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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皇上再绝情,好歹也给太子留了一线生机,可被二皇子的龙袍玉玺一嫁祸,容睿就必死无疑了。
这种行径,让人感慨皇家无情的同时,也对夺嫡之争的残酷和血腥认识也更上一层。
眼下太子突然倒台,虽说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结局,但以后二皇子一门独大,只会愈发有恃无恐,顾缙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压力也会大很多。
谢云禧靠在他的怀里轻叹:“形势越来越严峻,只怕今后的路要愈发难走,等太子的丧事一过,天下大局就会发生动荡,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得很。”
顾缙当然也会担忧,皇上身子不好,天下之争只会愈发残酷,他既然决心踏上安定天下的道路,日后少不得危险重重,守护他的小日子也就愈发不容易。
但他还是安抚谢云禧:“放心吧,再如何艰难,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咱们都别着急,最多两三年,等天下最终定了主人,所有的艰难困苦都会过去的。”
只能这样互相勉励了。
谢云禧点点头,突然道:“夫君,明日抽点时间陪我去上柱香吧,我想求菩萨保佑我们大家,都能在这场动荡中好好活下来,明日之后,我怕咱们就再也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了。”
顾缙突然就觉得心酸得很,乱世之中,所有的安稳都是最大的奢望,对这看似微小却十分朴实伟大的要求,他当然应下:“好,明日,我们就去崇福寺上香。”
夜幕沉沉,两人互相依偎落在窗上的剪影,搅乱了许多人的心事,也让本该沉寂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的有些人,这黑夜中不安的躁动。
东宫被查得突然,太子虽然如石沁玉之愿被杀,但太子死后留下的一系列问题,也让她有口难言。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太子是被作为废太子被处死的,那么石沁玉的身份自然也就成了罪妇,皇上虽然没有下任何针对她的诏令和罪行,可她依旧被困守东宫,进出不得。
因为在石靖威一事上的无能为了,没有尽到身为女儿的职责,石家剩下的人对石沁玉的意见也很大,受石靖威的牵连,石家一脉覆灭,而石靖威又是受石沁玉和太子的牵连,所以石家人直接将罪责怪到了石沁玉的头上,他们不可能再对石沁玉伸以援手。
而石沁玉自己也不是个多有能耐的人,以往结交的闺中密友在这种时候不会来救她,她和别人的情意也不足以人家为她冒险,所以她的处境就这样被难堪的搁浅了下来。
如无意外,太子被赐毒酒,太子妃是要去殉葬的,便是没有殉葬,也该在这东宫孤独终老,好守卫皇家尊严,更甚者,顽固一些的,会在这时候选择自尽身亡,以全名声,因为日后无论谁当上了皇帝,迎接她这个废太子妃都是罪妇之名,留在这世上注定没有好结局。
这让石沁玉如何甘心!她大好的年华的时候嫁给容睿,虽有太子妃之尊却从未得到过一个女人该有的倾心和感动,相反,因为容睿的荒唐,她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现在容睿死了,她却要被他牵连拖累,留在这东宫永不见天日,她才双十年华呀,往后漫漫人生该如何度过?
让他为容睿死也是不可能的,生前他已经折磨了她这么多年,凭什么他死了还想她下地狱去陪他!
死,死不起,活,活不下,绝望之下的石沁玉,心底迸发着浓浓的不甘,她的年华不应该浪费在这暗无天日的东宫里,她要出宫去,她要去找她的海阔天空!
可出去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今容睿顶的是废太子的身份,她这个太子妃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因为皇上派的是御林军亲自查处东宫,里头不少是二皇子的人,早就将东宫能用的金银财物全部扒拉干净了,她一个废太子妃等同罪人,谁还会来救她?
不仅如此,今日监督她的小太监是个好色之徒,那太监狐假虎威,见她美貌还时不时对着她动手动脚。
石沁玉气愤万分却无可奈何,虎落平阳被犬欺,她神无援手之下,如今竟然连一个小太监都敢在她头上动土了!
这更让她不甘心了,这会儿的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她要离开东宫,她不能让自己像那些困守冷宫的旧日嫔妃一样,凄凄惨惨在这东宫过完一辈子,那样,她还不如死了。
石沁玉在东宫的主殿里来回踱步的想办法,可一声轻浮的哨声又让她神经紧绷,整个人都下意识的缩到了一起。
是那太监又来了。
他来了,还学起了当初太子的做派,猫捉老鼠似得朝她扑过来,口中轻浮的叫着:“小美人,来,快让咱家亲一口!”
石沁玉赶紧护着自己,惊慌退后,大喊:“大胆,本妃再落魄也是个太子妃,岂容你这般轻慢,信不信我将你的言行状告到皇上皇上面前,诛灭你的九族!”
小太监荡笑:“太子妃?您如今还能算是太子妃吗?石家不管你,皇上死了儿子更不想看到你,你就算想告状也不能吧,以为你还有机会出去吗?”
这话一下戳中石沁玉的痛楚,她的眼中迸发着强烈的恨意。
小太监一把扑上来,摁住了她,她越抗拒,越愤怒,那小太监反而越兴奋:“认清事实吧,太子妃,你的丫鬟小厮们都被皇上拉出去处决了,便是你,不日也会被下以殉葬之令,你以为你还能活着逃出这囚笼吗?如今,咱家是唯一能帮你的人,你还不明白吗?”
石沁玉的面色变了几变,怔愣之间,已经让小太监上了手。
“啊!”石沁玉拼命拍打,拼命挣扎,小太监上下其手间突然凑到她耳边道:“闭嘴,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你以为还有谁会来就你吗?你若想从这东宫出去,就得听我的!”
挣扎中的石沁玉一定这话立刻顿住了动作:“你,你说什么,你可以让我出去?”
小太监得意道:“当然,只要你从了我这一回,我就给你指条明路,让你从这东宫出去,去走你的海阔天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