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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嚼舌根惨案（21）(第1/2页)
“这偌大的苏府，现在真是冷冷清清。”
张薇叹了口气，跟着沈砚往正屋走。
“以前总能听到老板娘的笑声………”阿翠时眼圈还是红的，这几日忙着处理后事，眼底的黑眼圈都遮不住了。
张薇扫过正厅里尚未撤去的灵堂，“真是物是人非啊………”
“既然苏老板夫妇相继离世，这苏府也得让人继续打理才行。”沈砚的声音平稳，看向一旁的阿翠。“管家在哪里？”
“我现在就去请他过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管家便颤巍巍地来了。他是老板娘的三伯，年近六旬。
头发已花白了大半，一身藏青色的长衫。
见了沈砚便忙躬身行礼，背脊弯得像株被霜打了的稻穗。
“老奴见过沈公子。”
沈砚侧身避开这一礼，开门见山道。“苏老板夫妇的事，京兆府很是重视。
眼下当务之急，是苏府不能无人主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管家微颤的手上。“往后府里的日常打理，还得劳烦您多费心。
另外，老板娘唯一的儿子苏宁金，需尽快接回府中。”
管家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黯淡下去。“老奴明白，只是……只是少爷他……”
“我知道宁金智力不及常人，”沈砚打断他的话，语气多了几分缓和。“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有人在身边照拂。
京兆府会派人定期来查苏府的账目，无论是府里的用度还是铺子的营收，都需一一记清，万不能出纰漏。”
“太好了，少爷可以回来了！”阿翠突动地喊出声，话音刚落，眼泪便滚了下来，慌忙用袖口去擦，却越擦越多。“老板娘死的前一晚还惦记着少爷，说怕他受委屈。
如今少爷能回府，老板娘也能安息了。”
管家也连连点头，“是是是，少爷虽智力比不上常人，但好歹也是老爷唯一的血脉。
老奴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好好打理苏府，管好铺子，照顾好少爷。”
“那就有劳了。”沈砚抬手拱了拱手，又朝身后一直沉默的张薇使了个眼色。
张薇会意，将手中的文书递到管家面前。“这是京兆府出具的临时托管文书，只待管家您签字画押，便可生效。”
“好好好。”管家接过文书，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们就走了。”
“嗯，张姑娘，沈公子，慢走。”管家将文书递还，又躬身行了一礼。
“我送你们。”阿翠抹了把眼泪，连忙跟了出去。
一直送到苏府大门外，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缓缓转身回府。
“那傻少爷，能守住家产吗？”
沈砚脚步微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家茶馆。“不好说。”他顿了顿，“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那还得多派人盯着。”
“苏记铺子是大商户，万不能衰败下去。”沈砚指了指，“这就是赵婆子的茶馆。”
“怎么关门了……她不是还有儿子儿媳吗？”
“两人不会经营，做不下去了。”
“看来这经商，确实需要点头脑。”
“方才在苏老板的房中，我找到一些线索。”沈砚深吸口气，继续说道。“趁天还没有黑，去查查？”
“好，想必逮着杀害苏老板的凶手，这桩大案就破了。”
两人调转方向，朝着秦府的方向走去。
秦府在城东，后花园栽种了不少奇花异草，每到夏天便热闹非凡。
秦母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一把团扇，脸上却满是愁容。
“让你多读书，你就喜欢逗这些鸟玩。”
“娘，大召国不缺读书人。”秦镇站在一旁，手里提着一个鸟笼，笼中的画眉正叽叽喳喳地叫着。
“不爱读书，不想考取功名就罢了。那庄家二小姐脾气大，任性刁蛮，你要是娶了她，往后家里哪还有安生日子？”秦母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埋怨。“镇儿，你可要想清楚，庄家嫡长女庄燕儿才是明媒正娶的良配，品行、容貌哪样不比庄彩云强？”
秦镇闻言，却笑了起来，将鸟笼递给身旁的小厮，漫不经心地说道。“娘，那庄燕儿病怏怏的，整日里不是喝药就是卧床，看着都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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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庄彩云多有意思，上次在曲江池边，她还敢跟我赛马，活泼可爱，比庄燕儿有趣多了。”
“你这孩子，好好的嫡长女不要，非要那庶女！”
“娶庶女又不是死罪，为何不能要？”
秦母气得拍了下石桌，“庄燕儿知书达理，娶回来既能帮你打理内宅，又能为你增添助力，你怎就不明白？”
秦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走到凉亭边，伸手摘了一朵栀子花，放在鼻尖轻嗅。“娘，你也不想儿子娶妻没多久便丧妻吧？”
“怎么就丧妻了！”秦母猛地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燕儿只是身子弱了些，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怎么能说这种晦气话！”
“娘，你是没见过她那模样。”
“见过啊，一股子书香气，瞧着就是大家闺秀。”
“非也非也。”秦镇转过身，脸上带着几分嫌弃。“上次我在集市上瞥到一眼，她坐在马车里，脸色惨白得像张纸，一看就是长期喝药的样子。
孩儿可是秦家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还得开枝散叶。娶一个药罐子回家，万一她要是生不出孩子，或是早早没了，秦家的脸面往哪放？”
秦母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她知道儿子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况且儿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秦家确实不能娶一个身子弱的媳妇，影响了子嗣传承。
“好好好，娘知道你的心思了。”秦母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石凳上。
“娘是真的明白？”
“你既然不喜那庄大小姐，咱就不娶。至于庄彩云……”秦母顿了顿，“我得先派人去查查她的品性，若是真如你说的那般，再议婚事也不迟。”
秦镇闻言，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走到母亲身边，伸手替她揉了揉肩膀。“娘，你就放心吧，庄彩云的品性绝对没问题。
上次我听说她还接济过巷口的乞丐，是个心善的姑娘。”
秦母拍了拍他的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远处的荷花池里，眼神里满是复杂。她总觉得，儿子这次的决定，或许会给秦家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就在这时，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在秦镇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镇脸色微变，随即恢复了平静，对秦母说道。“娘，京兆府的沈公子来了，说是有要事找父亲。”
秦母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苏府的事？”
秦镇摇了摇头，“不清楚，我去前厅看看。”
前厅里，沈砚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上。
张薇站在他身边，神色平静，却在暗中观察着厅里的动静。
秦镇走进来时，沈砚刚好转过身，目光与他相遇。
沈砚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秦镇心里莫名一紧，连忙拱手行礼。
“不知沈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沈砚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探究。“秦公子，昨日苏府出事，你可知道？”
秦镇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作惊讶的样子。“苏府？可是做香粉和金银首饰生意的苏老板家？”
“没错。”
“我昨日听说苏老板被人刺死了，正打算今日派人去吊唁，不知沈公子问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砚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说道。“苏老板夫妇离世前，曾与秦老爷有过频繁往来，不知秦公子是否知晓此事？”
“父亲的人情往来，我一向不太清楚。
不过若是沈公子需要了解情况，我可以去请父亲过来。”
“有劳了。”沈砚站起身，“最近不太平，接连死了不少人。”
“凶手还未抓到吗？”
“暂时还没有。”
秦镇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不是说，割舌的凶手是晚香花店的林晚霞吗？”
“证据还不足，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接连死了六人………确实棘手。”秦镇看了眼小厮。“快去请父亲过来，说沈公子来了。”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