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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么货你就进啊。”高哥说得轻描淡写。
“没有钱。”我很直接地说。也不想再说什么平哥让我跟范总商量了才能进货的事，也不想再说我跟在范总后面催了无数遍的事了。
“让你平哥给你一点活动资金。”高哥说。
我看着他，说：“有用吗？”
“什么叫有用吗？有钱了，你就可以进货了呀。”高哥说。
“你们真的不应该叫我回来的。”
“怎么又这么说？”高哥看着我，象是要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来一点什么。
“你不觉得我回来了以后什么也没做吗？你们这里难道就是差一个做卫生、然后坐在门店里守空气的人？”我说话的语气不再柔和了。
“现在是淡季。”高哥说。
“是淡季不假，可是淡季也不是这么个淡法吧？有哪个做生意的只做旺季，淡季就不做生意了的？”
“那你的意思是？”高哥看着我认真地问道。
“我知道现在生意不好，我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人上门，只在今天来了一个顾客，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肯定不会买太多东西的顾客。可是，我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我拿什么卖给别人？”
“你跟范总说，让他进一点货回来。”高哥还是这样一句话甩给我。
“我不想再跟在范总后面说了，我说了很多次了，感觉我是在为我自己的事求他似的。我为了什么？给你们做一点事还得跟在你们后面说好话。我犯得着吗我？”我一股脑的把我这几天的憋屈全说了出来。
高哥看着我笑，说：“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我只是觉得你们犯不着找一个人来管门店啊，反正又没事做。”
高哥沉思了一下，说：“我们明年肯定会有所改变的，你放心。”
“我放心不放心的其实没有多大关系，你们就是亏了，我的工资也不会少，你们就是赚再多，我的工资也涨不了多少。”
“我们如果赚了，那你的工资肯定会涨。”高哥马上接口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套路我，只是想我能想方设法地给他们多赚一点钱而已。就我现在看到的门店现在的这个情况，想赚很多钱？不太可能。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好奇他们明年准备怎么改变？我看着高哥问道：“你们明年准备怎么改变？”
高哥看了看我，又看了一下杨师傅，说：“首先，不守规矩，不会做事的人，肯定就不要了。”
我和杨师傅对视了一眼，都知道高哥言下之意的意思，应该是说的阿莲吧。阿莲基本上就没有按时上过班，杨师傅开玩笑说她上班不认真。
她振振有词地说：“上班也没有事情做，象你和李瑶在这里上班，还不是天天就在门店里坐着玩。你们做什么了？”
“我不管你们明年做什么改变，首先，请你们先给我弄一点点现在要卖的东西回来，行吗？你们别让我去找范总了，我不想找了。”我很干脆地对高哥说。
“行。我去找范总谈谈。”
高哥走了以后，我问杨师傅：“你们刚开业的时候生意不是挺好的吗？后来怎么就不行了？”
杨师傅喝了一口茶，看着我说：“刚开始的生意真的好得不得了。那时候，许会计、我，平总、范总，还有两个同事都在门店里帮忙，一天忙下来，累得跟个狗似的。”
我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当时的画面，那应该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了吧。现在不管做什么生意，能有那样的场面，还真的是挺不容易的了。
我好奇地问：“那后来怎么会差得那么厉害了？”
杨师傅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慢慢地说：“阿莲说话的样子，你也是知道的吧。”
阿莲不管跟谁说话，不管说什么，哪怕她没有恶意，可是很多时候，只要她一开口，就是很难听的话。还有，她那个音调，不知道的人都会觉得她就是在不耐烦，就是在吼人。
“现在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拿着钱到哪里买不到东西？谁愿意花钱看别人的脸色？还要被人训一顿？”
“阿莲还会训顾客？”我诧异地问。
“她本来就对这一行什么都不懂。别人如果问她这个东西的用法，她就会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做这一行干嘛？’你说说看，如果是你，你还会来第二次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们做门店的，也就是服务行业，做服务行业的，哪有这样子跟顾客说话的？”
杨师傅又喝了一口水，杯子干了，他站了起来，说：“要换茶叶了。”他走到外面，将茶叶倒到了门店旁边的空地上。然后再打开一个小包茶叶，放了一半进去。
“杨师傅，你一天要换几次茶叶？你一个月下来，要喝不少茶叶吧？”我笑着说。
他看着我笑了笑，说：“喝茶是我唯一的一点爱好，也是我唯一的开支。所以，我从来不会在茶叶上省钱。当然了，我买的茶叶肯定是没有高总给我的好。我只有这么多收入，只消费得起这个档次的茶叶。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笑笑，说：“人本来就要学会知足，知足才会长乐。”
杨师傅泡好茶，又来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阿莲这样子对待顾客，他们几个老板就不说她吗？”我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问。
杨师傅又用一种带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阿莲是皇亲国戚。”
“可是，如果想把生意做好、做长久了，就不能这样啊。”
杨师傅摇了摇头，说：“阿莲对自己的产品一点点儿都不熟悉，还会给别人拿错东西，有时拿错了东西以后，给顾客造成了损失，别人上门来要一个说法。阿莲就跟别人使劲地吵，说别人顾客就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吗？说产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做什么用的，他自己用错了，凭什么还来找我们。”
我看着杨师傅，有一点愣愣地，世上还有这样强词夺理的人。我也真的是服了。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我对阿莲也有了一点了解。知道杨师傅说的应该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