红色的！
发软的双腿尝试了好几次才从冰冷的浴缸里站起来，踉跄地把脚踏落地面。头顶的白炽灯发出明亮的光芒，让她一转身就清楚地看见站在她身旁的人影。
她身上的红色嫁衣滴落着成串的水珠，白得骇人的面孔上让人根本无法忽视那抹鲜艳欲滴的红唇。
面对面的那人在静静地注视着她，黄萍的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连自主的呼吸都忘记了。
“嘤嘤嘤……”低沉的抽泣声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闯入她的耳房，黄萍瞪着失神的眼睛四处张望，拔腿跑出浴室。
“那天晚上最后怎么样了？”
程杍琼听包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黄萍的遭遇，心情非常愉悦地追问着下文。
包苞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膀，“结果，那小婊砸就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整晚不得安宁呗。”
“哈哈，这么损的招数你都想得出来啊。果然有如此腹黑的小boss，他身边的人也善良不到哪儿去。”程杍琼夸着包苞的时候，也不忘损一下胡侨光以报刚才的挠痒痒之仇。
“哪里损，明明就是她自己吓自己而已。”
“她第二天不会发现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吗？”
“她那么蠢怎么会发现？浴缸的水会慢慢褪色的，她身上的红衣是她那个鸡妈妈的睡衣，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就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自己的丑样吓到的。”
“一出手就那么重，看来她得罪你不少哈。”
“谁让她弄坏了橙子小姐的裙子？是她活该！”
“什么裙子？”
这几天，胡侨光充分地占用了程杍琼的每一分钟，包苞想要跟她汇报的机会都没有。
包苞偷偷地打量着两人的神色，语气弱弱地说道：“就是小boss送给橙子小姐的那条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