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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寒意是刺骨的冷风带来的,白色的厚雪遮盖了每一处,倒无所谓了,只是有点触目渗人罢了。白色的厚雪堆积在屋檐上,铺满在院子的砖板上,一层一层的长宽台阶上……就连那花坛里可怜的,枯萎的名花也承受了自己体重千百倍的厚雪。可怜,也只是可怜了。
海洋那圆滚滚的身子,短短的小腿,扑腾扑腾的小跑过来,在大院的厚雪似那白色羽绒地毯上留下了一串小小的脚印,可爱极了。
海洋小团子一把推开木门,明明这门比小朋友的身高,高出了三四倍,也不知哪来的气力,许是太想见娘亲了吧?
“娘亲~”
这奶奶糯糯的撒娇的声,很好听,很动听,很可爱……但在这个被叫“娘亲”的海云帆的耳里,倒成了警告的声音,让海云帆内疚又心疼。
海云帆端正的坐在木椅上,木椅子上还套着一层厚厚的坐垫,海云帆的手里躺着暖和的汤婆婆,暖了海云帆的手,也暖了海云帆的心。
这……是王陆送自己的。
想到这儿,海云帆的眸子暗了暗,但海洋一把扑过来,打断了海云帆那心酸的回忆。
海云帆一想心就一阵一阵的像被扎似的刺痛,嘴里一阵苦涩……
“娘亲~大舅让我,叫你去吃饭。”奶团子的声音驱散了海云帆心里的难受,盯着眼前的海洋,海云帆突然温柔的笑了,眉眼是海洋未曾见过的轻松,依旧温柔……
该放下了……
海云帆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汤婆子……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式,却因为是王陆送的而格外珍惜,今天拿出来,不过是……放下罢了。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自己早该放下了。
海云帆放下了汤婆子,也放下了曾经对王陆的那份不可告人的爱恋,海云帆好像放下了身上的全部负担,海云帆释然了,早该放下了……
伸手摸了摸海洋的头,然后牵起奶团子的小胖手,语气似乎格外轻松,轻快的说道:“走吧!”
其实海云帆自己也知道,明明大哥可以叫下人来喊自己的,或者一道传音符,但偏偏是海洋这个才几岁大的奶娃子,因为今天是……王陆的祭日。
是啊,当年闹得轰轰烈烈的私奔,最后以王陆的失踪而落幕。
“大哥。”海云帆温柔的笑着。
海天阔早在海云帆进院就知道了,但还是背着身,等海云帆那声哥才意外转了身,毕竟……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弟弟唤自己了。
也好久没有看见自己弟弟的笑了,一时之间,海天阔有点意外。
海天阔欣慰道:“快,快来吃饭。”“好,大哥。”海云帆乖巧的点了点头,这副模样让海天阔想起了当初没认识王陆的海云帆,有点心酸,但现在海云帆好似已经释然的模样依旧让海天阔担忧。
他怕,海云帆的反常是不是……海天阔没敢继续想下去。
海洋奶乎乎的喊道:“大舅!”海天阔这才从发呆中惊醒,说道:“快,快坐。”
一顿饭,吃得格外温馨。
海天阔一边给自己的弟弟夹菜,嘱咐道:“这菜你喜欢吃。”一边又替小侄子喂汤,小心翼翼的擦海洋小朋友的嘴,这一个过程下来,海天阔这个操心的大哥倒是一点都没吃到。
海云帆的细心自然观察到了,但之前是因为生海天阔的气,但今天不一样了,海云帆起身,海天阔立马跟着站起来,注视着海云帆的表情,询问说道:“再吃点吧?”
那语气是恳求,是小心翼翼。
海云帆突然眼一圈都红了,眼里泛着泪花,豆大的泪珠不要钱的从眼眶里掉落……
什么时候自己威武霸气的大哥变得这般小心翼翼了?明明可以强迫自己吃的?为什么要这般小心翼翼,为什么啊?都怪自己。
海天阔立马慌了,以为自己的弟弟是因为想起王陆才哭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又心疼自己的弟弟,手足无措的替海云帆顺着背,一边使眼色让海洋过来哄他娘,海天阔从没有哄过谁,唯一的耐心全都给了自己的弟弟。
“娘亲~你不要哭了。”
小孩的情绪从来都是随着母亲的,于是海洋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这让海天阔更是无力了,哄了大的哄小的,不知是上辈子欠了海云帆的,还是上辈子欠了王陆的。
海·欲哭无泪·天阔
但,海云帆哭着哭着噗嗤一笑,因为海洋的长长的鼻涕糊在了海天阔的衣袖上。
嗯,好恶心。
这是海云帆的想法。
但想到小时候海天阔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别哭了,宝宝。”
“娘,娘也别哭。”
屋内的温馨,热乎好似与屋外的凄凉,寒冷格格不入,还有那欢笑打趣的童声更是把这冰冷的冬天驱散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春天的暖意。