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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云淡风轻,说:“我理解。”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难受。
我开了门,打开音乐,让店里热闹起来,然后,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这时,杨哥的老婆带着孙子过来了。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呀,好勤快哦,都不睡早床的呀。”我拉着小孩子胖嘟嘟的轻轻摇晃着,逗着他。
“从来不睡早床,很早就醒了,如果不给他穿好衣服,让他起来玩,那就一个劲的吵。”杨哥老婆无奈地说。
她看了看店里,又问:“你女儿回去啦?”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怎么她一来,你就走了?是不是有事去了?”她看着我问。
“嗯,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我昨天问她妈妈去哪了?她说妈妈在给别人打工。”杨哥老婆盯着我的脸仔细地看着。
我轻轻地笑了笑,没说话。随便她怎么猜测去吧,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猜测她的,我过我的日子。
待到阿健起床后,我将早上杨哥老婆和我说的那些话告诉了阿健。阿健说:“最讨厌这些长舌妇了,没事就爱打听别人的家事。”
“别人好奇也是正常的吧。”我轻轻地说了句,阿健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阿健每天还在吃抗抑郁的药,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转,只觉得他现在不高兴的时候更多了,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看我的时候也更多了。有很多时候,我开始想要逃离。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想要逃离的想法很过分,觉得不应该就这样丢下不开心的、有着抑郁症的阿健不管,觉得这样不够道德。可是,我又会转念告诉自己:李瑶,你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了任何人,不要自不量力,不要到时没有救得了别人,还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可是当阿健心情好时,对着我露出灿烂的笑脸时,我就又开始眷恋和他相处时的开心时光。又开始在心里指责自己,不该有逃离的想法。
我觉得自己内心就象是在拉锯,一时会念着阿健的好,一时又害怕了他那冷冷的眼神,害怕了与他之间那有如冻成冰了的气氛。
“瑶瑶,我出去一下,不回来吃饭。”阿健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立马拿着手机和钱包出去了。他只是告诉我而已,不需要我的回应。
直到快关门的时候,他才回来,没有告诉我去做了什么。第二天,我刚起床,正在洗漱,阿健居然也起来了。我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起来这么早干嘛?”
“菲菲她们母女俩去广州玩,我去送她们。”
我看着他,问道:“那你昨晚是去陪她们了?”
“嗯。”阿健头也不抬地回答,自顾自地收拾好自己,然后走了。我呆呆地站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到阿健把卷闸门拉起来的声音,然后又听到卷闸门放下来了。
几天以后,萍萍她们从广州回来,阿健又去接她们,然后第二天又去送她们坐回家的车。阿健送她们上车以后回来,我看着他,默不作声。阿健对我解释说:“她们带了很多东西,不方便拿,所以我才去接送她们。”
“应该的。”我很平静的回答,却是绝对的口是心非。如果她们行李太多,那她们从家里出来时,也是请人送她们上车?出去玩而已,母女俩能有多少行李带着呢?
不知道阿健是不是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感觉阿健对我越来越挑剔,总是会冷眼看我。我最高兴的事,就是阿健说有事需要出去。当我一个人在店里时,我感觉特别的轻松。只要阿健回来了,待在了店里,那店里的温度瞬间降下来了,有点凝结成冰的感觉,让我透不过气来。所以,只要不忙,没什么事了,我不喜欢呆在店里,我喜欢往外跑,只要走出那个店,我就觉得自在轻松了很多。
这天晚饭后,阿健又是冷冷地坐在收银台后面,玩着电脑。我对他说:“我出去转转。”他抬眼看了我一下,没出声。
我呆呆地站了一会,不再等他回答我,转身出去了。我的心沉沉的,我觉得我和阿健之间就那样完了,不会再有未来了。即便他还记得他当初说的“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即便我也记得,可是这种每天就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让我觉得很压抑的日子,我不想要了。就算是阿健责怪我违背当初的承诺,我也想要逃离。我再也不会像当初年少时那样,只替云飞着想,即便没有那么爱云飞,也还是嫁给了他。现在,我不会了,哪怕阿健告诉我,他爱我如初,待我的心如初,他需要我。我也不会再犹豫,不会再心软,委屈自己来成全他人,最终的结局我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那就是,我抑郁寡欢,而阿健也很少有开心的时候。所以,我觉得,有些时候,长痛不如短痛,该分的时候,坚决要分。
当初来省城时,就和阿健说好了,待到悦悦高三时,我就要回去照顾她的。再过两三个月,我也就该回去了。因为心里想着和阿健一起再怎么郁闷,也就只有这么长时间了,我便什么都不再跟阿健争执。无论他怎样拉长了脸,怎样说我这没做好,那没做到位的,我都不再放在心上。
我在心里给自己算着倒计时,当和阿健相处愉快时,我有点遗憾马上就要离开了。当和他相处的比较郁闷时,我又庆幸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就不用再过这么郁闷这么压抑的日子了。
日子就在我的纠结当中一天天的过去了。这几天,阿健的心情又不是太好,总是拉长了脸,让我也跟着心情很低落。不过也正是因为阿健那个冷冷的表情,让我觉得对阿健说出离开的话比较容易一点了。
一直想要对阿健说,我再过一个月就要离开了,可是却总觉得就那样离开,把店面甩给他一个人,很对不起他。不过,看了他几天的冷眼后,我终于开口对他说出了要离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