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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做了那么久了,我觉得阿健完全可以一个人出去进货。可是,他还是喜欢和我一起去批发市场看看,然后决定进什么东西回来。每次我们出去进货,都是小敏过来帮着看店,有时是他们一家三口。
又有很多货要补了,我拿了本子和笔登记着需要补的货品。阿健走了过来,问:“瑶瑶,你在做什么呢?”
“有些货要补了。”
“你打算什么时间去,我好打电话让小敏过来。”阿健很自然地说。
“不用喊小敏过来吧?我们俩随便哪个去都行呀。”我看着阿健说。
“不……”这时,有人进店里买烟,阿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走去收银台那里给人拿烟去了。
待到买烟的人走了以后,阿健又来到我旁边,说:“我觉得我们俩还是一起去比较好,有什么新品可以商量着拿一点回来。”
我不禁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觉得好卖的新品,看着拿一点回来就好,先拿少一点,卖得好,下次就再多拿一点。就是不好卖,那也没什么的,总得要试试才知道。”
“不,我们还是一起去吧。”阿健还是不改变主意。
我抬起头,冲着阿健笑了一下,说:“随你安排吧。”说完,继续低头写我的补货单。
阿健终究还是让小敏过来帮着看店,我们一起出去进货。同样的太阳,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店铺和老板,还有我身边同样的阿健。来过太多次了,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迷路了的人,在同一个时空里徘徊着,从来不曾走出去过。
回到店里,只有小敏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后面做着她的手工活,没有一个顾客。
午饭后,阿健说:“我去把仓库整理一下,待会送货过来了才有地方放。”
“我和你一起吧?”我说。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阿健很干脆地说。
小敏站在仓库门口,跟阿健聊天,说着菲菲过年时的一些趣事。我也站在小敏的身后,听他们兄妹俩开心地聊天。
“把那个递给我一下!”阿健站直了身体,指着小敏脚边的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些调料。
小敏弯腰就准备拿起来,阿健马上说:“小敏你别拿,让瑶瑶来,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在阿健心里,妹妹就是妹妹,是用来疼爱的。而我瑶瑶,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汉子,做事找我肯定错不了。
小敏听到阿健这样说,就抬起身子,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让开了位子,好让我去搬。
箱子不重,很轻,我觉得小敏是绝对可以搬的,也绝对能够搬得起来。何况,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只是装病,然后来博取疼爱和体贴而已。
随后,阿健又指着一个装食用油的箱子对我说:“把那个递给我一下!”
我以为不会是一整箱了,因为一整箱的油,就算我瑶瑶做了那么多年超市,没少搬东西,可以一整箱的油,我还是搬不动的。可是我弯腰一看,满满的箱,一瓶不少!我很奇怪地看了阿健一眼,他还真的把我当女汉子了?
“阿健,你太高估我了,这么一整箱油,我搬不动。要么我一个个拿给你?一个那么轻的东西,你都舍不得让小敏动手递给你,这么重的东西,你都让我来!你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我终于把我的不满说了出来。我心里真的很不爽,曾经说什么疼爱我一辈子的人,就是这样疼爱我的?
阿健有点不耐烦地说:“是我记错了,我以为那个里面只有一个了。这么一点小事,你至于说得这么难听吗?怎么就厚此薄彼了?”
小敏在一旁赶紧地说:“姐!我哥肯定是记错了,如果知道那是一整箱,他肯定不会让你搬的。”
我看了小敏和阿健一眼,转身走了。一个人站在店门口,看着外面急匆匆赶路的人,我的内心是空落落的。那些匆匆赶路的人,知道自己的方向,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我呢?我又将走向哪里?
小敏来到我的身边,说:“姐,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我勉强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可是,我知道,我虽然没有生气,可是脸上却是写满了落寞。
“姐,在哥哥心里,你真的很重要。”
“小敏,其实,我觉得萍萍除了不会生孩子,应该是一个绝对的贤妻良母吧?”我看着小敏问。
小敏探究地看着我,想要看出来我这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我,“算是的吧,可是,萍萍没有姐能干。”
“不都说男人娶妻娶贤吗?女人不需要多么能干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我一直觉得吧,你哥是一个非常喜欢小孩子,也非常想要有自己孩子的男人,可是,他能够跟萍萍过那么多年不离婚,如果不是萍萍非要离婚,那他也会跟她过一辈子。我认为,你哥哥对萍萍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姐,你有点想多了。我哥跟她已经离婚了,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的。”
我深呼吸了一下,排出心里所有的不快,然后,将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与小敏,与阿健,都只是朋友之交的人。
我笑如春花地看着小敏,说:“我认为,你哥和萍萍之间,就只是缺了一个孩子,一个他们俩亲生的孩子。或者说,是阿健亲生的孩子。”
小敏说:“嗯,我哥真的非常喜欢孩子。”
我靠着门边没再说话,孩子?如果我没有生育能力,那阿健应该是绝对不会考虑我,不会想要和我共度余生的吧?我有点悲哀地想:我只是有生育能力而已,在阿健眼里,我会不会就只是一个将来可以给他生孩子的工具?疼爱?也许有,但是绝对不会把我当了亲人一样的疼爱吧?
我有时真的会觉得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我这里说的爱,单指男女之爱。如果对一个人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或者是太多的关心,当这段感情终结了时,即便是开始了下一段恋情,却再也无法像曾经那样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