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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橙、黄、绿、青、蓝、紫。
林澈之前只看到过橙色，可眼前这张桌子。
不对，准确来说是桌子正中的那个抽屉里面，竟然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紫光。
像流动的星河般在抽屉周围萦绕，耀眼得让人目眩神迷，几乎挪不开眼。
这光比他见过的任何光晕都要强烈，显然里面藏着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
高个子很快就发现了林澈的目光不对劲，那双总是斜着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林澈。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轻咳一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有什么问题吗？”
林澈迅速回过神，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指了指那张桌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种带抽屉的家具，还是得用胶带把抽屉粘上。”
“否则搬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抽屉滑出来，很容易刮花其他家具。”
高个子闻言，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脸上又堆起笑容。
“你说的有道理，还是你们专业。”
转身从墙角拿起一卷透明胶带，快步走到桌子旁，动作略显匆忙地在抽屉缝上粘了两下。
粘完抽屉，他伸手指了指屋子里几个家具。
“家具还剩这些，都打包好了，直接搬就行。”
林澈点点头，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住一般，又忍不住往那个抽屉上瞟了一眼，才强行移开视线。
走到桌子旁，准备和壮汉一起把桌子抬起来。
就在这时，林澈眉头猛地一皱，鼻翼下意识地翕动了两下。
一股极其难闻的腥臭味钻进鼻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烂发酵。
这味道很特别，不是食物坏掉的酸馊味，反倒像自家冬天储存的白菜烂在了地窖里。
又被遗忘了很久很久，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只留下那股深入骨髓的腐败气息。
林澈不动声色地左右扫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站在墙角的矮子身上。
那人双手局促地揣在裤兜里，低着头不敢看人，而那股腥臭味，在他身上最为浓烈，仿佛是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
矮子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浑身一僵，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林澈看过来的眼神。
“干什么？”
“你看我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几乎贴在了墙壁上。
林澈收回目光，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平和的笑。
“没事。”
说完便转过身，继续和壮汉一起搬家具，动作比刚才快了不少。
屋里的家具本就不多，两人手脚麻利地忙活了十来分钟，最后一个椅子也被问问抬上了货车，罩上了帆布。
林澈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下意识地往屋里瞥了一眼，最后定格在那张红木桌子的抽屉上。
车厢大门被壮汉“哐当”一声关上。
林澈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高个子，对方正踮着脚往货车上瞅，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哥，东西都装完了。”
高个子搓了搓手，脸上堆着热情的笑。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装得很不错。”
“给你留个电话。”
“你路上联系确定收货地址。”
林澈拿出手机记下号码：“好的。”
和壮汉一前一后上了货车，发动机“突突”地启动，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
货车缓缓驶出仓库区，拐过一个弯后，林澈把车靠边停好。
这里离刚才的仓库区已经有段距离，周围是光秃秃的围墙，风一吹过，带着股尘土味。
澈调出刚才记下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日语腔调。
“你~好~”
林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回。
停顿了两秒，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才用平稳的语气继续说道。
“您好，我是搬家公司的。”
“有一车家具要送过去。”
对面沉默了几秒，随即换成了一口带着奇怪口音的中文，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嗨，这是我的。”
“你们给我送到建设路东边。”
“到地方后会有人接车。”
林澈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好的，大概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壮汉挠了挠头，凑过来低声问道：“刚才那是……岛国人？”他脸上带着点疑惑，“搬个家怎么还扯上外国人了？”
林澈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的路，脑中反复浮现那个透着幽幽紫光的抽屉。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根本无法忽视，那么贵重的东西和岛国人凑到一起。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万一又像之前一样是什么情报就麻烦了。
低头看向屏幕上的直播间，屏幕里跳动的光点映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峰上。
清了清嗓子，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兄弟们。”
“我刚刚搬家具时发现有个抽屉不对劲。”
“我打算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播间的弹幕像被风吹动的柳絮般簌簌飘过。
“主播，什么不对劲？刚才镜头晃得厉害，我们怎么没发现？”
“我倒瞅见那个高个子搬桌子时眼神飘得跟风筝似的，不像好人。”
“还有那个矮子，一副魂儿像是被勾走的模样。”
林澈对着镜头解释道。
“就是咱们进屋之后，靠东墙那个红木桌子。”
“我特意多看了两眼的那个桌子。”
说着，拉上手刹，金属卡扣咬合的轻响混着路边树叶的沙沙声传进麦克风。
林澈推开车门，从驾驶位上利落地跳下来，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啪”的轻响。
走到箱货后面，反手抓住冰凉的金属门把手，手腕一使劲，厚重的后门“哐当”一声向外张开。
林澈踩着后保险杠翻上车厢，径直走向靠边的那个被帆布包裹的木桌。
走到近前，伸手撩开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