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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流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睡着的。第二天,依旧在六点左右就醒了,我的生物钟总是那样准时,不管我什么时候入睡,早上六点左右一定会醒。
我浑身无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头晕晕的。可是我必须起来开门去了,阿健早上是不会起来开门的。最开始,是因为我在新的环境里总是睡不好,每天早早的就醒了。有时阿健会说:“你多睡会儿,我去开门。”
我笑了笑,说:“我也睡不着了,还是我去开门吧。”然后,我去开门,阿健继续睡觉,如果没有事,他经常睡到十点左右才会起来。我有时会想,他以前说的让我和小敏守店,他出去赚钱的呢?现在虽说小敏不来看店了,可是店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守着的,他如果出去赚钱,一样也是可以的啊。为什么他不去了?我心里疑惑着,却也不问,毕竟那是他的事情。
酒店的保安队长陈队来买烟时,看到我肿着的眼睛,笑着问:“老板娘,怎么了?和你家老板吵架了吗?眼睛肿成这个样子!”
我微笑着说:“晚上水喝多了,又没有休息好,自然就是肿的了。眼睛肿不一定就是哭了的吧?”
陈队笑着走了,他有没有相信我的说辞,对他不重要,对我也不重要。不过,我又看了看自己肿着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坐在收银台后面,找了一本书来认真的看着,没有看着外面,更没有到店外去晃悠。
阿健照例睡到了十点左右才起来,他收拾好自己以后,出去买了早餐回来,然后就坐在了收银台后面。我该干嘛干嘛,心里虽然有了一点芥蒂,却也没有表现出来。阿健看了看我还有点微肿的眼睛,什么也没说。
晚上九点四十左右,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以后,里面传来悦悦的声音。我有一点惊喜,说:“悦悦,你们的手机不是都被收了吗?你怎么有手机给我打电话的?”
悦悦说:“是我室友的,她把她的手机藏起来了,没有交上去。”说着她的声音变了,带了哭音,“妈妈,我生病了,在发烧。”
听到悦悦这样说,我的心不由揪了起来。“你看医生了吗?”
“没有,我也不知道校医院里晚上有没有人。”悦悦哭着说:“妈妈,你不在家里了,我觉得自己象个孤儿。”
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悦悦听到我的声音有任何的异样。如果,她知道我也在哭泣,她会越发的慌乱的,我要给她一种能够踏实的、能够依靠的感觉。
“你怎么会是孤儿呢?妈妈不管在哪,永远都是爱你的呀。妈妈永远都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妈妈在哪都不会改变的。”我尽量轻松地说:“还有,爸爸不是过几天就会回家一次的吗?他没有去看你吗?”
“没有,他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悦悦依旧哭着说。
听到悦悦这样说,我的愤怒填满了我的胸膛,无处宣泄。那一刻,如果云飞站在我的面前,我想我真的会有吃了他的冲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孩子第一次离开家去学校住宿,他居然可以那样漠不关心,一次都不去看望一下,关心一下。
“悦悦,你别哭,再过几天你就放月假了,妈妈也就回来了。”我一边安慰着悦悦,一边想着我的朋友有谁离学校最近,能够现在带悦悦去看医生。“现在,你先去看医生,妈妈给淋阿姨打电话,让她陪你去好不好?”琳子的女儿也在一中读书,她租了学校的母子公寓照顾女儿,只有她,现在离悦悦最近了。
征得悦悦的同意以后,我立马和琳子联系,琳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后来琳子打电话告诉我,“你别担心,悦悦就是感冒了发烧,她一个人在这里,生病以后就会特别脆弱,我看到她的时候一脸可怜样,真是让人心疼。”
琳子的话让我放心了一点,却也更心疼悦悦,对她满是抱歉,因为没能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琳子,谢谢你!”我真心的说。我再一次地感恩生命中那些不常联系,却能在我需要她们时及时出现的朋友们!
和琳子结束通话以后,我开始拨打云飞的电话,心跳的厉害,我想要骂他,骂他不关心女儿,只知道和外面那些野女人调情!我又想起他手机里面对那些女人的关心,什么天冷了记得加衣,他陪她去买新衣服。什么要按时好好吃饭,那样才对身体好,喜欢吃什么下次给你买呀……他这样的关心,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可怜悦悦也没有在他那里得到过这样的关心,那可是他的亲生闺女呀。
电话通了,我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他:“你现在在哪?”
“在从广州回来的路上。”
“那你明天在家?”
“嗯。”
“你明天去看看悦悦,她生病了,在发烧,我刚才让琳子带她去看了医生的。你明天去看看她,看她有没有好一点。”
“好。”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很忙吗?悦悦去学校这么长时间了,你一次也没去看过她?”
云飞没有出声。
“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她第一次离开家,去学校住宿,肯定是有很多不习惯的,你多关心一下她不可以吗?你不关心我也就算了,悦悦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到底有没有长心?你配不配做一个父亲?”我越说越来气,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也许是我后面的话刺激到了云飞,他生气地说:“我怎么不配做一个父亲了?她现在都已经上高中了,还有好多人初中就离开家住校咧!她现在全校怎么了?还需要我天天去看她?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我不用做事赚钱了吗?”
我气得有点发抖,说:“快一个月了,你一次也没去看过她,我们还敢奢望你天天去看她?你去关心一下自己的亲闺女是没有时间的,如果是让你去看你外面那些野女人,你肯定天天都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