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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的红木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碟子，里面的食物像是没人动过一般依旧整齐地躺着。
好几次，她用余光偷偷地扫了一眼程夫人的神情，发现温婉的脸庞上偶尔不经意地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程夫人她是有话想要跟自己说，是么？
程杍琼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是，当程夫人真的开口的时候，她的心徒然咯噔了一下，“小琼，不好吃吗？”
程杍琼回过神来，用僵硬的微笑掩饰自己的失态，“没有啊，很好吃。”
“那怎么吃这么少？”
“来之前吃了点甜品。”事实上，这只是搪塞别人的借口。
程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
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柔光，这么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是她自己想太多了。程杍琼如释重负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我吃饱了。”
程夫人也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纤细的玉指捏起一张洁净的餐巾纸优雅地擦拭着干净的嘴角。
其实，程夫人并没有程杍琼表面上看来的那般淡然。她的心里并不好受。自从她拿到了那份检验报告之后，她已经压抑了好几次的冲动。
要不是程杍琼在园城的生活圈子太小，根本找不到关于她的太多消息，她就可以不用纠结那么长的时间。
她很想去找程杍琼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她又怕事情的真相会让她失望，甚至是让她伤心。
思想斗争了那么长的时间，犹豫了那么久，程夫人还是决定开口试探一番。或许能从她的口中得到准确的消息吧。
“小琼，你知道你的亲生妈妈是谁吗？”
程杍琼怔了怔，放在桌子下的手紧张地握起来，“我不知道。”
“那……你的养母呢？”
她不是已经问过了么？程杍琼的眉心紧皱着，语气弱弱地开了口，“程婉……”
“琼。程婉琼是么？”
程夫人双眼凝视着她，多希望从她闪躲的目光里找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她失望了。
在她的逼视下，程杍琼诚实地点了点头，看来她真的已经知道了。
那双愤怒的眸子里掺杂着复杂的情绪，“你真的是程婉琼的女儿？”
程杍琼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是她收养了我。”
“不可能！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程夫人的肯定让她产生了疑惑，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会？”
“亲缘鉴定报告上清清楚楚地显示了，你跟程家是有血缘关系的。如果你只是被收养的，你怎么会跟程家有关系？”
跟程家有血缘关系？程杍琼惊讶得连脑袋都不能正常运转了。难道她真的是程婉琼的女儿吗？“可是……”
程夫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原有的一切关爱全都化作了冷漠。她的态度徒然冷寂下来，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可是什么？当初就是你隐瞒了你妈妈就是程婉琼的事实！不然，你以为你能进得来程家的门吗？”
这一点确实是她不对。当初她真的没有勇气坦白这个事实。煞白的脸满怀着歉意，“对不起，程夫人，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但是，请你相信我，程婉琼真是只是我的养母。”
程夫人紧握着拳头，板着脸一声不吭，一种被耍弄的愤怒以及白欢喜的失望填充着她的心房。她竟然是程婉琼的女儿！
程杍琼知道这儿已经容不下她了。她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不会有任何的挽留，也不能会有人挽留。带着悲痛的心情，程杍琼转身离开了程家的大宅。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既在他的料想当中，却又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外。看见程杍琼转身离去，程嘉祺着急地喊道：“小琼。”
程嘉祺刚想站起来，坐在主座位的程夫人喝止了他的举动，“别追！”
“妈妈。”
程夫人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情绪一并沉寂下去，“那种人，我们以后都不要跟她有任何接触。”
“妈妈，小琼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这么多天以来的接触，她也有这样的体悟。然而，那又怎么样？程夫人冷冷地说道，“她是程婉琼的女儿。”
程嘉祺不想就这么断定一个人的罪行，“小琼说了，她只是她的养母。”
“她的话还可信吗？”这个问题像是在问程嘉祺，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们也只是猜测她的妈妈是谁。报告上并没有显示她是谁的女儿。”
“小玥在生明君的时候已经死了，她还有可能是程杍琼的妈妈吗？”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尽管她很希望这个荒谬的幻想是真的，可是……怎么可能？
“如果是双胞胎呢？”
程夫人的眉梢抖了抖，随即又失望地舒展开来，“如果是双胞胎，这么多年来，李家的人怎么会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