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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扰乱了心绪，半晌未能开口。
她动了动唇瓣，可却总觉得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少了几分分量。
许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陆定渊，这次回西域，我会等着你来提亲。”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得太过舒心，沈枝意总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很快，陆定渊则更甚。
眼看休沐便要结束，重新又到了该去上朝的时候，他却愁眉苦脸，全然没有了先前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得沈枝意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做什么这副模样？连陆念上学堂都没有这样大的情绪。”
“怎么不能这副模样？”
陆定渊淡淡看了沈枝意一眼，又收回目光，依旧是满面的愁容，“我是我，陆念是陆念。眼看你就要回去了，我不能和你一同离去，却要到朝堂上和那群老家伙斗智斗勇、尔虞我诈，想想便让人觉得心中烦闷得厉害，恨不得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挥去。”
“那可舍不得。”
沈枝意有些夸张的摆了摆手，“这上头还有谢景和送给陆念的砚台呢，那样宝贝，你若给挥了去，哪怕只是掉了分岔，她恐怕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我才不怕他。”陆定渊轻哼一声，却没有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反倒叹了口气，靠回椅背上。
沈枝意也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却是走上前去，绕过太师椅，站到椅背后头，整个人都从背后靠在了陆定渊身上。
她侧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陆定渊线条凌厉硬朗的侧脸，下颌线如同刀锋一般，长长的睫毛却带着些弧度。
纵然已经看过了不知多少次、摸过了不知多少次，沈枝意还是不免在心中暗暗感叹一番，这天真是待陆定渊不薄，光是这副皮囊，便是世间不可多得之物。
这样想着，她却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戳了戳陆定渊高耸的鼻子：“好啦，抱怨也没有用，还是要去的，倒不如开心一些。”
“我怎么开心得起来？你就要走了，可我却不能去送你。”
“去送我有什么好的？这等离别之事总是让人伤感，没意思。”
沈枝意撇了撇嘴，瞧着倒真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再说了，像你这样送来送去的，到底要耽误多少功夫？”
“我只怕你到时候把我送到了，却舍不得离开，想要直接跟我回西域去，再自己回来时，我也舍不得你，也想送你，便再将你送回京城，然后你再将我送回西域，我再将你送回京城。一来二去的，莫说上朝了，连觉也不用睡，一年就过去了。”
“你倒是敢想。”陆定渊看着沈枝意说得越发起劲，忍不住摇头，“好了好了，再说下去没完了。”
“知道再说下去没完，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沈枝意瞪他一眼，“眼看上朝都要迟了。”
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自己，陆定渊被这话噎了一下，却也只好撇了撇嘴，顺着她的意思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