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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五章
【叮，虐心值+10】
【叮，虐心值+6】
【叮，虐心值+15】
……
来自不同人物的虐心值，从灯灭的那一瞬后，提示音就没有停下过。
顾愉的脑内嘈乱成一团。
牵着她的人是谁？
沈照游，骆明鹤，统统排除。
那么，会是原青砚吗？
可是……手腕被握住的感觉，来人皮鞋踏过地面的声音，都不像。
一点也不像。
所以，这又是谁？
在顾愉的大脑分析出对方的信息之前，他们已经走出了宴会厅。
厅外也是暗的，整座大楼都一起熄灭。
电梯无法通行，能走的只有紧急通道。
顾愉被男人半强制性地牵引着，就这样被对方一路带上了空旷的露台。
*
月光明晃晃地倾落下来。
顾愉睁大眼瞳，但她还没能看清楚同行者的模样长相，人就已经被推按到了攀满蔷薇的立式花架上。
身后是馥郁浓烈的蔷薇花香，身前，则是朗姆酒与晚香玉交织的木质辛香，顾愉的大脑都晕眩了片刻。
她推拒的手被男人单手掌控，而后握紧抬高，压在了深绿色的花藤上。
“你……”嘴唇刚吐出一个字，下一秒，顾愉的下颌也被男人捏住抬高。
“装出沈落媛的姿态模样，被两个男人左右争夺，让你感觉很爽吧。”
这个声音……
“陈沓？”顾愉用力地挣扎起来，屈起抬高的膝盖被陈沓毫不留情地镇压。
他将顾愉压得更紧，垂眼看她时，眸底升腾的恶意比夜色还要浓沉。
“怎么？”
“是我的话，你很失望？”
“……”顾愉没有回答。
陈沓却容不得她沉默，他捏在顾愉下颌上的手，力道骤然又加重了几分。
直到顾愉忍耐不住，颤抖的嘴唇间溢出破碎的音节……
陈沓才嗤笑一声，怜悯似的松了些力道。
“真可怜，眼圈都红了。”
陈沓注视着眼前这张因为疼痛，在夜色下更显苍白可怜的漂亮面孔。
他心底的恶意就像吞人性命的泥沼，不知满足的扩张。
“你就是靠这幅样子，蛊惑到原青砚的吗？”
“沈照游和骆明鹤也对你有兴趣。”
“如果只单纯是因为，你和沈落媛长得像这一条的话——”
“那他们也不可能在明知道，你是原青砚的人的情况下，还要靠近你。”
“所以。”陈沓的语气骤然冷下来：“告诉我，除了假扮沈落媛，你还用了什么脏手段？”
“言语，亲吻，还是肉体？”
*
[叮，虐心值+20]
是自己的虐心值，顾愉很清楚这个事实。
被握住举高的手臂很难受，靠着花架的背部也很难受。
还有她的下颌，虽然陈沓已经放松了些力道，但先前留下的痛感，依旧确切而鲜明。
最重要的是，顾愉很讨厌现在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姿态。
“言语，亲吻，还是肉体？”
这样贬低羞辱，毫无尊重意味的话语，从陈沓口中说出来，顾愉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她记得记忆碎片里，有关陈沓的片段。
记得很清楚。
*
[男主三号脾气暴戾，他厌恶其他男主，更厌恶你]
[他认为卑贱低劣借女主谋利的你，根本就不配与女主拥有相似的面孔]
[在你被男主一号和男主二号相继丢弃后，他拿捏住你的命脉，以玩弄的心态，强行雇佣了你]
[他莫名恨你，一边羞辱折磨，一边又肆无忌惮地索取]
[你被他折磨得很惨，到后来，听见女主的名字都会害怕发抖]
[终于，在他又一次向你发布指令时，你拼尽全力也无法扮演出女主的模样——]
[“果然，劣质品就是劣质品，再怎么拼命地去模仿，也只会让人倒胃口。”他这样说。]
[你被男主三号丢进了疗养院]
*
顾愉怎么会忘了，眼前这人，是将她彻底推进深渊，害她精神失常的元凶。
他是毫无同理心的恶魔，最残酷也最冷漠的刽子手。
顾愉迎着陈沓晦沉的眼瞳，忽地笑出声来。
她笑得太厉害，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发颤，连同身后的蔷薇花，都扑簌簌地向下落了许多片。
“你笑什么？”
陈沓握在顾愉下颌的手蓦地下移，他直接掐住了顾愉纤白的颈项，眼底的冷意就像锋刀。
陈沓掐紧后便是虚握，所以顾愉暂时还能说话。
她抬眸同陈沓对视：“我只是在想，沈照游和骆明鹤，包括原青砚，他们主动靠近我，都有我诱惑的原因。”
“那么现在将我压在这里的你呢？”
“陈沓，陈先生。”顾愉将陈沓的名字和对他的敬称，念得又轻又缓：“我又是在什么时候勾引了你……”
“你能告诉我吗？”
是挑衅。
【叮，虐心值+30】
陈沓握在顾愉颈上的手蓦地收紧，他居高临下地看她。
“敢这样和我说话，你很有胆量。”
“咳咳……”顾愉的面部都涨红起来，她艰难道：“这样随意掐我，你也很有……胡作非为……的资本。”
“呵。”陈沓冷笑出声：“顾愉，你不会真以为有原青砚在，他就能护你一辈子吧？”
“哈。”顾愉低笑一声，原青砚护她一辈子？
这种事，就算是还在上幼稚园的她，都不会抱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更何况，无论如何，她现在名义上都还是原青砚的人，可陈沓折辱她的时候，有顾虑过这一点吗？
陈沓预想中的惧怕表情，并没能在顾愉面上出现。
继续下去的话……没什么意义。
陈沓松开手，看着顾愉咳得狼狈，却因为双手受限，连掩唇遮挡都做不到的脆弱模样。
再更狼狈一点吧，陈沓想。
像今晚，在酒店楼下他对顾愉的错认，只那一次就足够了。
陈沓不想再在顾愉的身上，看到一丝一毫属于沈落媛的旧影。
那样对沈落媛来说，太不公平。
他厌恶这样的不公平。
【叮，虐心值+37】
顾愉终于咳完了，她向后依靠在花架上，雪白的面颊上，眼圈是红的，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浸湿，下颌和脖颈也是红的。
像什么呢？
被揉碎在白雪间的红海棠，糜烂，浓艳，一团糟糕。
陈沓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暗沉的眼眸里，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热灼欲/望。
顾愉却看得清晰。
她觉得好笑，更觉得恶心。
说着不想让她再扮演沈落媛的话，可她现在，明明应该没有半点像沈落媛的地方，她也完全没有在扮演。
可陈沓还是露出了这幅情态。
所以男人的感情和身体，果然是可以分开而论的吗？
“陈沓。”顾愉直视对方的眼瞳：“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灯暗时，把我拉出宴会厅？”
“为什么明知道我是原青砚的人，却还是要对我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
“为什么你明明很清楚，我没有和沈照游以及骆明鹤，有更多更亲密的关系，却还是要拿他们做由头来质问我？”
“你在生气，恼怒，甚至愤怒……”
“你在嫉妒，为什么？”
陈沓瞳孔骤深。
【叮，虐心值+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