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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红豆的身体不是一个小毛病，不能一下子就能痊愈。除了心脏移植，就再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案了。
虽然手术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不进行手术，年轻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戛然而止。
住院的费用很高，一得到医生的允许，南红豆便赶紧办理了出院手续。
程杍琼来到病房，看见南红豆正在收拾行李，“豆豆，你可以出院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红豆回过头冲她笑了笑，苍白的小脸上呈现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病态，“橙子，你来啦。”
“你感觉好点了吗？医生批准你出院了？”
“嗯，已经好很多了。”
“你之前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要是早点说的话，也不至于在军训的时候晕倒，导致要住院那么多天。
南红豆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我以为我撑得住嘛。”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嗯……可能要挣点手术费。”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其实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需要多少？”
南红豆咽了咽唾液沫子，讲出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的数目，“160万。”
这的确是一笔巨款。及时是她目前的经济状况，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也是不轻松的。精致的眉梢挑了挑，略有些诧异地惊叹道，“这么多？”
金钱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不太适宜随时拿出台面来讨论。南红豆点了点头，不愿谈论太多，“嗯。以后再想办法吧。”
都是明白人，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程杍琼自然也不会自个儿替她着急。她扫视了一圈病房里的环境，没有看见马丽苏，“马姐姐呢？”
“姐姐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了。”
“哦哦。”程杍琼了然地点点头，随后想起明天又要回学校了，便顺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
“我可能还要再休息两天。”
“多休息也是好的，身体要紧。”
马丽苏拿着一叠票据走进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身影，“咦，橙子，包子你们也来啦。”
“马姐姐。”
马丽苏拎起打包好的行李袋，“嗯，手续都办好了，我们走吧。”
“好。”
回去的路上，马丽苏和南红豆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丝毫没有提及手术费的事情。程杍琼不知道她们是否需要她的帮助，但她决定，她们不问的话，她是不会主动帮忙的。
南红豆的身体太弱了，只适合吃一些口味清淡的食物。通常情况下，马丽苏会选择给她煲一锅不成样的白粥。毕竟她的厨艺一点也经不起考验。
马丽苏在厨房里折腾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程杍琼有些担忧她会不会把整个厨房都拆掉了。
偌大的厨房里，在马丽苏的驾驭下，果然一片凌乱。
“马姐姐，你在做什么？”
“熬粥。”
“白粥吗？”
“对啊。”
程杍琼探过头去，只见锅里的白粥都不白了。她不好意思让马丽苏难堪，“只是吃白粥的话，怎么够营养？”
汤勺转了一圈在锅里捞起一团焦糊，马丽苏也很无奈，“没办法，这已经是我最会做的东西了。”
“还是让我来吧。”
“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
程杍琼戴上围裙，卷起纱质的衣袖，不经意地露出了那截妖娆的紫色玫瑰花。
马丽苏盯着在白皙的手臂上绽放的妖艳，“你手上的这个是纹身吗？”
来了沪城之后，程杍琼也不太注意藏掖这个特殊的存在。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不是，自己长的。”
“自己长的？”马丽苏的眼睛都瞪大了，伸出手指在她的肌肤上蹭了蹭，“怎么会？很神奇耶。”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突然有了。”
“好吧。”
焦底的粥肯定不能要了。程杍琼用一块湿布握住锅柄，把它放到洗手盆里清洗干净。
切菜做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无从下手的马丽苏也就只有干看着的份儿了。
虽然她没有动手，但马丽苏一刻也没闲着。在心里挣扎了一番，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不情之请。
“橙子，我想……”
迟疑的语气暴露了她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但程杍琼有足够的耐心慢慢等待。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股劲儿地说出来，“我想问你借点钱，我一定会想办法早日还给你的。”
她还是说出口了。程杍琼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我手头上暂时没有那么多钱。”
担忧的瞳孔又徒增了几分黯淡，“我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数目。”
不仅成本高，而且手术也不一定会成功。万一，这个有百分之七十概率的万一，手术失败了，这160万就相当于打了水漂。
但，这却是南红豆的全部希望。
马丽苏没有把话说出口的事情，程杍琼还觉得好办些。现在她不说也说了，程杍琼只感觉事情为难起来了。
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包苞见程杍琼比平日还要沉默几分，便关切地问道：“橙子小姐是在想豆豆的事情么？”
马丽苏跟程杍琼提起借钱的事情时，包苞正好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见程杍琼点了点头，包苞直接就说到点子上了，“她有可能还不起。”
“其实也不是她还不还得起的问题。”
“那是什么？”
水灵灵的眸子闪了闪，像是回想起过往那些不快，“无论是多纯净的友情，只有沾染上金钱和利益，那么一切都会变质了。”
这个道理很浅显易懂。包苞除了举手赞成之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但有一个人，她想程杍琼可能忘了。
“那李大成呢？”
是呢。包苞不说，她倒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他们母子联系了。
“李大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橙子小姐跟他不是朋友吗？还是说你没有把他当做朋友？”
不是朋友吗？不是吗？只是朋友吗？那么单纯吗？乌黑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那是一种投资。”
“投资？”包苞疑惑地皱了皱眉心，但她并不打算开口问清楚。以前在训练基地的时候，教官就告诫过他们，关于主人的机密不能过问太多，即使听见了也要当作没有听见。
“所以，橙子小姐你打算怎么做呢？”
“如果我把钱借给她，那么接下来，我可能就要去接一些商演活动了。”
“为什么不找小boss帮忙呢？”160万对于小boss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
“这又不是我的事情，那是别人的事情。别人的事情，用不着麻烦他，而且我也不想麻烦他。”
“这么说，这件事也不能禀告小boss咯？”
程杍琼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绝对不能。”
“嘟嘟嘟……”放在口袋的手机剧烈地震动着，虽然调了静音，但丝毫也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程杍琼翻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没有保存这个电话号码，很显然这应该不是她认识的人。
对于不认识的电话，她会选择静静地看着它停止呼叫。直到，响起下一次的来电。
停歇了不到五秒的时间，手机又响起了第二遍，程杍琼终于把功能键滑到绿色的图案上面。
“小玥，你现在在哪呢？”
这把熟悉的声音，再加上这个独特的称呼，程杍琼不假思索地推断出电话那头的人就是李明君。
她不想让包苞发现那是李家的人，所以没有称呼他的名字就直接回答道，“正在回学校。”
“医院的报告出来了，爸爸想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接你过去看看。”
“我回到学校之后再告诉你。”
“好吧。”
“再见。”
程杍琼迫不及待地挂掉了电话，生怕多说一句都会让包苞察觉出异样。
幸好，她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