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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才上来的慈父之心又被这句话打消得无影无踪,冷着脸道:“太子说的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今日你便是无心之失,也犯了口舌之误,身为皇子,你的言行都该为天下之表率,朕就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吧,这半个月你就不必上朝了。”
在这夺嫡的关键档口,半个月不上朝对朝局的影响有多大,大家心里不会不明白,或许就是因为这区区半个月的差别,二皇子就要与大位失之交臂了。
可事已至此,二皇子只能认命。
“是,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训,好好思过。”
二皇子俯首点地,做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恰在此时,皇上又是一通剧烈的咳嗽,众臣立刻紧张的上前一步,大叫“皇上!”二皇子也很紧张,即刻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却被太子捷足先登,站到了皇上身侧。
太子急忙的冲上前去为皇上顺气,又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下贴心的为皇上端茶递水,不时体贴的观察皇上的面色,还叫来了太医为皇上好生诊治,总算让皇上缓过这口气来。
皇上对今日太子的孝顺十分满意,临下朝前,还难得感性的拉着太子的手谆谆嘱托:“你也瞧见了,朕这身子骨是真不好了,这天下之事将来迟早要交到你手里,好好学着吧。”
这似乎是另一种变着法的暗示和肯定,好像皇上对自己身后之事的交代,他终于还是属意自己接任皇位的!
太子立刻喜上眉梢,心下暗探果然是月卿的法子好用,这个孝子当然也做得更卖力了。
二皇子冷眼瞧着太子的装模作样,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羞辱了他的自尊心,再见皇上这会儿竟然对他如此倚重,虽然什么正经的承诺也没给,但言语之间都是一股委以重任的信任。
他的眼里早已燃起一股熊熊怒火,结果不该是这样的,皇上就算偏心,也不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样将他排除在外,让他一个人跪在地上看他们表演父慈子孝。
二皇子屈辱万分,都是因为太子,都是因为他的算计,自己才要经受今日之耻,是太子让他丢尽脸面,被皇上责骂,在被文武百官看尽了笑话。
他跟太子没完!
抬眼间,无意瞥见太子得意的眉眼,二皇子心头的怒意更上一层,如果日后,这大楚江山落到太子手里,自己还有生还的余地吗?
不会的,以太子的心性只会赶尽杀绝,所以他和太子之间,只有你死我亡!
满朝文武都在称颂太子的孝顺恭谨,谁也没有注意,此刻跪着领罪的二皇子,只想将太子撕成碎片!
因为皇上身体不适,早朝提前结束,最终,皇上对吏部侍郎等人的判决也被定了下来。
吏部侍郎钟基桦,及其门下二十几个涉案人员,当场被皇上判处革职查办,并且勒令永不得再入朝堂,其罪行也将被刑部以公文的形式广告天下,让各位官员警醒圈地之罪,以儆效尤。
随着这些人的下台,二皇子在吏部的经营也随着这件彻底瓦解,等同被砍断一边手臂。
二皇子当然怨极了太子,他做二皇子这么多年,从未经受过如此的打击和羞辱,和太子之间的争斗也从未这么一败涂地过,这会儿太子指不定在背后如何得意,如何笑话他呢。
回到皇子府,二皇子气得在书房大发脾气,他不想忍了,这么多年太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做过的荒唐事还少吗?凭什么父皇什么都护着他,什么都不去计较,而他手下的人不过是犯个所有官员都会犯的小错,就该无辜一脉全被清除。
父皇如此不公,如果执意将天下交到太子手里,他还拿什么跟他争!
太子不让他好过,他也绝不让太子得意!
二皇子的心中皆是怨念,对太子的怨恨以及取而代之的念头,也从未如此强烈过。
他已经隐忍得够多了,回去之后当即召见了门客,开始商议这事的可行信。
门客门第皆对太子今日的落井下石行为感到气愤,虽然觉得此时对付太子尚且缺些火候,但被人欺压至此而不作反抗,岂不助长了他人威风?
二皇子的人当即一致决定,要给太子一些教训,回敬他今日的所作所为。
如此,两位皇子之间的争斗也被正式摆到明面,开始了一系列的角逐。
朝堂之上诡谲云涌,互相敌对的两方人马暗流涌动,太子一脉的人还来不及为痛斩二皇子在吏部的臂膀而感到畅快,就被一个流言打了个措手不及。
坊间突然传出一个流言,说太子喜好男风,不仅在东宫圈养了不少美貌男子供他取乐,还有风月场所定期为他提供男童,以满足他这项变态的兽欲,因为此项行径天理不容,他怕事情败露,为此,还伤害了不少男童性命。
随之,太子当初在妙人坊购买男童的事也被人爆出来,甚至有人还将那些丢失男童的姓名以及身份传扬开,那有板有眼的模样,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而为他提供男童的,正是太子的岳家广恩伯府。
世人都爱猎奇桃色,加上太子这样的身份,攀扯上这样的巨大丑闻,更是引发了众人一通好奇,流言一夜之间便不胫而走,这真真假假的传闻,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此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接着,就传出真有家中丢失美貌男童的人家,前去广恩伯府门前控诉,状告他们的罪行,据说还是不少人亲眼所见,如此一来,这个流言也霎时被冠上情况属实的罪名。
一时间,广恩伯府和太子殿下这几个字成了大楚最热门的话题,大家都就着此事指指点点,坊间人人传颂,广恩伯府门前亦是风声鹤唳。
有人状告广恩伯府,还在这等风尖浪口之上,石靖威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杀人灭口。
许是事情败露的心虚,许是罪行被揭的恼羞成怒,又许是怕自己办事不利被太子责难,那状告的人一上门,石靖威本能的感受到威胁,他决不能让这件事再次发酵,一定要将这流言遏制在摇篮里。
所以第一时间,一向深谋远虑事事周全的他,在流言的威胁下,竟然想要剑走偏锋,糊涂之下做了个足以让他石家灭族的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